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畅亲手泡茶,尹沅在一旁静静等候,察觉到门口有动静,两个人一起看了过来。
白羽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与自己向来不对付的尹沅,下一刻又发现徐畅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是该说更勾人了呢,还是好像擦去了一层珍珠色的保护膜,露出了底下鲜活灵动,更上一层的魅力?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徐畅站起身来,很和气地指了指明间里现代化的沙发:“请坐。”
他也没有料到白夫人竟然带着白羽过来,接到门口的电话后就彻底冷淡下来,既没有去门口迎接,也不再热情。尹沅就更是冷淡,对白夫人露出营业的假笑,彻底忽略了白羽。
传统风格的建筑室内面积都不会太大,明间摆着的沙发也不算大。徐畅和尹沅坐的是长条的,能容纳三个人,但尹沅挨着徐畅坐,另一边放的是抱枕和她的包。徐畅指给白夫人的是斜对面的一个单人沙发,然后室内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坐了。
白羽露出窘迫的神情,又忍不住隐晦地以仇恨的目光轮流看了看对面两个人。
尹沅吹了吹刚涂上的指甲油,视若无睹。就是她叫人把其他的坐具拿走的,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个绿茶碧池来咬我啊?
徐畅比她客气一点,亲手送茶给白夫人,又对她介绍尹沅:“这是我大伯母娘家的侄女,叫尹沅,算起来是我的表姐,我们从小就认识的,现在还是同学,不是外人,夫人不要拘束。”
白夫人僵硬地接过茶杯,面对尹沅如同主人的姿态,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一片苦涩和麻木,好一阵子才对徐畅苦笑:“她不是外人,我也不是自己人,是这样吗?我毕竟是你的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徐畅有些无语,一指还站着的白羽:“您觉得原因会不会是他呢?”
白夫人露出勉强的神色,哀求般看着徐畅:“他病了,是白血病,你也是知道的,为什么就是容不下他呢?就算是个陌生人,生了这种病被你知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吗?”
说实话,白夫人对徐畅的许多做法和看法不是没有意见的,只是毕竟从来没有养过他一天,她也知道理亏,并不置喙,只想着慢慢熟悉之后再教育他也就是了。可徐畅在白羽身上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还是让她觉得很心寒。
毕竟他之前认识白羽尚且如此,从来不认识自己还对自己养育了白羽有所怨言,在他心里对自己是不是更无情?
白夫人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拉过白羽冰凉柔软的手,慈爱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我知道,你们对彼此都有些误会,可小羽已经这样了,今天听说我要过来,还急着找我,说要一起来对你道歉,畅畅,得饶人处且饶人,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他都病成这样了,就各退一步吧,和好吧,好不好?”
对这一番老白莲花的婊演,尹沅有些忍不住了,扭过头去怒视徐畅,就怕他心软。
徐畅认真地看了看虽然患了如此重病却如出水莲花般不胜凉风,娇弱苍白惹人怜爱的白羽,又看了看泪盈于睫低声下气满脸都是慈母的心痛的白夫人,情不自禁怀疑答应他们过来的自己脑子是进了水。
他很果断的摇头:“对不起,做不到,请你们现在就离开,以后也不要见面。”
白夫人愣住了:“你说什么?”
徐畅没说话了。
她无法接受这种待遇,近日来压抑的内心,头顶的压力,丈夫反复耳提面命的迫切欲望,自己心中淤积的苦闷,瞬间就爆炸了。她尖叫起来:“我是你妈妈,你让我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看看你自己,仗着在嵇家受宠,一点规矩都没有,我是你妈妈,你居然这样对我?”
徐畅抬手揉了揉额头,也提高了声音:“我也说过了,我妈妈早就死了,你不是我妈妈,你是陌生人!”
对一个稍微有点作为母亲的自觉的女人,这都是一句极其伤人的话。可白夫人今天受到的刺激也是够多了,一时之间居然没什么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徐畅:“我也想知道,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吗?我的孩子怎么会这样?他应该听话,懂事,聪明,心疼我……”
徐畅冷漠地哦了一声:“你身边那个不就是吗?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要什么,夫人。如果你割舍不掉血缘,怎么一点都没有迁怒过假货?如果你放不开亲手抚育的孩子,又怎么有脸来反复向我索取爱?你没有当过我的妈妈,却想摆尊长的架子,你真的不觉得自己不要脸吗?”
白夫人一时哽住,无言以对。
徐畅又道:“其实我觉得我们就这样客客气气地偶尔见个面,说个话,吃顿饭,也算是不错的结局。我又不在乎你们还把白羽捧在掌心,我只是自己不愿意见他不愿意理他不想原谅他而已。他的爸爸妈妈把我偷走,虐待我,抛弃我,现在都被判刑了,为什么你还要逼我原谅他?凭什么?你明明就不把我当一回事,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因为我哥哥是嵇沄,因为你们怕嵇家吗?”
白夫人被戳中了最痛的地方,忍不住尖声冷笑起来,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遭遇的耻辱还回去:“哈!怕你?你有什么好怕的?别看现在嵇沄把你当做掌中宝疼爱,可是等他结了婚,谁能受得了你这么一个非亲非故的omega住在家里?你迟早要被赶出去,你永远不是他真正的弟弟!除了白家,除了你真正的血脉亲人,谁会这样一直包容你?说来说去,你不就是觉得自己很优越,居高临下看不起我们吗?小羽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样恶毒地对他?害你的人已经坐牢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非要看着小羽去死吗?”
白羽听不得死字,闻言哆嗦了一下,被白夫人紧紧拽住手,根本无法挣脱。他已经应景地满脸是泪了,用祈求地目光轮流看着徐畅和白夫人:“别吵了,你们不要吵架了,不要为了我闹成这样,妈妈……你放手吧,让我自生自灭,呜呜呜是我的错,我应该早早死掉的,你们才是一家人……”
尹沅的呼吸起伏更剧烈了,想了想,她忽然转过身掏出手机,进入拍摄模式。
白羽惊恐地尖叫一声:“你干什么?!”
尹沅冷笑,从横过来的手机上方看着他:“你大小也是个网红嘛,听说最近卖惨装坚强更红了,我把你散发绿茶清香,赖在白家不走的嘴脸广而告之,让你的粉丝更深入地了解你,不好吗?”
白夫人也愣住了,旋即又去怒气冲冲地看徐畅:“她在你家里为所欲为,你就这样放纵她?这件事情曝光了,丢的也是你的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徐畅想了想,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于是对尹沅要求:“把我拍好看点,白羽不要脸,我还要脸的,上镜不能太丑。”
尹沅噗嗤一声笑出来:“好。”
第123章 宠儿,19
面对着镜头,白羽算适应地快的,深吸了一口气,又要施展眼泪大法。白夫人却没有心理准备,震惊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尹沅要说话,被站起身的徐畅给按住了。这是他自己的事,让尹沅冲锋陷阵算什么?何况他也不是应付不来。他对白夫人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过,因为他发现对方不想付出,不想给出任何实质上的关心,但却总是想要对自己索取一个孩子对母亲毫无杂质的爱与服从。
这可能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白夫人给他的又是什么呢?
徐畅是被宠爱长大的,他是全家人的小宝贝,嵇家地位又那么高,他根本不需要照顾任何人的情绪。当他甜美可爱像只小狗狗的时候,只能说明他爱你,喜欢你,在意你。
当他的心不动摇的时候,谁也拿他没办法。被宠爱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脾气?徐畅不会容忍白夫人太多,他只是微微一笑:“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您很有意思。如果您真的觉得自己的意思没什么过分的地方,那当着镜头应该也很容易讲出来才对啊。事无不可对人言,不是吗?”
白夫人也知道什么事拿到网络上被宣扬开,评论都是各说各的,她在乎身份,不愿意被人评说,当即闭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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