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白历被几个人架着走,“没残呢,能走路!”
司徒指挥着人收拾东西:“把他那破嘴给我堵上!”
立马就有人拿了瓶修复型营养液塞进白历嘴里。
白历叼着营养液,左腿架在椅子上,膝盖往下有些酸胀,被强行按摩。
“white01虽然是服务特殊人群的,但毕竟不是完成品,你得缓缓,”司老师苦口婆心,“本来以为今天比赛最少,能轻松点,没想到摊上这么个破图。你他妈运气怎么这么烂?”
“这你真得问问世界。”白历说,“可能我才是天选之子。”
“有病,”司徒受不了他一副已经习惯了的狗样子,“你个人终端响了。”
比赛一结束就响,那肯定是陆召。
白历接过自己的个人终端,陆召给他发了条简讯。就俩字儿:门口。
以前白历从没想过他会因为一个只有两个字的简讯就感到踏实,他把营养液一口给喝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这就走啊,”司徒喊道,“你这腿能开车吗,跟研究所的车走吧,你的车开自动调回家!”
白历看着司徒,唉声叹气。
“好好说话。”司徒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是从来没体会过那种感觉,”白历说,“下班了爱人来接你回家,手拉手逛街,晚上还能享受按摩那种。”
司老师愣住了。
“好兄弟,要坚强。”白老板拍拍他的肩膀。
等白历跟别人交代完发他下场对手的比赛录像,人走出门去好几米,身后才传来司老师的咆哮。
“我迟早弄死你!”司徒撕心裂肺地喊,“狗东西!!”
白历跟昨天那个陪自己一起出门的助理笑的不行。
快到门口,不出意外又见到了几个记者,见白历过来都挺气地点点头,眼神里写满了渴望。
白历有点儿无奈,助理撸起袖子准备提老板劈开一条路,就看见门口还站着个人。
陆召穿的是军团制服,往后门出口一站,路过的人都得看他两眼。
“来了,”白历心里一松,“我马上出去。”
陆召扫过几个站在门口的记者,心里知道白历还是放不开,点点头道:“有点事儿跟你说。”
白历愣了愣,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外打老远传来一声大叫:“白、白先生——”
所有人都跟着看过去,就瞧见从远处跑来一个扛着小录像机器人的大块头alpha,边跑边气喘吁吁:“等一下!我想做个采、采访!”
跑得太快,说话都跟着打磕巴。
“我是军学院机甲实战院新闻宣传部的,想采访采访您,”大块头边喘边说,看见陆召更兴奋,“陆、陆少将好!”
陆召点点头,看了白历一眼。
白历这会儿感觉还行:“司懂跟我提过。”
“司懂说您不太想接受采访,我理解我理解,”大块头五官间还带着学生的青涩,紧张地笑了笑,“我就想再努力努力。”
笑的有点儿憨,把白历也逗乐了。
他叹了口气,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其实他要是强硬拒绝也可以,但白历打心底知道,自己得跨过这个坎。
他挠着后脑勺看了看陆召,陆召也看着他。
“你说有事儿,急吗,”白历笑道,“要是不急,等我一会儿。”
陆召从这个笑里找到了一丝轻松,连带着他的那根神经也松弛下来。白历在一点点重建风光时的自信。
“不急,”陆召的嘴角翘了翘,在白历的手臂上拍了一下,“我在这等。”
白历点点头,跟其他几个人道:“给你们几分钟,我赶时间。”
“就在这儿?”机甲论坛的记者惊讶,“要不去旁边那间采访室吧,赛事组专门腾的。”
“就这儿,”助理插话,“一坐下来话就多,没完没了。”
这小助理跟上回一样说话噎人,几个记者也不多说,各自打开录像机器人。军学院的大块头看了白历一眼,在得到白历点头后喜笑颜开,赶紧跟着打开自己的设备。
陆召确定白历状态不错,才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身后。
不远处,唐夫人缩手缩脚地站在一个小拐角的后面。
“等等,”陆召道,“有采访。”
唐夫人点头道:“好的好的。”顿了顿,又犹豫道,“要不我还是别……”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里面传来记者的声音:“请问您是因为什么才会想到要研发这样一台机甲的呢?”
“这还要问?”白历懒散的声音响起,“我残了呗,想开机甲,就只有这一条路。”
直白的回答,一点儿掩饰都没有。门外的唐夫人感到自己喉头堵了个什么东西,噎得她喘不上气。
陆召靠在墙上,这应该是第一次,白历在外人面前毫不遮掩地暴露自己的伤口。
光是听着就觉得不容易。
又有人问:“您是怎么看自己的这台机甲的呢?”
“能不能问点儿实在的问题,”白历无奈,“我怎么看,牛逼呗。”
几个记者笑了笑。
“白先生,现在外界都在争论少数人到底能否参加机甲战的问题,”有个记者终于比较直白的问道,“请问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这个问题对白历来说很尖锐,他的伴侣相当特殊。
“不怎么看,”白历淡淡道,“机甲是武器,重要的是拿着武器的人要捍卫什么,而不是拿着武器的人是谁。”
他的回答没有多加思考,却让提问的人有了片刻停顿。
“您是否想过会失败?”有人问道。
白历抱着胳膊想了想:“失败只是结果之一吧。”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只是一个短暂的结果。往后的路要继续,成功和失败会交叠出现,”白历道,“可能会在今天失败,或者是明天,但我们在探索的道路上不会回头。”
众人无言。
“白历先生,我个人很敬佩您,这么多年您应该受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但您还是做了这样一台机甲。”一直插不上话的军学院大块头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时机,“有人说您是哗众取宠,有人说您是讨好少数人,但我私心里觉得并非如此。所以我想问问您,除了身体损伤外,您做这个机甲的初衷是什么?”
其余几个年纪大的记者回头多看了他两眼,这个学生还挺敢说。
大块头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还沉浸在白历刚才的几个回答里,迫切想知道白历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会是什么。
白历双手叉腰,皱着眉思索了片刻。
他其实不大能整理出一个合适的回答,他想了很多,但都是混乱的。这么些年,他其实只是遵从自己的本能在摸索,只有一个含含糊糊的概念。
没有高尚的理想,也没有明确的目标,白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什么地步。
他就是始终没有停下脚步而已。
隔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比较小众的爱好?”
几个记者愣了愣,没听懂。
“你,”白大少爷扬扬下巴,随便问了一个人,“除了本职工作,平时喜欢做点什么事儿?”
“做家务算吗,”那个beta记者挠挠头,“我就喜欢收拾打扫。”
其余几人哄笑,这人长得挺凶,没想到竟然有这种爱好。
“算,”白历也笑,问下一个人,“你呢?”
“收集《小虫快跑》的手办。”一个虎背熊腰的A脸红道,《小虫快跑》是个面向6-12岁儿童的动画片,“不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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