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啊……回去?回哪里?”霍星不明所以,“你说的是酒店还是温家?”
酒店不是家,温家有温太太。
“温家。”温子涵像是看出霍星的心中所想,他的表情微变,眼角眉梢透出了十分的愉悦又解脱,“你在担心她吗?她已经提前二十年进了疗养院,再也不能出来了。再也不能,妨碍到我。”
霍星霎时瞪大双眸:“啊?疗养院?可是,这对她也太……”
“你觉得我太残忍了吗?”温子涵压了压眉,“我太心狠手辣了?”
他心底隐隐闪出几分忐忑和不安。
“什么?”霍星沉痛道,“也太仁慈了吧!她像个神经病一样伤害你,还能去疗养院那么好的地方养老,她何德何能啊!她应该去精神病院。我妈能去吗?她也去。”
温子涵:“……”
所以他在担心什么?
“你真的想让你妈进去吗?”温子涵认真地问,似乎他确实在考虑把梁珍珠也送进去的可操作性。
“不不不。”霍星否定,“……我开玩笑的。”
温子涵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霍星。
霍星被他黝黑的眼眸注视,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释:“……毕竟,毕竟她还是我妈。”
他做得到跟她一刀两断,从此不再来往,可是做不到把她送进疗养院关起来……
“你很善良。”温子涵说。
“嗯?这算夸奖还是教训?”霍星不懂。
“是夸奖,我不会教训你。”
下一秒,温子涵就被扑过来的霍星抱了个满怀,听到了三了他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男妈妈。”
温子涵闭眼,连反驳的话都懒得再提。
男妈妈就男妈妈吧。
虽然跟他查过的意思似乎不太一样,但是大狗有大狗的特殊想法,他高兴就好。
开车路过的黄主任惊鸿一瞥,顿时气掉眼镜,大力按响了喇叭:“喂!干什么呢!早就看见你们了!”
霍星甚至都不放开温子涵,以抱着他且脑袋搁在温子涵的肩上,他对黄主任挥手:“别扫兴了好吗?小别胜新婚,抱一抱怎么了?这里不让停车,小心扣三分罚款两百。”
黄主任气死。
只要他活着一天,市三中就不能有一个早恋的!还小别胜新婚,异想天开!即使扣三分,即使罚款两百……
“去哪里?别跑!”
一抬头霍星早已经拉着温子涵跑进了周围的绿化山坡,两道身影齐头并肩奔跑在仍然绿茵茵的草坪上,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顶端。
“这算什么?难道让我感叹十八岁的美好吗?”黄主任愤愤捶方向盘,“霍星这个小混蛋这次考试没有上升五百名,等着去礼堂上台检讨吧!”
霍星和温子涵跑到山坡的另一边,另一边有休息的小亭子,里面坐着几个中年男女,还有几个小孩在嘻嘻哈哈地放风筝。
“呼——”霍星在草坪上坐下,仰着脑袋看了看天空上的五颜六色的风筝,心境空前的开阔。温子涵坐在他的身边,霍星立刻将脑袋放到了温子涵的腿上。
“你妈进了疗养院,以后温家只有你一个人了吗?”霍星问道,“我一直想问,左礼跟温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是温家的大少爷?你为什么会喜欢左礼?”
前几句语气正常,最后一句他的酸溜溜都藏不住。
温子涵摸了摸霍星的脑袋,说话的声音很轻,每一句都被风吹走,“我妈是我父亲的第二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是联姻,因为身体不好不能生育,所以她在外领养了一个小孩,就是左礼。”
“第一任妻子没过几年就去世了,我妈是靠着不光彩的手段怀上我的,她偷偷生下我想要借我进入温家,只不过我的父亲并不在意她,她的生活很困难又不想要其他的出路,所以一直将怒气发泄我的身上。”
“本来左礼是温家唯一的小孩,可是在我十岁那年,我的父亲因为受伤也失去了生育能力,他就把我和我妈接回来了。我来了之后,左礼的位置就很尴尬了,所以他一直讨好我,在他发现我妈虐待我时,他给我送水送饭,一直陪伴着我。”
“只是这份陪伴慢慢变质了。”
霍星紧皱的眉头突然不情不愿地松开,“那他以后再纠缠你时我选择性地打轻一点。”
“嗯?”温子涵不懂。
霍星酸酸地说:“打他是因为他肆无忌惮地伤害你,选择性打轻一点是因为……对于那时候的你来说,他的陪伴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很大程度地帮了你。你喜欢他也很正常,我可以理解。真是矛盾,他还是离我们远一点吧。”
温子涵说:“会的。”
“他也不会再出现了。”
左礼一向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自私到极致,温太太早上被强制带去疗养院的事情应该早就传到了他的耳里,只是他既没有出来护卫温太太,也没有打电话询问,想必早就逃之夭夭了,毕竟他不敢来赌他的下场。
“那真是双喜临门。”
霍星展望未来:“以后我们有什非必要走的亲戚都不要来往了,两个人的世界才是最舒服的。”
温子涵开始盘算。
如果他的父亲老了也和他妈一样发癫,那也得送去疗养院,少出来招惹是非刷存在感。
“快拉!快拉!”不远处传来几个小孩的呼唤声,原来是起风了他们的风筝飞得太高太远了,齐心协力在拉风筝线。
霍星抬眼看去,高空上蓝色的小鱼风筝在风中剧烈颤动,突然,风筝线崩断了,风筝飞向了不知名的高空。
“呜呜呜,我的风筝。”
“怎么办?”
“怎么找回来?”
几个小孩哭成一片,哭声震耳。
“小鱼小鱼快点游,四面八方是自由。”霍星看着逐渐变成一个点的小鱼风筝,微微眯了眯眼,“小鱼自由了。”
温子涵见霍星神色有异,还没等他说什么,腿上的霍星就陡然起身,“吵死了,我们回去吧,回温家。”
“……嗯。”温子涵答应,“好。”
回到温家不可避免的就是要见到尚且在做保姆的梁珍珠,站在温家的大门口,霍星突然有点胆怯。
说他软弱也好,说他优柔寡断也好,这些他都承认。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梁珍珠,他很为难。明明是母子,矛盾不断,像钝刀子割肉,刀刀都疼,却不致命。恰恰不致命,藕断丝连,才最他痛苦。
“嗯……”霍星说,“你先进去吧。”
“我们一起进去。”温子涵陡然拉住霍星的手,不容拒绝地将他拉进了大门,霍星没办法,总不能反向拖拽温子涵,只能跟着他走进去。
走进客厅,就看见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的梁珍珠。梁珍珠直起腰,对着温子涵道:“温少爷,你回来了。”
梁珍珠接着看向霍星,表情平淡又疏远,竟然对他表示友好地颔首。霍星难以置信,浑身僵硬。
“霍星。”
“妈……”
梁珍珠打断他:“你以后不用再叫我妈了。这件事我想了很久,第一,你确实不是我期待的小孩,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第二,既然我讨厌你,你恨我,那我们算是没有母子缘分。第三,我接受温少爷提出的交易条件,我收下三百万,从此以后你不再是霍家的人,也不是我的儿子。”
“什……什么?”
梁珍珠说:“我和温家的雇佣合同今天结束,从此以后我会离开青市,再也不会来见你。”
她说完,定定地看了眼霍星,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霍星的身形摇晃,差点站不住。
“站住!”
“站住!”
“你把话说清楚!”
梁珍珠本来是不想再理会霍星的,只是碍于温子涵在场,她回头,凉薄道:“你哥被追债的抓到了,被打断了一条腿,就当是你最后一次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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