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护理,冷酒又在外面逛了逛,吃了几个冰淇淋,调整好心态,回家准备晚上的造型,准备一举勾回丈夫的心。
其实他没有那么大度,就算出轨不是嵇沄做的,他也还是不爽,看那个赵姜就更为不爽。记忆里这次宴会,嵇沄将赵姜作为助手一起带来,冷酒就要让他们都看看清楚,没有人可以比得过他!
虽然并不知道自己具体的经历和职业,但冷酒的眼光还没丢,挑剔了一番造型师选好的几套搭配后,他选了女装。男妻就是这么回事,女装是一种潮流,也是一种表明身份的手段,穿得好看很重要。
但原身是个保守的性子,也不喜欢穿女装,对嵇家这种层面的大家豪门一些习俗根本难以接受。嵇沄那么早就对他失去兴趣,也是嫌他乏味,这也不肯那也不肯,装纯。
但男人这种东西吧,得寸进尺,反复横跳是一把好手。只要看你不顺眼,保守就嫌弃乏味,突破自我就嫌弃轻浮,装矜持是呆板,热情就是不知羞耻。冷酒想要挽回丈夫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很多事也根本做不出。
冷酒选好了造型,开始卷头发,修眉,上妆,刮腿毛,同时心里暗想,臭男人最好是赶紧改过自新。
心情不好,冷酒选择的就是一套看上去很不好惹的look。黑色侧开叉丝绸礼服长裙,搭配黑色丝绒长手套,头发卷得精致,吹得蓬松,增加了柔和感,衬托出脸型的饱满与端庄。
他本来是鹅蛋脸,女装颇有古典之美,眉毛修成柳叶眉,再涂个复古红唇,挺胸抬头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眼神,足可以看得人热血沸腾。
高开叉的长裙它好就好在影影绰绰露出一条长腿,但站好的时候就什么都看不见,勾着人想要撩开裙摆,甚至整个撕下来,把那双腿抱在怀里把玩。冷漠的面容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艳妆面更是让人想要撕破他脸上的漠然和目中无人。
如果这形象出现在电影里,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来复仇的。
嵇沄不出现,冷酒独自缓步下楼,长裙曳地,风情万种,手执法式宫廷折扇,这是他的陪嫁之一,娘家在拍卖会上收藏的真正古董。他高傲如黑色的天鹅,面对侧目的宾客逐一颔首,礼貌微笑,停下来招呼一二,冷艳的复仇天使就变成端庄矜持的年轻贵妇,和人握手的时候抬起的手腕纤细脆弱,简直值得去舔一舔。
他走到端坐的嵇老爷子和老太太面前,笑容真挚热情:“爷爷,奶奶。今天是爷爷七十大寿,孙媳给您拜寿了。”
嵇家这种人家,在很多地方很传统,比如家督和继承观念,还有嫡庶。他们辛苦培养出嵇沄这种霸道的性格,平时也很少反对他的意见。娶了冷酒后,倒也承认他的身份和地位,就是不怎么喜欢他。庄园这么大,平时根本见不到面,冷酒对两个老人也没什么太大的意见,只是免不了战战兢兢。
他今天落落大方,还换了女装,两老其实挺满意,见到寿礼打开后是一架紫檀小桌屏,年代久远,出自名家就更是满意。老爷子清矍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慈祥和蔼的笑容:“好,好,小酒有心了,快坐。”
礼物是早就备好的,原身确实很用心,冷酒也就欣然笑纳了这份满意,顺从地坐下,抬眼看向对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猛然一颤,觉得像是……哪里不太对。
“二叔好。”
冷酒心神剧震,只勉强保持着表面的礼貌。他心中莫名其妙慌乱起来,可却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垂下眼装乖后,又忍不住悄悄用余光看向对面。
这就是谢颐,记忆中让冷酒很害怕的杀人如麻威名赫赫,嵇家的中流砥柱,当年力挽狂澜,现在却要被卸磨杀驴,很可能要博个鱼死网破的那个嵇家养子。
以身份来说,对冷酒,谢颐是当之无愧的大反派,可是……为什么被他那双又冷又黑的眼睛注视,他会忽然心悸,差点失态?
冷酒双手交握,低着头,强行呼唤自己的理智。
作者有话说:
来一些狗血的我绿我自己778.
第209章 谁动了我的老婆,2
嵇家地位很高,老爷子七十大寿捧场的人极多,庄园里宾客如云。冷酒心里觉得不对劲,却没法分心,带着笑被实际上管束自己的老太太带着应酬交际,因为嵇沄没来,所以他这第三代的女主人颇受瞩目,而坐在对面神色自如,异常沉默的谢颐,就像是被针对了一样。
很多人甚至拿不准该如何在这种场合表达自己的立场。叔侄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明明白白的血缘关系,虽然退休,但影响力却仍然强劲的长辈,全部都是别人衡量重量的筹码。
其实像这种不方便的时候,拉拢培养合适的人选,等到自己有了继承人就一脚踢开之前的过渡选择,在任何地方都是常事。但正因如此,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难以善终。对嵇家而言,血脉传承显然非常重要,有嫡亲的孙子,怎么可能真的想过将家业交给谢颐?
而被利用殆尽,最后还要卸磨杀驴,敲骨吸髓,拿他杀鸡儆猴的谢颐,显然也不是易于之辈。他不是替代者,而是一头训练有素的猛兽,天生知道如何掠夺。当初嵇家对他确实承诺了地位与利益,对他来说,最能接受的妥协也不过是嵇沄日后得从他手中接过这偌大家产。
只可惜,除了他并没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妥协,反而认为他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不知道适可而止。
叔侄二人还维持着最后虚假的亲情,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剑拔弩张。谢颐是掌权多年深沉冷静的猛虎,倒是不屑于为难冷酒这么个显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无法插手的小孩子,更何况……他怕是比冷酒更早知道赵姜和嵇沄的那点事儿。
如果需要利用这件事,他必然是会利用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冷酒想着这些事,垂眸假装抿了一口香槟,继续微笑寒暄,招呼客人,做足了乖巧又教养良好的小妻子该做的事。其实他内心满是不耐烦,对这些客人也只是敷衍。
如果他离婚,这些人看都不会再看他一眼,试图交个朋友根本不可能,面子上说得过去,不会影响自己还在嵇家的这段时间该有的生活质量就够了。
他又不是真的冷酒,社交起来游刃有余,简直像是脱胎换骨。老太太觉得很惊奇,但甚至都懒得在意他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是表达了几次满意,就觉得给足了面子。
说到底,这个家里根本没人把冷酒当回事。他是嵇沄一时兴起用超出本来价值许多的溢价买回来的装饰品,但那点钱对嵇家也不算什么,结多少次婚对嵇沄也无法造成损伤,如果他真的被放弃,那就像是扔掉一个没人喜欢的陶瓷装饰品,只是碎掉了而已。
不……其实,冷酒忙碌的这多半个小时,总是能够感觉到坐在对面的谢颐目光始终笼罩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多少尖锐的感觉,是观察,又带着不易察觉的专注,他在看什么?那目光没有什么存在感,至少隐晦到不会让时不时过来打招呼的路人,或者明目张胆表示支持的下属察觉,但冷酒就是被他盯着的对象,感知又足够敏锐,时间越长,越是如坐针毡。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些东西,是他忽略了什么吗?
谢颐对冷酒的身份地位和接触的圈层来说,完全是个庞然大物,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可是缺乏重要信息,冷酒什么都推测不出,只能装作毫无察觉,若无其事。
正好,宴会厅门口开始浪潮般喧哗热闹起来,人群在聚集中向里面挪动,一瞬间好似整个宴会厅的人都被浪潮推着纷纷挤过去。这种声势也只能是嵇沄到了。冷酒松了一口气,放下香槟杯,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有几分僵硬,也站起身露出笑容,向着人群中央走了过去。
嵇沄身后跟着一身西装,身形干净利落的赵姜,众星捧月地出现在面前,看到冷酒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他几眼,有几分惊艳。冷酒扫过他身后的赵姜,招呼也不打,根本忽略了对方,上前挽起嵇沄的手臂:“老公,爷爷奶奶都在等你。”
说着,冷酒就不等嵇沄拒绝或者回头去看赵姜,径直拉着他上前。
赵姜有一丝惊愕,但他身份不同,认真说起来一个外头的货色确实不配被少夫人看在眼里,和他说句话都算自轻自贱,又或者冷酒不谙世事,根本就没有想过丈夫时常夜不归宿,是因为在和其他人谈情说爱,天雷勾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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