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事没让萧晏池多羞涩,可是君伶的眼神却让他有种浑身发烫的感觉。
以前他还在晏怀身体里的时候, 被那具身体的孱弱体质所影响, 稍一劳累就觉得困倦,从没出现君伶睡着而他醒着的画面。
但此时不同, 他已经不需要睡眠了。
以前他每次醒来总能看见君伶眸光含情的望着他,像是一分钟都舍不得将视线移开一样。而此时他看着君伶, 却有点懂了他为何对一副睡颜百看不腻。
君伶这人, 就算是睡着了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嘴唇轻抿着, 呼吸也很轻。不像是在熟睡, 倒像是闭眼小憩, 下一刻睁眼还会是一副眉目冷漠的样子。
这样冷淡到像是冰块做的一个人,一到了他怀里, 那热意几乎能透过他的骨头缝涌出来, 精力充沛, 热情四溢。
其实萧晏池挺享受这样的君伶的。
他面上温柔,心怀仁义, 但是骨子里却对生活有点淡漠。
君伶的热情点燃了他, 像是在他的生命中点了一团火, 以逼人的热意强硬的插/进了他的生活中, 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
萧晏池很想轻轻摸一摸君伶的头发, 但是他没有动,因为他知道,他只要一动也许就会惊醒君伶。
这只雌虫已经将警戒刻在了骨子里,难得有全身心放松入睡的时候,要不是昨天夜里累的狠了,估计此时早因为感应到萧晏池的视线而醒来了。
萧晏池静静地躺在君伶身侧,温柔的目光比窗外的月色还要轻柔,他的目光从君伶闭着的眼眸划过他俊挺的鼻梁,然后又移到他的唇上。
即使闭着眼,他看上去也像是一柄刀,谁能想到这样冷漠到如同尖刀一样锋利的人,唇竟会那么软呢。
他正看着君伶的唇瓣出神,却不妨唇的主人睁眼醒了过来,下一刻就抬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一个万分缠绵的吻。
“醒了?”萧晏池轻声问。
君伶的肌肤很凉,昨夜的熏热早已从他身上褪去,如同一场春梦一样短暂。
吻罢之后,君伶自然的钻进他怀里,扯过身前人的胳膊将自己搂住。
“什么时候我能从你的怀里醒来呢?”君伶的唇摩挲着他的锁骨,声音很软,也很甜,让萧晏池忍不住又抬起他的脸与他接了个吻。
君伶微微一怔,然后又以百倍的热情回吻过去。
最后还是萧晏池受不住,率先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他的身体稍一后退,就被君伶以更快的速度贴了过来,他肌肤冰凉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传了过来,让萧晏池稍微冷静了些。
“一醒来还能得到您主动的吻,倒是让我错觉自己还在梦里。”君伶勾着他的颈不放,萧晏池看似往后移了一下,但也只不过是两个人一起往另一侧躺了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分毫没变。
“您还没答应我呢,到底什么时候我可以在您的怀里醒来?”
萧晏池将搂着他的腰的手抬了起来,一下一下轻抚着他银白的长发,轻声道:“抱着你你能睡着?”
他本来的意思是君伶觉浅,抱着他会弄醒他,怀里的雌虫却勾唇低笑一声,若有所指道:“确实睡不着,适合做点别的事。”
原本抚摸着他长发的手移到他额前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萧晏池道:“什么时候解锁了贫嘴的本事?还拿来逗我?”
“什么时候说真话也是贫嘴了?”君伶假意抱怨,“您冤枉我,我怎么敢逗您,不一直是您在逗我吗?您说快就快,您说慢就慢,我不一直都是听您的?”
“君伶。”萧晏池无奈地阖上眼,彻底拿这只越来越肆意的雌虫没办法了。但是比起之前那个沉默寡言,眼眸里时刻像是积了几个深冬的雪般的雌虫,他更喜欢如今怀里这个会说笑,会软着身子让他抱的君伶。
萧晏池要起身,君伶却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不让他起,他一动,上头就落下来一个轻轻柔柔的吻。
没有欲念,就像是贪眷着温暖的小兽,像是渴望缩在温暖的巢穴里一样柔顺而依赖的趴在他身上。
萧晏池起床的念头被他次次压制,最后索性放任他去了,还抬起一只手揽上他的腰,让他趴地更稳了些。
君伶的长发顺着他纤细柔韧的腰身滑落,跟萧晏池揽在他腰间的手指缠绕在一起,像是有意识般遵循着主人内心的渴望,丝丝缕缕的将这人跟自己牵绊到一起。
“晏池,我好爱你。”君伶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近乎低喃着从口中说出这句话。
“我知道。”萧晏池轻轻叹了口气,将身上的人搂的更紧,他道:“我也是。”
…………
君伶再一次睡着了。
他本就没有休息多久,空间之外的天色正暗着,再加上他醒来之后两个人又折腾了一会,这次才像是真的睡熟了。
连动都没有动,就那样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和笑意。
萧晏池的手一直轻抚着他的长发,轻柔的灵力带了点宁静安神的舒缓,抚慰着雌虫疲累的神经。
空间兽以他的灵力为生,渐渐地他们之间也生出了点联系,即便没有刻意探出神识去看,他也能看到外围的环境。
斯尔兰特下雪了。
不是空间兽内仿造的雪,是真正的如同轻薄的柳絮一样的雪。
光星渐渐明亮的时候,萧晏池将君伶的身体抱起,十分小心的放到的床榻的另一边,并给他盖上了被子。
自始至终他的动作都十分轻柔,其实他不这样小心也没事,毕竟他一直在用灵力舒缓着他的神经。此时的君伶已经陷入了沉睡,若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他都不一定能从梦里醒来。
空间兽外面的雪刚刚起了苗头,柳絮一样随着风轻晃,日光很亮,云也很薄,今天倒像是难得的好日子。
萧晏池沿着河边一路往上走,等到了了目的地,他蹲下身来耐心侍候着那一片色泽鲜艳的花。
他前世养了一辈子花,有大用的都被家族牢牢看管了起来,一些只有普通安神效果的则随他处置,大多被他随手送了人。
但是无论是哪种花,都是带着目的培育的。
唯独眼前这一片花丛,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让它异化,只单纯为了它的样貌罢了。
到底是以灵力为源的植物,生长规律不受四季干扰,哪怕外界风吹雪作,它却兀自开放地盛丽。
刚落的雪花是极薄的,还没等落在地上就已经融化了。
萧晏池抬手接了两朵,倒像是接到了两滴雨水。
他起身回望了一眼,然后走远了。
身后的花海开的极好,暗藏着主人不善言辞的爱语。
他刚走到空间兽前,就见君伶已经披着外衣出来了,一见他登时松了口气,抬手就与他相握。
“您去哪了?我竟然连您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略微带了些自恼,像是做了什么值得谴责的事情一样。
萧晏池将他匆忙披上的衣服替他穿好,又将上面的扣子一颗颗扣好,“你睡得沉是我用了灵力,你一直紧绷着弦不松,怕是你自己都忘了上次好好睡一觉是什么时候了。怎么又醒了?让你好好睡一觉就这么难?”
君伶抬眼看他,小声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萧晏池知道他这是在撒娇,笑了笑没再说话。
君伶身上的衣物大多都与军装相似,但是没那么多装饰,简单的衣衫在他身上格外笔挺,十分有味道。
君伶握住了他的手,触及到他指尖的冰凉时,君伶微蹙了下眉,道:“怎么这么冰?”
可能是刚在雪地里待久了。
萧晏池倒不甚在意,反手握住君伶的手之后,带着他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
“原本想等你醒了再带你来,却没想到你醒的这么快。”他牵着君伶往前走,在看到他略有疑惑的眼神时,轻轻一笑,却不多言,只打算让他自己看。
雪渐渐大了。
他们沿着河边一路往前走,留在河边的脚印成了两排。
路不远,不多时就到了。
君伶怔怔望着那一片红色的花海,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说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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