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冬晴一个晴天霹雳。
“什么?什么?”
他们住在这里,那以后都是他们的天下了,还不把她欺负到死?她绝对不允许。
秦策本来还有点上头,但是经过迟嘉几句话,他突然又清醒了。跟无意义的人有什么闹的必要?不过是浪费时间。他只要钱,他要赵冬晴在乎的秦天宏的一切,除了他这个人。
“走,我带你去楼上看看。”秦策道。
“好。”
赵冬晴看着两人上楼,崩溃地狠狠跺脚。急急急,太急了,她要赶紧去叫醒秦宇和秦宙,为他们可怜又柔弱的妈撑腰。
秦策带着迟嘉进了他的房间,走进自己的领域,秦策轻松了不少,“来看看我的房间。”
迟嘉的目光扫过小客厅内的种种,似乎更深地了解到了属于秦策的所有,他边看边走,走进了卧室里,卧室里也一尘不染,看样子是清扫过。
床头柜上摆着照片,迟嘉好奇地拿起开一看,顿时陷入沉默,“……”
怎么小秦策和他妈的旁边,还多了张四四方方的证件照,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一家三口啊!
秦策听到迟嘉的呼唤后来到卧室,看着迟嘉盯着照片,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了诡异的照片。
“……”
这该死的老畜生,竟敢玷污他和他妈的合照!
秦策怒从心来,他打开照片,将秦天宏的证件照拿了出来撕碎扔在垃圾桶里。
真是可笑。
有老婆的时候要出轨找小三,现在跟小三在一起了还想跟老婆亲密当一家人?做他的春秋大梦。
迟嘉笑了一声。
“你爸是很喜欢你的。”
他阐述一个事实。
这一点秦策当然知道,他点头:“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世界上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选择的路和做过的事情负责。”
他清楚迟嘉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怕他现在对秦天宏态度恶劣,以后会有所懊悔。
不会,永远都不会。他和秦天宏之间的矛盾是有因果关系的,秦天宏不种下因,他也不会结成果。
在房间里待到了半上午,秦策和迟嘉下楼的时候就看见秦宇和秦宙坐在沙发上,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而赵冬晴的表情,胜券在握,仿佛一个掌握生杀予夺的女王。
秦策:“……”
秦宙才十岁,他小时候虽然遭受过秦策的殴打,但是那时候的记忆早就忘却了,他不知者不畏,对着秦策和迟嘉龇牙咧嘴,挥舞着胖乎乎的拳头:“你是谁!滚出我家!滚出去!”
赵冬晴心里暗暗叫好:不愧是她赵冬晴的儿子!真是太勇敢了!
秦策垂眼看着张牙舞爪的秦宙,“我是你的外公。”
秦宙皱眉,“你才不是我的外公!我的外公比你老多了!马上就要死了!”
赵冬晴:“?”
怎么说话的?
她暗示般地看向秦宇。
殊不知秦宇此时已经完全被秦策镇住了。他也是四年多没见到秦策,随着他一天天长大,记忆中的秦策变得越发矮小、模糊,那些对他的殴打已经被大脑开启保护机制美化了一大半,而现在,明显比他高也比他壮的秦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想要反抗,身体却比脑子诚实,已经瘫软了。
他……害怕。
秦宙初生牛犊不怕虎,挥着拳头朝着秦策冲过去,叫嚣着:“滚出去!看我大力金刚拳!”
下一秒,秦宙像个断线的风筝呈抛物线落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懵懂地摸了摸自己明显肿了的后脑勺,大哭出声,“啊啊啊啊……”
“秦策!你敢!小宇,他欺负你弟弟你看见没有!快点帮你弟弟啊!”
刚才的那一幕,深深打击到了秦宇,秦宇双目失去焦距。这一刻他知道,童年阴影是永远不可能消失的,还有可能变成青年阴影,中年阴影,最后是老年阴影……
秦宇咬牙,用尽了生平最大的力气站起身走到秦策的面前。
秦策捏起拳头。
秦宇惨白的脸上陡然出现一抹刻意的笑容:“哥,你们是不是想吃新鲜的荔枝?我现在就去买,我现在就去买十斤回来!”
赵冬晴:“?”
秦宙:“?”
面对他妈和他弟不可置信的眼神,秦宇狼狈地别开脸,连忙就要出门,却在踏出大门的时候被秦策叫住。
“等等。”
秦宇汗涔涔地转身,一只脚踏出大门不敢抽回来,他在心里做好打算:他已经退了一万步了,如果秦策还要执意打他,那我就让他见识一番什么叫愤怒的……兔子!只要他跑,没有人追得上他!
“哥?”
秦策说:“再买点酸奶和杨梅回来。”
秦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要打他。死里逃生,虽然秦策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却感受到了他深藏的温柔,竟然敢诡异地对他起了一丝感激之情。
“好!我每样水果都买一点回来,你们挑着吃,不吃的我来解决。”
秦策:“嗯。”
秦宇的身影欢快地消失在了大门。
赵冬晴抱着哇哇大哭的秦宙,不知所措,心里恨意丛生。凭什么?都是秦家的小孩,凭什么他作威作福欺负她的儿子!大儿子算是废了,还好小儿子是个可造之材,将来——
赵冬晴还没想完,就见秦策出现在她的眼前,不耐烦道:“闭嘴,再哭把你扔到鱼池子里喂鱼。”
“你……”
刚还在痛哭流涕的秦宙立马从赵冬晴的怀里爬出来,受到秦宇的影响,他立刻跪在地上给秦策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对不起!外公!外公!外公!别打我了!我也给你买荔枝!我买的比我哥买的还要新鲜。”
秦策:“……”
赵冬晴:“……”
迟嘉:“……”
赵冬晴灵魂被抽走了。
完了,全军覆没。
她辛辛苦苦都生养了两个什么东西啊!
她把他们生下来是为了给秦策当狗的吗?
迟嘉乐不可支,看着一脸倔强却不敢哭出声的秦宙,笑道:“你好可爱啊!”
秦宙用胳膊擦眼泪:“谢谢。”
“不用谢。”迟嘉叹为观止,怎么都变得有礼貌了?那一脚果然有脱胎换骨的作用。
等秦天宏中午下班急不可耐地跑回来,走进大门看见的就是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的赵冬晴,在戴着手套切水果和撬核桃的秦宇,脸上还挂着泪痕却笑得很开怀的正在给秦策捶腿的秦宙,以及坐在沙发上享受极了秦策和迟嘉。
秦天宏:“哇。”
什么叫母慈子孝?什么叫兄友弟恭?这就是了!他一边感叹秦策多年不见却见长的武力值,一边庆幸还好上午上班去了,打了他们就不能打他了吧?
逃过一劫。
赵冬晴苦大仇深,恨不得在锅里投毒大家一起死,见秦天宏走进厨房,她张嘴就要告状,就听秦天宏道:“给我做个那个扇贝蒸粉丝,还有龙虾。”
“秦策他反了你知道吗?”赵冬晴气死,“你看看外面,我生的是儿子吗?是他弟吗?分明是黑奴!”
“话说得难听死了。”秦天宏道,“不利于国际种族和谐的话不要说!他又没有对你怎么样?再唧唧歪歪,你的那些名牌包和首饰一样也别想留着。你跟我在一起不就图这些东西吗?难道还图我这个人?全都没了你也不用活了。”
赵冬晴彻底被吓住了。
她的包,她的首饰。
算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谁说我图这些东西?我就是图你这个人啊……”赵冬晴强行解释。
“我才不信。”秦天宏说,“都老夫老妻了别搞这些虚假的好吗?听得我要吐了。”
赵冬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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