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在意,唯独这一件你一定要做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半梦半醒间说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等到君伶的那声“好”之后,才放纵了自己的睡意。
他又埋在君伶颈间蹭了一下,小声道:“我太困了,我睡一会……”
话刚说完,人已经从君伶背上滑了下来。
君伶长臂一捞,拖住了他的头,让他稳稳的枕在了自己膝上。
作者有话说:
天气这么热,萧萧抱着君君一定很舒服。
157 小世界8
这个房间他呆了十五年, 从没觉得哪里好看。
无非是一处起居的住所,属于他的东西都少得可怜,他要是想走, 几乎没有需要带走的东西。
但是多了一个萧晏池之后, 这里的一切好像忽然被注入了生机。
灯光不再是寡淡的黄, 反而透着异样的温馨,门外的庭院还是朴素的景, 却又添了点说不出的柔和与动人。
就连门窗中钻进来的风都格外温柔缱绻。
被他注视着的人睡得正熟, 丝毫没有发觉他视线中近乎赤/裸的爱意与迷恋。
君伶抬手摸向他的脸,隔着寸许虚虚勾勒着他面部精致而柔和的轮廓。
等描画到他唇瓣上的时候, 君伶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恰巧萧晏池低吟一声, 像是睡得不太安稳, 身体转了过去。
君伶迅速托住了他的头,然后调整了一下他的睡姿, 让他平躺在了自己的枕头上。
萧晏池微皱着眉, 唇也有点发白, 君伶没有可以抚慰他的灵力,就只能静静地趴在床边看着他。
看着看着目光就变了味道, 痴缠滚烫的情意越来越分明, 他的手也悄悄移向萧晏池的衣领。
君伶在心中悄悄安慰自己:解开他的衣扣只是为了让他睡得更舒服, 没有其它意思。
但是他的手指解开了第一颗衣扣还不够,还在继续往下一颗一颗的走。
君伶有点脸红, 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终于, 扣子都解开了。
君伶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微微起伏的胸膛, 还有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 还停留在他衣扣上的手不自觉地摸了上去。
他的动作很轻, 就像一片羽毛拂过,萧晏池只觉出微微的痒,但他太累了,连挥手拂去这瘙痒的力气都懒得使,嘴里嘟囔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后,空气又归于寂静。
君伶的眼神一直停驻在他脸上,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手下的动作也越发放肆。
解开了他的衬衫还不够,又盯上了他腰身上环着的腰带。
但他也只是目光灼灼的在上面流连了一会,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他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萧晏池身上,继续趴在枕头边盯着他看。
他们相伴十一年了,自己从孩童长大成了青年,面貌和身形变化巨大。而这个人除了长高了一些,五官线条明朗了一些之外,好像没什么旁的变化。
他一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一双点墨般的眸子里永远有着少年人的澄澈与开朗,一点阴霾都看不见。
他刻苦又勤奋,时常温柔,偶尔顽劣,像是挡在他头顶为他遮日避雨的伞,又像是与他一般大的少年,与他玩闹着逗笑着就一晃而过十一年。
他虽然在自己面前永远一副舒朗的模样,可从他忙碌的身影中他早已看出,现实中的萧晏池一定也是个俗事缠身不得空的人。
但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抱怨过什么,他的生活中满是俗尘,但他的眼里却盛满了闪烁的繁星。
他从未向自己讲过他世界里的勾心斗角,而是一直在向他讲述旧时的修仙界有多么盛大,人与人之间又是怎样的潇洒肆意、快意恩仇。
萧晏池不是没有烦心事,只是他眼中看到更多的是浪漫的繁星与美好的人间事。
他只是一只雌虫,一只不懂情感,只会被本能与欲望支配的野兽。但是萧晏池却带着这只野兽从一本本古籍中领略情与爱,妄图教会他恩与善。
他学不会这些,最多只是按照他的吩咐照猫画虎的模仿。
他让自己珍惜亲缘,多照顾自己的幼弟,多和亲人走动。那他就去帮那两只幼雌,给予它们食物和随手施为的照顾。
他教自己兵法,教自己计谋,也不忘提醒他战争的本意是为了自保,而非侵略和掠夺。他听了,也记住了,他无法向他说明虫族世界的残酷,但至少他自己会听他的话,上了战场也不会杀害无辜的人和投降的兵。
他说喜欢自己长头发的样子,那他就为他蓄发。
因为他喜欢他,崇拜他,爱着他。
所以只要是萧晏池说的,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不管他能不能理解,他都会照做。
生为雌虫,本就是不驯的兽类,但他愿意为了他低下头去,将他奉若自己的神明。
君伶静静地注视着萧晏池的睡颜,片刻后他轻轻挨了过去,像是暖风拂过般,无比温柔的在他唇上贴了一下。
这是宇宙给予他的馈赠,也是他唯一想要抓住的光芒。
…………
算上君伶进化时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在这里已经停留两天了,再不回去怕是整个萧家都要急疯了。
萧晏池冲君伶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你一会。”
君伶不舍地看着他,但是雌父那头催的急,他只能暂时离开。
见君伶走远,萧晏池开始实施自己之前就想好的计划。
君伶的世界太危险了,他做不到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呆在这里。但君伶对他刻阵的行为极为抵触,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他在这里留下一个如此危险的通行阵。
但君伶不允许,并不代表他不能做,反正君伶也觉察不到阵法上的灵力,他只要瞒着君伶再留下一个阵,就能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来到他身边。
趁着君伶离开,萧晏池开始在他的院子里刻阵。
今天的阵出乎意料的顺利,除了灵力损耗较大之外,倒没出别的差错。
阵纹最后一笔落定,萧晏池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他起身端详着阵法查漏的时候,神识一段传来波动:有人来了。
萧晏池瞬间溜回屋子,捏了个隐匿气息的法诀。
神识尽头走来两个差不多大小的小不点,萧晏池一看那张脸就猜到了这两个小孩的身份。
它们跟小时候的君伶长得有点像,不过远不如君伶精致,眼眸中也没有君伶的早熟与冰冷。
两个幼雌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矮小一些的那个智力有点问题,嘴里说着颠三倒四、没有意义的话。但另一个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一直紧紧牵着它的手,耐心的回答它。
因为君伶的缘故,萧晏池对他的两个弟弟也很有好感,但他没有现身,依旧藏在君伶的房间里。
它们大概是找君伶有事,一直等了很久,直到君伶重新回来它们才迎了上去。
“哥,我们听说雌父想给您与晏家的雄虫缔结契约,是不是真的?”君闻紧紧握着君辛的手,声音里满是忐忑。
君伶拧了下眉,不着痕迹地透过窗户往屋子里望了一眼,他略有不耐,但还是回答道:“我不会答应。”
君闻松了口气,但它并没有追问原因。
只要君伶不会跟随雄虫离开,那么它和君辛短时间内就不用担心再回到之前食不果腹的日子。
君伶将它的私心看的分明,但他眼中并没有流露不屑或是轻蔑。雌虫向来都是利益至上,他与君闻就算是同一个雌父,也改变不了雌虫的本性。
倒是傻傻的君辛冲着君伶扬起了笑脸,笑容天真又无害。
君伶紧绷的嘴角也松了些,他抬手揉了下君辛的头,淡淡道:“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君闻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安了心,它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回去了。”
临走前,君伶叫住了它们,平淡道:“要是有什么缺的东西,可以再来找我。”
君闻愣了一下,随即冲他笑了笑,重重地点了下头。
君闻它们离开了,但是萧晏池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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