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爱子心切,七殿下日后会明白的……”
嵇灵玉从金銮殿回来,如今已经是深夜,到千阙宫时瑶池依旧点着灯等着他。
“瑶池,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不必再点灯。”
瑶池只是一笑,这才把灯熄了。
小时候担心嵇灵玉外出回不来,瑶池和瑶碧会轮流守着点灯,直到嵇灵玉回来才能放心。
嵇灵玉去了念桥的院子,念桥被送回来之后一直在屋子里待着,房间的灯还没有熄,说明还没有睡觉。
念桥洗过澡了,他自己抱着被子在床边坐着,拿了张纸画来画去,纸上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门打开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把纸张藏了起来。
嵇灵玉误以为萧逸云对他做了什么,实际上萧逸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念桥还不知到底是不是做梦,他感觉是嵇雪容,可他看见的是戴面具的侍卫。
脑海里没有侍卫兴许=嵇雪容这个选项。
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件事不要告诉嵇灵玉比较好。
念桥裹紧了小被子,墨发散在身后,衬得他唇红齿白,一双鹿眸瞅着嵇灵玉,眼中干净清澈。
茶几上有瑶池给他准备的点心和茶水,念桥折腾了一晚上,他手腕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对嵇灵玉略带防备。
他从点心里挑出来自己爱吃的,从床边坐到中央抱在怀里,慢吞吞地朝嘴巴里填点心,一边吃点心,一边瞅嵇灵玉好几眼。
半夜过来做什么,还一直盯着他不说话。
嵇灵玉坐在他床边,问道:“手腕上的伤还疼不疼?”
念桥闻言瞅嵇灵玉两眼,摇摇头,“已经不疼了,瑶池帮奴才处理过了。”
他把手腕伸出来给嵇灵玉看看,纱布包裹着,一截手腕细瘦苍白。
嵇灵玉朝他伸出手,念桥下意识地向后躲,嵇灵玉对他道:“让我看看。”
念桥不大情愿,他只有手腕上受伤了,其他地方又没有受伤。
“奴才身上没有受伤。”念桥这般说,他想起来了什么,把那支碧绿的玉钗拿给了嵇灵玉。
原先藏在怀里,还好萧逸云没有弄碎,不然嵇灵玉要罚他。
他把玉钗给了嵇灵玉,对嵇灵玉道:“七殿下的玉钗,以后不要给奴才了,奴才容易丢。”
嵇灵玉接过了玉钗,见念桥依旧和平日里没什么分别,似乎什么也不在意,他眸中隐约有情绪冒出来,很快便收敛了。
人走之后,念桥把点心放了回去,自己抱着被子睡过去,他临睡前把侍卫的特征记下来了,看看明日能不能找到。
这般他便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兴许是念桥前一天倒霉,第二日便时来运转。
景和帝因为萧逸云受伤之事罚了嵇灵玉,收回了嵇灵玉一部分兵权,失了城门看守的权力,另外派了禁军侍卫守着嵇灵玉。
此番给嵇灵玉惩罚是敲打,不准嵇灵玉轻举妄动,再做出伤人之举。
千阙宫多了一队侍卫,念桥吃早膳的时候便瞅到了人,一排侍卫,他这才发现侍卫好些戴面具的。
念桥在吃着早膳,他把燕窝粥喝一半,吃了两个小包子,一个一个地瞅。
他就坐在嵇灵玉对面,嵇灵玉自然发现了他鬼鬼祟祟地偷看侍卫。
嵇灵玉把勺子放下来了,问他道:“看侍卫做什么?”
念桥的脑袋里不知道装些什么,总是思考一些常人不会去思考的问题。
“七殿下,为何他们都戴着面具。”
念桥瞅一眼,可惜不能凑上去闻闻,不然他一定能把那名碰他的侍卫揪出来。
嵇灵玉扫一眼侍卫,这些侍卫都是景和帝派来的,他体会了一回嵇雪容曾经的感受。
一旦犯错,便会派人过来监视,一举一动都在景和帝的视线范围里。
“有些是死士,不能露脸,还有些喜欢戴面具,还有些可能受伤毁容了。”
念桥哦一声,毁容了应当是丑八怪,昨日侍卫戴着面具,兴许也是个丑八怪。
若是太子哥哥知道了,会不会跟嵇灵玉一样嫌他脏,然后不要他了。
念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来这个想法,他觉得手里的肉包突然便不香了。
刚刚还好好的,嵇灵玉略微皱眉,看着念桥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全部砸进了粥碗里。
“又怎么了?”
他原本便担心,嵇灵玉的语气不怎么好,好像觉得他很麻烦,他还没有觉得待在嵇灵玉身边委屈呢。
念桥把筷子放下来,他心里郁闷,忍不住道:“七殿下若是嫌我烦就早些放了我。”
说不定前一天嵇灵玉是故意让他被抓走的,他现在讨厌嵇灵玉,忍不住想会不会和上次一样,设计他之后又去救他。
是这个混蛋能做出来的事。
他已经听说了,景和帝压根不允许嵇灵玉娶他,嵇灵玉以此威胁嵇雪容压根不可能,留着他没用还要留着做什么。
念桥睁着一双大眼睛,眸中湿漉漉的,他以为这般说嵇灵玉应当又会生气,毕竟最近嵇灵玉经常生气。
“我没有说过。”嵇灵玉一皱眉,念桥便会下意识地瞅他。
他压下几分阴郁情绪,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握住念桥的手腕,念桥有些挣扎,他便略微使力。
“先把饭吃完,等你吃完饭,我说不定会考虑放了你。”嵇灵玉把那碗燕窝粥端了过来。
念桥瞅嵇灵玉两眼,这和他吃不吃饭有什么关系,他才不信嵇灵玉会轻易放了他的鬼话。
他拒绝的话音到了嘴边,眼见着嵇灵玉要皱眉,他有点害怕,于是不大情愿地接过了粥碗,嘴巴还在抿着,委屈又冒出来。
第92章
信鸽舒展白色的翅膀,随着一声“咻”的箭鸣,长箭贯穿信鸽的身体,几片白色的羽毛落下来。
侍卫前去捡起了信鸽,如今是清晨,接到纸条之后,匆忙地赶向皇宫之中,消息送去了千阙宫。
信是越勉的人拦住的,越勉命人将消息带过去。一份是密件另一封是在驿站拦着的信,都是李大人从寅城送来的。
两封信内容一致,李大人在寅城找到了嵇雪容,准备不日便带嵇雪容回来。
有李大人的亲兵,嵇灵玉如今在京城,没办法奈嵇雪容如何。
“七殿下,不如等人到了京城,我们再下手。”瑶池说。
嵇灵玉看着信件,未曾言语。
景和帝一直召嵇雪容回来,这消息若是传到景和帝那里,再对嵇雪容动手会非常难。
“瑶池,我让你找的药如何了?”
瑶池:“已经命人寻来,药是南昭秘传……七殿下当真要如此。”
嵇灵玉让她去找的是可以令男人生子的药方,需要长时间的滋养,喂了之后会改造体质。
瑶池自知失言,于是道:“奴婢越矩了。”
“只是到不得已时以防后患,”嵇灵玉对瑶池愿意坦言,他身边没有比瑶池瑶碧更忠心的人了。
“若是我能坐上那个位子,他心如今不在这里,我担心他会逃跑。”剩余的嵇灵玉没有说,他只说到这里。
瑶池低头应声,没有再多问。
嵇灵玉从小便偏执,想要逃跑的流浪狗尚且要折磨一番之后再丢弃,在他腻烦丢弃之前,便是他的所有物。
另一边,京中某处暗桩。
方定戎:“殿下,信已经传过去,我们现在可要进行下一步计划?”
嵇雪容:“暂时不用,他看完信,会采取下一步计划。”
他和嵇灵玉本身没有什么共同点,但是有一样兴许是相同的,那便是都不相信景和帝。
数十年来,他身为太子尚且如此想,尽管景和帝未曾亏待过他,但是圣心难测。
迟迟不封王,立储却禁止出宫,还有那封他曾经看过的圣旨……
他尚且如此,按照嵇灵玉多疑敏感的性子,想必比其他有过之无不及。
棋桌上棋子遍布,嵇雪容落下一枚黑子,看向窗外,窗外乌云密布,今日京城是个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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