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展示将士个人实力的环节,有一叫詹图木合合的出列,直接点了钟离越的名字,“我听说你是这个国家最厉害的将领,不知道你的实力配不配得上战神的称号。”
他说的并不是他国家的语言,也不是萧国语,而是蒙语。
大部分官员都听不懂蒙语,但从沧州边境回来的锁甲军都是听得懂的,不仅听得懂,更甚至就有蒙族人,他们对詹图木合合所用的不敬词语非常不满。
钟离越自然也是听得懂的,他拍了拍手应战。
周承弋听不懂,只能从他极高的颧骨上记起来,这人是南突厥国护送使节的将领,好像还是皇室亲王。俞仲翎重点介绍过,詹图木这个姓氏是东突厥国皇室的姓。
他提起这个时,还意味深长的点了南突厥的文书,意思很明显:礼尚往来。
萧国有大国威仪却并不是令人随意欺辱的,南突厥国的人乖乖点听话便罢了,若还是这般不识好歹,逮着机会就狠狠揍,叫他们吃点教训!
詹图木合合在钟离越身上吃到了很充足的教训,横着上去竖着下来——钟离越只是被他不依不饶搞烦了,直接夺过裁判的铜锣“哐”的一声将他拍晕了。
他粗暴且面无表情的动作之下,隐约流露出几分凶戾的杀气来,手里拿的仿佛不是铜锣,而是那把玄铁长戟,一个手起戟落,就是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别愣着了,赶紧抬下去。”钟离越说话的语气也像是要毁尸灭迹。
周承弋明明知道他拿的是铜锣,却条件反射的开始在思考,南突厥国那边要是追究起来该怎么解决最好。
詹图木合合不自量力的挑战只是一个小插曲,却造成了非同一般的影响。
待阅兵圆满落幕后,那些国家的使节团纷纷收敛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恭敬起来。
为了照顾使节团和百官被震撼的需要缓一缓的内心,皇帝让礼部将国宴推后到使节团离京的日子,然后设了一场私宴给钟离越接风洗尘。
私宴的规模不大,就一桌,出席的都是同钟离越交情好的朝中重臣,譬如房丞相、沈太师、裴将军、俞仲翎等,郑御史这个三品官在其中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在这场宴会之前,周承弋心里的钟离越形象还是很高大的,然后私底下一接触,就碎的拼不起来了。
从出场到整个阅兵仪式上都表现得十分飒爽的钟离越,竟!然!是!个!话!痨!
他话痨到什么程度呢,他能直接把靠嘴巴吃饭的郑御史说自闭,说到后头皇帝都插不上他的话,整个席间就听见他叭叭叭的轻快声音,便是只有裴将军一个人给他捧哏,也停不下来。
周承弋叹为观止,滤镜碎了一地,神色都有些恍惚起来,也终于明白原来那句“把时间浪费在我一个人身上”不是说辞,而是字面意思。
如果钟离越当时没有阻止和皇帝叨叨了起来的话,阅兵仪式真的需要开天窗了,别说让使节团敬畏了,很可能第一时间就回国宣布发兵。
“其实……他以前也不这样。”房丞相沉吟着试图为钟离越正名,结果在正主叨逼叨的背景音,只艰难的说出一句,“最起码没有现在这么能。”
周承弋闻言朝便宜舅舅方向看过去,就见郑御史怒而起身将一个卷饼直接堵进钟离越嘴里。
钟离越咬下一半,感慨道,“这饼可想死我了,沧州拿地方什么都好,就是食物不太行,冬天还长,下起雪来没完没了的,诶,说到这个雪,我们营地里那对契兄弟之前还在雪里……”
郑御史的饼让钟离越成功结束了上一个话题,然后迅速的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周承弋眼睁睁的看着郑御史脸皱成痛苦面具,当即连朝臣的形象都不要了,拿着自己的碗筷就要撤到对面去,不过被钟离越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没走成。
“可能是五年没回京,憋坏了吧。”房丞相如此说道。
周承弋:“……”话痨还会憋的吗?难道是觉得行军打仗很重要,所以对自己格外克制?
很快,对钟离越忍无可忍的皇帝,让周承弋知道了原因。
黑皮少年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钟离越的声音就戛然而止,房间里的喧闹立刻变为了寂静。
“微臣裴炚拜见陛下。”裴炚应该是匆匆赶来的,脑门上的汗都没擦去,脸上是隐藏不住的兴奋。
“不必多礼,坐这里吧。”皇帝迫不及待的点了钟离越和裴将军中间,叫王贺加了凳子进去,微微提高了声音意有所指道,“朕听你父亲说你自小就十分崇拜钟离,今儿个赶巧你值夜,便叫你来一起吃个饭。”
“谢陛下!”裴炚二话不说的就高兴的坐了过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从裴炚进来之后,钟离越就又恢复成了阅兵上的样子,偶尔似乎想要来一段滔滔不绝,却总是在出口的瞬间克制下来。
周承弋:“……”原来他舅舅还有偶像包袱。
“我记得,裴将军似乎也对我舅舅也多有推崇?”怎么这个偶像包袱还分人的吗?
周承弋忍不住小声问房丞相。
房丞相幽幽说道,“这不是用的多了就不灵了。”
“……”周承弋决定好好吃饭,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然而他不想,在他回宫之后,当事人却主动提起他,“听说我外甥专门给我写了一本书?”
皇帝叫人从书架上取来,笑道,“朕这个儿子为了你,可是直接将朕塑造成了一个昏君。”
房丞相也忍俊不禁,“何止啊,臣等也是被扫射了一番。”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瞧瞧。”钟离越听的好奇,当即就拿过《狐梦》将第一卷 那短短的三万字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半点没看出来哪里讲了自己,反倒是看出了前人的影子。
他一语道破天机,“鬼将军的原型是宋朝的岳武穆吧。”
然而却没有人相信。
“什么岳武穆,他那是借古讽今,为你站台说话呢。”郑御史说着一条条给他分析起来,从文里的将士数量特征,到旗帜对话,便是连发文时间也做了一番阅读理解。
钟离越从一开始的不信,到迟疑,再到恍然大悟。
“你这么说来确实很微妙,”他点了点头高兴的又将第一卷 看了一遍,“这外甥没有白疼。”
皇帝听到这里神色微动,朝众人摆了摆手,房丞相等人都是人精了,一看就知道他是单独有话要同钟离越讲,纷纷起身告辞。
待到所有人离开,皇帝才皱眉说道,“你这次胆子也太大了,竟然玩起了反间计,还叫人抓着了把柄告到朕这儿,你知不知道朕差点砍了你的脑袋!”
钟离越目光落在书上,正沉浸在偷生卷扑朔迷离的故事剧情里,头也不抬的表示,“有用的计策为什么不用,什么把柄的你不也不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反叛,除非你和弋儿谁死了。”
皇帝怒气上涌:“你差点就连累了弋儿!”
“那是你护不住他。”钟离越反唇相讥,嘚嘚的张嘴就停不下来了,“你说说你一个皇帝,对朝臣们倒是仁慈善良,房观彦一前朝皇室你都能重用,怎么对儿子要求就这么多呢?”
“又要他聪明又要他守规矩,又觉得他守规矩太死板了应该多展示展示自己,我姐生的多好一孩子,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现在直接半死不活了!”
皇帝听到这终于插了句话进去,“哪里不死不活了!”这明明就是被你吓着了。
“反正就这意思。”钟离越语速越说越快,继续道,“你关他禁闭就关吧,结果手下被人收买了都不知道,还搞的堂堂一太子差点饿死在东宫,你说你作为他爹,你丢不丢人?你——”
钟离越抬头对上皇帝沉沉的脸色,话头戛然而止。
皇帝面沉如水的开口,“说完了吗?”
“差不多吧。”钟离越不怎么甘心的含混出一句。
皇帝:“……”
上一篇:男主以为我是女扮男装
下一篇:我靠主角说台词开店暴富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