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师在知道有这个资助计划之后,特意找上门问过符谦对被资助者是否有年龄之类的要求。
符谦道,“寒门难出贵子,只要确实是优秀,不论什么出身,我想四公子都愿意给他这个机会的。也不要求回报什么,若是有心,来幼学教两年书便可。”
然而杜冰箬一口拒绝,“杜生衣能蔽体,屋不漏雨,无父母亲辈需要赡养,也无妻子儿女,虽然过的清贫些,却哪里算的上什么寒门。”
遂只同意去幼学教书,而将此机会推给了那位为了养家糊口做账房先生的同乡徐开。
巧的是,那徐开竟然就是长安书坊那位账房。
符谦都被这个巧合逗笑了。
他是知道上任书坊的东家是个混账东西,亏了本还叫掌柜的和账房补贴,他接手之前,这两人求助无门都绝望的打算到前东家门前自刎,以求个公道了。
徐开本来都已经绝了再读书的念头,被这好事砸懵了,他用力掐了掐大腿,当即跳起三尺高。
“这是真的?竟不是我在做梦?”他激动的红了眼睛。
“自然是真的,我可是同四公子发过誓了。”符谦说着特意将自己写给四公子的信中原话说了一遍,并将资助的表格交给他,指了指上面盖好的自己的私印,戏谑的道,“你且仔细瞧瞧,可有造假?”
徐开捧着那张薄薄的纸仿若捧了什么绝世珍宝,张口欲言却泣不成声。
“小公爷与四公子两位恩人的蓝面之助,徐开此生不忘,只能做犬马效力报答一二!”他哽咽着抱拳鞠躬,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后人便用“蓝面之助”形容得遇贵人,同形容人有骨气的“琉璃玉骨”作为成语流传甚广。
周承弋没有神通广大到能探听后世如何,他此时正对着账本心中感慨,“符谦这人为了赚钱手段频出的让人直呼奸商,但商德真的没得说。”
最起码从他手里出来的商品,不会让人觉得不值,也绝对不赚昧良心的钱。
就真的活该人家有钱。
这么想着,周承弋勉为其难的就将信里刻意被他忽视的催稿言语捡了回来,打开抽屉拿出了里面的存稿。
这些日子他虽然主写《江湖都是我的传说》,但也没有忽视《穷书生种田》,每天都会写三千到五千字,从第一批存稿交出去到现在已经有近三个月时间了,这存稿数量可以说是相当可观了。
周承弋一次性都没能把它全拿完,厚厚摞在一起翻看了一下,最终还是从兑换平台上线的剧情开始将其拆分。
养殖和种植这两部分内容合在一起,比第一册 字数还要多出小五万,不管是做一册发售,还是分两册,字数都是允许的。
《穷书生种田》全本剧情也宣告走完了一半。
周承弋不仅将符谦要的存稿打包好了,也将《江湖都是我的传说》第一卷 蛟龙地宫的全部稿件打包。
赵家楼和长安书坊不一样,在《长安朝报》没改版之前,他们连名人名篇都很少刊载,更别说通俗小说了,到他们手里的稿子都是直接做成成书发售,也不会像长安书坊那样搞宣传营销。
不过做成册之后,《长安朝报》也拓展了内容宽度,接收子固的那篇偷生卷分析文章就是试水,效果确实不错,便也相应的增加了其他栏目。
周承弋的马甲文将成为在上面连载的第一部 通俗小说。
因为是七天一刊,赵家楼总编纂大抵是怕他拖稿,所以要求他先给出四期以上的稿子。
周承弋算了算蛟龙地宫篇的字数,刚好能刊载一个月的样子。
习惯了存稿箱丰厚,却突然被榨干的周承弋瞬间就打起精神来,他将种田文还剩下的存稿放回抽屉,拿起马甲文的大纲开始琢磨第二卷 金鳞山庄。
解春风来到中原之后化名为机智小和尚,和一伙人来到金鳞山庄参加少庄主大婚之礼,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先是凭空刮起一阵鬼气森森的阴风,婚宴的蜡烛被吹灭,其后新郎敬酒又意外频发,还有人落了水,这不详之兆愈演愈烈,半夜一声惊叫,众人赶紧前去查看,却见那新房红床之上,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周承弋这边想不开写了悬疑,为了剧情而抓耳挠腮删删改改,好几天才磨出一个能用的开头,而那边《穷书生种田》成书在长安书坊上架开售了!
如周承弋猜测的那般,这本成书的定价很昂贵,上架之后也引起了轰动,不过这回并不是好的方向,有不少人指责长安书坊这死要钱的铜臭味真是遮不住。
符谦并不意外也不在意,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长安副刊》和主刊一样都是半月刊,《穷书生种田》又是一篇大长文,要是只在副刊上每期连载一万字,那得连载三四年才能完结!
虽然肯定会有追的人,但更多的人会露出疲态从而选择弃文,而且长期占掉最大的版面,这对才刚起步得《长安副刊》来说并不是好事。
有钱的等不急的就买成书看,没钱的愿意等的继续看杂志便是,第一册 肯定会在杂志上连载到结束,二十期买下来也差不多能收回成本。
至于第二册 ……符谦相信,早早就看完第一册以及体会过追更痛苦的人,必定都会支持出成书。
《长安副刊》到时候也不再需要引流,两者互相成就,实为双赢也。
符谦在从商这件事上素来天赋点满。
而且再说了,市面上又不是只有骂他的声音。
比如太学里,蒋羽生和楚添两人正疯狂的向同学们安利《穷书生种田》。
有人振振有词,“这本书啊,我听过,不就是长安书坊那金疙瘩!说是什么民生根本,其实不过名不副实,定价还恁般高,真是想疯了!”
嘴里不停贬低《穷书生种田》和四公子。
蒋羽生忍无可忍的驳斥回去,“你去打听打听版画是什么价吧,这书中数十来张,我瞧着价格还定低了!再则他卖成书,也没有不叫杂志继续连载,你买不起看杂志便是!”
楚添也怼道,“你为何不骂小公爷?是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你说的那般简单,不若自己也写一本如此盛名的书出来如何?”
那人涨红了脸遁走。
“嘁,叫嚣的这么厉害,我当是什么人物呢。”楚添语气嘲讽。
蒋羽生也哼了一声,“不过只敢背地里叫嚣,连符小公爷的名头都不敢沾,捏软柿子罢了。”
两人说着笑起来对视一眼,顿住,又齐齐哼出一声,双双背过头去。
显然,他们两人虽然都推崇四公子,但彼此之间很看不上眼。
骆异目光一直落在书上,却也听到了动静,头也不抬的道,“这大抵便是四公子在书中所提到的同性相斥吧。”
蒋羽生不满,“我脾气哪有这么臭。”
楚添也嗤之以鼻,“莫把我将这人放一起比,简直侮辱我。”
两人说着各自散开,将距离拉的足有一个学堂那般长,都恨不得能再远一些。
杜冰箬对此哭笑不得。
“对了,你先前不是在长安书坊做编纂吗?你可知止戈和四公子是谁?”杜冰箬小声问骆异。
骆异抬头看他一眼,“怎么?”
杜冰箬道,“我先前将《琉璃玉骨》拿给老师看,老师当天便匆匆进宫去了,后来我问过师兄,据说陛下才派了使节团下西洋,如此巧合必有因果。我猜想止戈先生应当是朝中要官,遂想请老师引荐一二,老师却只捋着长髯笑而不答。”
“我想起你一直在长安书坊做编纂,便来问问。至于四公子……”杜冰箬说起他立刻换了一种惊叹的语气,“能写出《穷书生种田》此等奇文之人,必定是个奇人也。”
“我瞧他笔下主角江海潮,是个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的书生,又将稿费尽数投于教育中,资助穷困学子,他必定曾经经历过才能如此这般。”
杜冰箬道,“如此人才不能得以重用,我萧国之损失也!”
骆异深以为然,他斟酌了一番,才开口回答,“止戈我确有猜测,其人八九不离十是朝中之人,只是身份牵扯重大,我不能告知,望杜兄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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