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繁?”
“不可能吧?刚才是两个人啊,如果是郁繁,他会跟谁在一起?”
“来酒店还能跟谁啊?不对,他跟享哥不是反目成仇了吗?”
“什么反目成仇啊!你想多了!那是郁繁故意闹的呢!这叫什么……这叫手段,还不是想让享哥去哄他吗?他对享哥死心塌地,怎么可能跟其他人来酒店开房啊!”
“你肯定看错了,郁小少爷肯定还在家里偷哭等着享哥三跪九叩给他赔礼认错呢!哈哈哈哈!”
一片嘲笑声中,几个年轻男女走出了酒店大门。
正月的日子在一点点过去,陈玄风日日两点一线地跑,大多数时间都在陪郁繁。
他妈时不时发消息过来催问他的工资发了没有,他都干脆利落地回:【没有。】
从发消息到一天两个电话,眼看着他妈越来越急切,陈玄风反而像是超脱在这份羁绊之外,听着她哭,听着她嚎,听着她重复一遍又一遍翻不出花样的陈词滥调。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现在也是不孝子了。
就当他没有良心了吧。
十六号,京市理工大学官方发布了开学通知,十七号正式开学。
安良的学校开学也是同一天,他在十六号晚上就过来找陈玄风。陈玄风正在收拾东西,见他进来还有些惊讶。
“有什么事吗?”
安良关上门,“没事不能找你吗?”
那天他怨恨着不打算再贴陈玄风的狠话在他看见陈玄风的脸后慢慢消失。
他很讨厌陈玄风的不近人情,然而,然而长得又高又帅的天菜就摆在他的面前,两人离得那么近,他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想想就觉得无比可惜。
哪怕不谈,睡一次也好啊!
一天吃不到嘴,他就一天抓心挠肺,太难受了。
安良无端地羡慕起他那个虚荣的男朋友,吃这么好,也不知道怎么把他追到手的,难道是靠假包的诱惑?
真可恨。
不过,男人基本都是一个样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外面千千万万的男人都有男朋友、女朋友,一旦有其他人向他们示好,他们不还是守不住自己,忙不迭就出轨了。
而且陈玄风和他男朋友只是在谈,又没有结婚,安良把握住这一点,鼓励自己再努力一下,再争取几次。
万一,就被他抢到手了呢。
陈玄风没多少东西要收拾,几件衣服和书本塞进行李箱,轻轻松松就能走。
他对任何地方都没有什么留恋,没有什么归属感,东西永远最少,随时保持在说走就能走的状态。
安良说:“我也是明天去学校,但是我的东西很多,我一个人搬不动,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帮我送东西去我的寝室呀?”
陈玄风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不行。”
“……什么?”
“我明天还有事。”陈玄风说。
“是去帮你男朋友搬东西吗?”安良一秒就猜出来了,“你男朋友是哪个学校的呀?”
“不是,他不读书了。”陈玄风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郁繁的存在,他的消息别人要是问起他也不会搪塞。
安良吃惊极了:“啊?那他已经毕业了呀?他的年级比你大吧?起码要大两岁那么多啊!那岂不是有点老了……”
陈玄风拧眉:“?”
安良懊恼:“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是的。”陈玄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点不高兴,甚至有点生气了。他合起行李箱,语气带着他自己没察觉出来的冷硬,“你既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不好的话,请你不要再阴阳怪气地抹黑他,我听得懂。他很好,不背假包,也不老,现在请你出去,出去。”
第29章 郁繁29
一番话实在不客气,甚至是骂人了,安良的心脏怦怦跳,脸立马就涨红了,又羞愤又委屈,“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哪里阴阳怪气了?明明就是你分不清好坏人!哼,真不识好歹!你越生气越是明被我说中了,你男朋友就是又老又丑又虚荣!”
安良的脸皮像是被人扯下来践踏,他觉得屈辱极了,换做以往他但凡有意亲近的男人,哪个不早早就咬了钩子,偏偏只有他……
“哼!”安良踢了一脚桌子腿,“要走也是你走,这是我叔叔的店,他给了你工作,给你工作,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白眼狼!”
陈玄风冷静道:“好,我会辞职,明天就离开这里。”
安良气愤不已:“你最好说到做到!以后都不要来了!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他打开门出去了,将门狠狠地关上。
陈玄风将行李箱推到桌子边,连同房间里的其他重要物品也都收捡起来,被子、洗漱用品、还有一些小物件,林林总总都放到一个巨大的编织袋里。——无论什么箱子什么包,都没有海纳百川的编织袋好用。
做完一切去卫生间洗漱,上次闹腾下来的痕迹还没有打扫,陈玄风刷完牙就着手将瓷砖墙上的水迹擦干净,个人护理用品也按照大小高低摆放整齐。
对于洁癖和强迫症来说,某些时候打扫卫生实在是件释放压力和消化情绪的事情,做完了整个人的心境都平和了。
躺上床,陈玄风才拿出手机,微信上有几条来自不同联系人的消息,分别来自置顶的郁繁、他妈、后爸、大伯。
之前回消息他都按照轻重缓急,现在手指不自觉地就点到了郁繁的聊天框上。
郁繁:【图片】
郁繁:【图片】
郁繁:【你觉得这个当头像好看吗?】
陈玄风仔细看那两张图片,上面是一只深灰色的猫,下面那只是个黑色的猫,都是很简单的简笔画,但是一看就很和谐。似乎郁繁就是很喜欢这样的手绘头像,清新又可爱。
很直的陈玄风没get到郁繁的意思,回他:【好看,你可以换着轮流用。】
【你喜欢哪个?】郁繁问。
他敷着面膜举着手机,唉声叹气,嘟囔道:“真笨呀,难道不知道情头吗?情头情头,用了就代表情投意合。”
学校可不是修车店,人那么多,男男女女都青春年少,稍微碰撞出一点喜欢的火花可太简单了,就要让他换上情头,别人一看就知道他名花有主了。
“哎!”郁繁叉了一块草莓丢进嘴里,在沙发上躺的四仰八叉,他对坐在一旁看电视的郁太太道,“妈妈,你要是晚生我三年就好了,我还是二十岁的大学生。”
郁太太:“啊?”
怎么又开始年龄焦虑了?
难道这次谈恋爱谈了个小的?为此神伤了?
陈玄风在两张猫的图片上扫了来回,终于发现这两张图片的联系点了,黑色的猫怀里的爱心是由深灰色的猫用线拽着的,所以,这是一对……情头?
他瞬间明白了郁繁的意思了。
陈玄风:【黑色的猫吧。】
郁繁喜不自胜:【快换上!我用灰色的猫!】
陈玄风存了图片,换掉了他用了很多年随意找的头像,一眼看过去,他觉得他仿佛是个小学生了。
【顺眼多了,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你的头像好老气,像□□刚出来的时候的默认头像。现在跟你聊天,我不再觉得像在跟我爸爸发消息了。】
陈玄风:“?”
有这么离谱吗?
原来这么离谱。
郁繁啪啪打字:【哈哈哈哈,你现在好可爱。】
抱着手机在沙发上打了个滚,笑出声来,面膜都掉到了地上。
同坐在沙发上郁先生用胳膊肘偷偷撞了撞郁太太,小声道:“他怎么了?”
郁太太下吃下郁先生喂过来的葡萄,不动声色:“他沉溺爱河了。”
永远都在事件之外的郁先生很震惊,像是吃了个很熟很熟的人的大瓜,“什么时候啊!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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