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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娼(18)

作者:临风独回首 时间:2018-01-23 13:52:00 标签:破镜重圆 欢喜冤家 甜文 三教九流

  微博应该也会放,排版大概不怎么样orz第一次做,见谅>3<


第58章 悦己
  说来实在是气,几日云婵问的消息都是这人不吃不喝,什么都不做,除了沐浴,整日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今日还是如此,怒上云霄,冲着火便过来了。
  真看到时,心中却是一颤。不过几日不见,便消瘦得不成样。脸色苍白,眼神黯淡,那些刻薄冷漠都再寻不见。好像只剩一张皮囊在这里,精气神魂都不知去了哪里。
  听到她这句话,那人终于有了些反应。缓缓转头看她,动作略有些久不动作的僵迟,淡然看她,眼神还是毫无光彩。毫无预兆地动了动那没有颜色的唇,开口道:“萦絮……要是我不在了的话,你怎么办?”
  妈妈怔愣片刻,压抑住心底慌乱,冷笑道:“你死了我就解脱了。可我方才也说过,别死在我面前!晦气!”
  领家叹了一声,似是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阖眸疲惫道:“别闹。”
  下一瞬,领子就被人提起了。
  毫不掩饰的张扬艳丽面容迫于眼前,满盈怒火地瞪着她。
  领家莫名笑了一声。
  见过夏日依然怒放的花,大抵如此。
  算了,她想就这样,也不错。她们一直纠缠下去吧。生死勿论。
  “笑什么?”妈妈怒道。
  “笑你蠢。”领家冷了脸,撇头道。
  “沉,雁!”
  不再多与她口舌争辩,冷声直道:“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领家瞪大了眼睛,再无法维持冷漠面容,难以置信道:“什,什么?”妈妈已经不耐烦,也懒得解释,动手就扒,不过片刻,亵裤便落在了榻上。借着天光细细打量,良久,才冷哼一声,自怀中拿出出门时一时冲动揣上的药,现下看来倒不是多余无用。
  冷眼瞧着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而微颤着的人,冷笑道:“你是在期望我对你做些什么吗?”手指已探了一团药膏,如冰一样的手指直触过去,激得那人又是一僵。蹙眉片刻,仍没有停下,而是轻轻涂抹,抹完一周,迟疑片刻,才真正探了进去。放柔动作,始终不看那人神情,说不清是逃避还是不想看到,归根却好像都是因为……害怕。害怕她害怕自己。
  两个人都煎熬地上完了药,一个是身,一个是心。
  随后一言不发的洗过手,黑着张脸,一碗黑乎乎的药直捏住下颔灌,而后摔碗就走。
  恼怒之余却也宽心许多,方式不论,总算是把药喝了,看起来也总算不像个将死之人。
  只是始终规避她神情,就像逃避了这样多年的,不知向谁笺的心绪。
  她一直都在害怕。
  —————————————————————
  素霜辗转半夜,思服半夜,思来想去,如何都平静不得,想着白日见到柳烟时她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气就不打一处来。简直七窍都生了烟,她不知柳烟怎么能……怎么能那般恬不知耻!
  自己日日记着,可她呢,好个没事人的无辜模样,把她素霜当什么?
  指望装睡的人自己醒来,倒不如自己去打醒她。素霜想,她大抵只是因此,见不得柳烟无事人自己却跟个傻子一样心心念念,她只需柳烟一个道歉,便也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因此,素霜如是告诉自己,却不懂心底为什么还有一点微妙的不甘。
  收起心思,素霜起身,既然她不来找她,那么便她去寻她好了。冷笑换上最艳的衣裳,上最明丽的妆,输人不输阵,输什么也不能输阵,说什么都不能教她看轻了自己去。
  描眉抹脂,点好最后一点口脂,素霜借着略有些昏暗的烛火打量镜中人,看着镜中人勾起抹笑,凌人又勾人,自觉满意,缓缓起身,纤手一搭,啪嗒一声扣上妆匣,信步而去。
  还不是手到擒来,无论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打扮得这么勾人,姑娘是要去见谁?”锦寒正在门外侯着,一见素霜打扮,怔神片刻,不好意地笑问。素霜想也不想,直脱口道:“王八蛋!”见锦寒又愣了片刻,才没好气地解释道:“一个挨千刀的王八蛋。”
  “是么?”锦寒怀疑道,眼中亦是明晃晃的不相信。
  “我说是就是!”素霜跺脚道,微闪的目光却暴露了心思。
  “哦~”锦寒故意拉长调子,而后故作神秘:“姑娘可听过一句话?”
  “不想听!”素霜知道绝然不会是什么好话,干脆拒绝道。锦寒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叹道:“那看来姑娘是没听过了,奴婢这便说给姑娘听。”咳嗽了几声,一瞟素霜急色,暗笑,道:“士为知己者死,女,女为悦己者容嘛。”
  素霜咬牙,微红了脸,啐道:“怪我眼疾,你也不是个好的。”
  锦寒笑得更欢,直笑出声,笑够了,才向楼下方向挑眼,道:“那姑娘的‘王八蛋’该下了场了。”
  “什?……”出口一字,反应过来,今日的她好似格外迟钝。
  “不知轻重的蹄子,回来再收拾你。”甩下这句话,款款快步走了。
  梯口都没到,那边缓缓步上一人。抬眼瞥见素霜,微微怔住了。眼中光彩一涌,片刻后平静笑道:“妹妹这是?”
  素霜微扬起脸,冷笑道:“几日不见,我还以为姐姐都该忘了我呢。”
  柳烟又进几步,认真注视素霜的脸,轻佻一勾,惑人一笑,道:“怎敢?”素霜心头一悸,毫不客气地拍掉柳烟的手,哼道:“好好说话!”柳烟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若无其事收回手,道:“既然无事,姐姐便不打搅妹妹了,妹妹走好。”这话怎么听都不太像好话,柳烟却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抬脚就走。
  “站住!”素霜急道,简直恨不能撕了这个‘不解风情’的人。
  柳烟转身,漫不经心,道:“妹妹还有事?”
  素霜就是被她这态度气得日思夜想,茶都嫌噎,见状更气,怒道:“你……”一个字蹦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别的,反倒又把柳烟逗笑。
  “妹妹想说什么就直说,姐姐听着呢。”柳烟笑眯眯道,实在地笑眯了眼,弯成盈盈一弧月。
  素霜看得沉了脸,逼问道:“你可记得你那一晚上做了什么?”
  “哪一晚上?”柳烟诧异道,脸上适时露出一点追忆疑惑的表情。
  “你拉着我陪你喝酒的那一晚上!”素霜分不清柳烟是在装傻亦或是真不记得,但无论哪个,都足够令人气愤。
  柳烟哦了一声,似是全然看不懂素霜的脸色,淡然问道:“所以妹妹到底想说什么?”
  “你!”素霜眼里都冒上了火,也不想再计较柳烟是真傻还是假傻,顷刻后直冷笑道:“不打算给我个交代?”柳烟笑了一声,道:“我以为妹妹早该忘了……倒也是我的不是,酒喝多了,妹妹莫怪。”
  听到了柳烟尚算致歉的话,知晓她是真没放在心上,素霜得到了她本该满意的回答,却有些莫名失落,而她的心也依旧不能够平静。她想要的,好像不该是这样。就像一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花,本是无心之举毫不在意,长成时才发觉,于是在意了,而后才发现,它并不属于自己。


第59章 异类
  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其实只是个意外。
  就像她们两个看上去会永无交集的人,莫名有了交集,这般的意外。
  她没喝多少,只是酒有些醉人,夜也太过漫长寂寥,于是造就了意外的意外。本意只是一时兴起,消遣捉弄,只是灯火太模糊,教人错觉那面容可亲。赌气似地忆起白日挽手二人,她对浮宵从未存有什么心思,但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见不得那个不知是何物等流的东西站在她身旁。
  自嘲负气一笑,对离自己离得远远的素霜勾勾手指,道:“过来。”
  和流宛一比,这小丫头的确‘可亲’多了,不过是什么都摆在脸上,脾气差一点,嘴上不能饶人……
  也就没什么了。
  她早对男人不感兴趣,素日不过喜欢看他们为自己失魂落魄,但也从没觉得自己会对女人感兴趣。她想她对任何人都再提不起兴趣,终究还是抵不过莫名孤单感觉,人到底是耐不住寂寞,不甘寂寞的走兽。
  若有得选。
  于是,便真‘可亲’了。
  柔软的不可思议。
  看到素霜呆愣的神情,不知为何,心跳较平常快了一拍。而后她冷了脸,什么也不解释自顾一走,在初情房中待了半夜,约摸月至中天,才踱了回去。
  柳烟看素霜像是没什么能说的了,轻声道:“再会。”而后毫不迟疑地迈步,再不看那艳光四射如珠玉般动人的人一眼,就似她们初识与这几年交集时一样。本身不过陌路人,往后还有无数次的擦肩而过。
  这词用在陌生人身上当然不会有一点心痛。
  否则那感觉多了,甚是烦扰,最后也会发觉,不过是庸人自扰。
  “我看你走了那么远,哼!这酒怕是真易醉的。”素霜一时激冲,说出了那夜自己后来跟着柳烟窃看的事实,虽然只跟了半路,只是为看柳烟突然去哪。
  柳烟回身,走回直将人抵在梯口边暗处,若有似无的暧昧浮涌,眼中多情又似无情,咬耳道:“那妹妹想如何呢?你这般,可真让我很想对你做些什么……”
  “你!!”素霜又惊又气,又恼又羞,涂过面脂的脸也愈显绯艳。
  “说笑罢了,妹妹无需介意。”柳烟轻描淡写道,同样轻描淡写地放开人。欲把距离拉远一些,衣袖便被人扯住,看见那只柔若无骨的手看似没有用多少力气却已把她的衣袖扯皱,柳烟倏而失笑,道:“我以为野猫的爪子才这么烈。”
  素霜不甘处于弱势,将人一拽一推,倒换了二人位置,狠狠抵在壁上,咬牙瞪视道:“我不是猫,还有,你想对我做什么?该是我想对你作何才对。”
  柳烟怔然片刻,想起素霜不服输的性子,倒也了然,于是轻笑附语:“我不介意。”说完摸了摸素霜耳根,提醒她的口不对心,假作镇定。
  素霜气得一抖,更不想丢了面子,冷笑道:“我这便让你一试真假,到时候你莫哭就是。”反正也是柳烟先……不论如何,现今又说出这样的话,那都是柳烟活该。
  柳烟还是只笑,不再做声,眼里明晃晃的有恃无恐,像是笃定素霜不会。
  一路不用自己扯,柳烟也随她去到她房中,但素霜还是扯了一路。不过数十步地方,很快便到,柳烟全然轻松神情,还有闲心对目瞪口呆的锦寒慵然一笑。
  素霜当即气上了头,掷地冷声:“晚上无需过来,早上也别。”吩咐锦寒还算好脸色,回头对着柳烟就是狠瞪,扯人进门将门一摔。
  冷笑道:“我的人你也勾?”
  最开始的时候,素霜其实很看不上柳烟。她也是清倌,比柳烟晚来几月。清倌红倌,说一样其实也一样,说不一样其实也不一样,本已是最末微的下九流,同是天涯沦落人,风尘中却还要分个高低贵贱。有清倌自成一派,从不与红倌来往,有的红倌也瞧不上这些个‘祸罪余孽’,假作清高,于是占着身份打压,能压便压,同样自成一派。但似流宛瑶瑟那般的,却也不少,至少明面上大家都还过得去,个别便难免交好,不是出身不同性情便不能同的。而同浮宵梧湘交好的多是中立,浮宵梧湘又从来是与世无争的人物,也不以老人的身份压人,颐指气使,何况还好相与,物以类聚,所以大多都不会给难看。
  柳烟,又是异类中的异类了。
  初来时那边也不站,谁也不讨好,也不是流宛八面玲珑现在更是直贴上了浮宵,素霜刚巧是见证过的。那段日子,磕磕碰碰,她也不算太好过,但也比柳烟好得多。
  从她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挑衅浮宵,她便觉得这是个蠢人。后来又是一样的众目睽睽之下,被浮宵回嘴恼羞成怒跟浮宵打起来的时候,她想她当初的印象果真没错。那时的柳烟像是被猎人伤到的天生野兽,独立独行,谁也不屑多看一眼,被嘲讽后嘴笨不会回,只会默默竭力收回眼泪,眼眶憋得不能再红,也要将眼泪收回,默默舔舐伤口,只用毫无威胁的刺对着众人。
  人的眼泪怎么能说收就收呢?
  素霜不明白,她当时也是少年心性,虽然脾气躁坏性格也倔,却也难免随波逐流,随众人眼光,时有时无的排斥柳烟,时有时无的嘲讽柳烟。那些话很难听,而今回想起来,也觉自己不是个东西,明明柳烟没有对任何人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甚至就是因为这种不作为,不入流,柳烟才要受到这些。
  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和她们不一样,特立独行就是她的错。甚至不需要原因,只因为她不合众。
  明明很难过,明明很孤单,明明很痛苦,明明很委屈,明明那样令人难受。
  第二天还是要强装一副半点不高傲的高傲神情,冷眼任人欺凌,日复一日的憋红眼眶,直到最后痛苦的没了表情。
  那些眼泪如何能收回,素霜现在,仍是不明白。


第60章 向往
  即使明白了又怎样呢?她毕竟不是柳烟,也根本不能体会到柳烟十五岁时的感受。
  柳烟好像可以不在意这一切,准确来说是尽量让自己感觉不到,麻木自己,始终如一做那样的人,绝不会哭给她们看。柳烟唯一在意的,便是同浮宵斗气。
  无论他人怎样嘲讽,素霜怎样说她,何时说她,都没能让她真正把她们放在眼里,她始终注视的,是浮宵。素霜现今唯一庆幸的是,她当年还算留情,较之那些人要好上许多,但毕竟也还是做了。她应该不在意,但这却化作一缕愧疚的心思,愈年长而愈沉重,不是因为心境变化,也并非幡然醒悟,而是因为柳烟如今的模样。
  那时素霜就曾想,如果那双倔强晶亮的眸子认真看着自己,会是何种情形?愧疚也有好奇也有,复杂心绪搅和到一起,像是各种滋味粘稠混合,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想要柳烟看到自己。
  她做了小人,没有柳烟那样的勇气,没有那一腔孤勇,虽则出身相差无几。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见过她,远远一个照面。她低头她抬首,一个文臣世家一个武将之女,相同的都是千娇万宠的长大,性情却截然不同。她是武将之女,柳烟是文臣世家,她们的角色却偏生倒换,想起从容赴死的父亲,她啊,真是个胆小鬼,未能传到他分毫气度,只能用一层看似坚硬带刺实则一碰就破的壳来保护自己。
  于是这些年来,柳烟每每同浮宵斗嘴,每每两人一齐挨罚,甚至第一次二人被罚撑着回来不要人扶暗自较劲时,她都不知有一个人始终在看着她。
  她的眼中只有浮宵。
  每每白日情形太过深刻甚至梦到梦中时,过程不能记得,最后结束的时候,总是初见时她直迎艳阳骄傲的笑。
  不可一世,骄如烈阳,最后回首,却是顾盼生辉,炽如繁锦。
  青衣骏马,一骑绝尘,成了这些年午夜梦回挥之不去的回忆画面。梦得愈多,那样情绪也愈多,渐渐填满了心脏。永远不要去好奇一个人,更不要尝试了解,不是失望,那便会得到更糟糕又更美好的东西。这是后来的素霜得出的教训。但有什么办法呢,她在楼上她在楼下,只一眼,便是命运辗转。
  仍是始终觉得她蠢,仍是始终看不上她,却想要她看见自己。看着她因浮宵改变,看着她不经意对浮宵的关切,看着她渐渐扭转了处境,纵使看不见她,虽仍也不甘,但总归觉得……也许这样,也很好。
  只是总也想,那年风雪中负她回来,陪她落了满身霜雪的,如果是自己……她原本有机会的,却只在厅中坐了一天一夜,她还是没那个勇气。
  胆小鬼有什么资格得到。
  她不像柳烟,只能隐秘向往,像她一样无所畏惧。她觉得柳烟不会害怕,甚至应该根本没有这种情绪,她多想像她一般,可是不能。
  后来渐渐熄了心思,莫名其妙的东西,不再打探她的消息,也刻意不再注视着她,不再,总是在人群中等着一个人。
  柳烟渐渐变了,如果可以这样形容的话,某种意义上她们是同类。她给自己裹了层壳,尽管无人知晓,而柳烟像是披上了一身华美霞衣,尽管美,却始终隔着。
  楼中的人都以为是那个男人改变了柳烟,甚至上到了她的床,才会被罚得那样厉害。做了这事的清倌,若非许人,在世人眼中却已不如当街的窑姐儿了,说的也极为难听,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这句话用得最贴切的时候,大抵如此。
  有人大胆去问,却被领家收拾了一顿,什么也没问到,只得了一顿气未消的打。
  一传十十传百,即使初情再怎样替柳烟辩解,人们却始终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柳烟从来不辩解,看得出是初情的自作主张。
  素霜当然听过这些,甚至听了很多,但她始终不曾相信。她亦不能免俗,说好听是觉得柳烟不是那样的人,实际上是,她也只愿意相信她想相信的。
  自那以后,柳烟渐渐变了。那点滴变化她已想不起,最后听到看到的,便是如今的柳烟。
  她不知道是否那层衣裳就成了她刀枪不入的铠甲,还是早已贴骨融肌,连自己亦分不清真假。始终未变的是,也许柳烟自己都不知道的,目光看着浮宵时的柔软。也许也是她心底最后一点柔软,像在呵护一株最脆弱繁美的花。
  而素霜,也始终只有眼睁睁看着柳烟这样的目光,看着浮宵。
  她的生命中,她始终只能当个不必回想记起,该丢在记忆角落的讨厌家伙。
  直至流宛出现。
  她很想落井下石地告诉她:你看你守了那么多年的人到了别人眼里就什么都不是,是不是眼睛瞎了一定要喜欢她,你喜欢的人真够卑微低贱……所以你不要一直注视着她,也看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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