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秦策的时候,秦策同样也在看他。
如秦策在7楼所看见的,他确实是长发,发丝松松地用一根透明的皮筋束在脑后,刚才一跌,低马尾不受控制地垂落在肩上,几根发丝沾到了他的侧脸上——
而他长了一张玉一般的脸,只是肤色近乎苍白。眉眼深刻漂亮,鼻梁精致,唇色都是浅淡的肉粉。
好看得像朵午夜静静盛开的优昙花。
“不好意思,你怎么样?”秦策的眼眸微不可见地眯了眯,适时蹲下身放下手里的垃圾袋,“有没有伤到哪里?”
温和舒缓的嗓音大大缓解了迟嘉的尴尬,他摇头,打算起身。然而,他刚刚站起来,腕处就传来了阵阵钝疼,他不禁蹙眉,轻轻“嘶”了一声。
“是伤到了吗?”秦策也跟着站起来问道。
秦策身形实在高大且精壮,仅仅是凑近了,迟嘉就感受到一股不知名的压迫感和紧张感,他稍微退了一步,抬起手腕。
他穿的是一件很轻薄的衬衫,袖子松松地卷到了小臂处,很直接就能看到手腕处红了一块,淡淡的,不是他肤色白皙都不怎么看得出来。
因为对受伤和致人受伤都很有经验,秦策也没有不当回事。
“我看看。”
迟嘉犹豫了一下,“不用了,我……”
嗓音温温柔柔,与他的容貌匹配匹配度100%。
秦策不急不缓打断他:“手腕伤到了不及时处理会红肿瘀血,那时候就麻烦了。我有处理的经验,我来看看,好吗?”
话都说到滴水不漏了,迟嘉也不再拒绝。
秦策伸手拖住他的手腕,肌肤相近,就感觉到几分凉意。他的手腕并不像很多女孩那样的纤细,只是跟秦策的宽大手掌比起来还是一把就可以捏住,甚至要多余出来一部分的程度。
“疼的话就说。”秦策捏住他的手腕慢慢转动。
“疼。”迟嘉道。
“嗯……”秦策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你也住在这栋楼吗?住在几楼?”
前一句完全是废话,不是这栋楼为什么要走这里呢?这就是上电梯的楼道,后一句话就是完全随意一问了。
或许是秦策的语气太过自然,像是聊天一般,迟嘉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我住在6楼……啊!”
突然,手腕被掰了一下,迟嘉又疼又惊吓。
“好了。”秦策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腕,也退后了一步,淡然极了,“你再转一转,看看疼不疼?”
迟嘉还未平息,才明白过来秦策刚才问他问题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惊慌未定地缓缓动了动手腕,发现刚才的钝疼竟然消失了。除了还有点酸酸的,他现在完全感觉不到疼了。
秦策对上他惊讶的双眸,笑了笑。
“以前学过一点治这种小伤的手法。”
迟嘉仍然惊奇,“好厉害。”
他对他为什么学这些东西完全不询问、不打探。
秦策见他已经没事了,顺便捡起地上滚落的西红柿和苹果以及橙子。两个塑料袋里的放的东西区别很明显,他将蔬菜和水果分开塞进了对应的塑料袋里。
两个塑料袋提起来,重量真的不轻,也不知道底下放了什么,也许是大米或者豆子之类的?
“谢谢你。”迟嘉连忙去接。
他穿的是一件很轻薄的衬衫,下摆扎进了卡其色休闲西装裤的腰里,无论是从前还是从后,都显得他一截腰细瘦无比。
从远处看,只觉得这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现在近在眼前,秦策却怀疑起看起来如此没有力量感的身形,是怎么提起这么重的塑料袋的的,还是两个……难怪走几步就要放下停一停。
“我帮你提吧。”秦策把塑料袋放到地上,他还有垃圾没扔掉,当然不能随便丢在这里,那是破坏公共环境,“你的手腕伤了不适合拎这么重的,我住在7楼,正好帮你一起带上去。我把垃圾扔掉就上楼,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迟嘉:“啊?不了。”
秦策笑了笑,他笑起来就显出三分不羁,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是我把你撞到地上了,应该的。要是手腕再次受伤,去医院的话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不是……”迟嘉不是占人便宜的性子,“是我没看清路。那,辛苦你了。”
从超市回来,他特意带了一块质量最好的新鲜牛肉投喂才认识不见的小土狗。他很喜欢小动物,可惜男朋友并不喜欢,甚至很讨厌,所以他只能偷偷投喂。
小土狗很黏人,应该是离开了妈妈无依无靠的原因,每次吃完牛肉它都会欢快地跟上他的脚步,有次还跟着他进了电梯。他没办法把它带回去,只能想尽办法驱赶它回到小区里。刚刚趁着它吃牛肉的时候走开,他一边走一边想找个什么喜欢小动物的朋友来领养它,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看清路,才会一时在拐角撞上了人。
秦策道:“不辛苦。”
他拎起垃圾袋,往外走去。
这个小区的垃圾桶放得很远,既方便又不方便,秦策拎着垃圾袋隔着两米就将垃圾袋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也没有闻到来自垃圾桶的酸臭味。
迟嘉还等在原地。
很听话。
秦策上前拎起两个塑料袋,稳稳地上前。
“走吧。”
迟嘉立刻跟上去,不远不近地跟在秦策的身后。
上了一段楼梯,来到电梯前,迟嘉过来按了下按键。电梯很快就开了,是空的,两人依次步入其中。
秦策将塑料袋放到地上,目视前方,余光看着右侧的数字跳动。6楼到了,秦策拎着塑料袋将迟嘉送到大门口。
迟嘉站在大门前,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拿出一小包纸,青色的包装,典雅素净,他从中抽出一张来递给秦策,道:“谢谢你,你出了汗,擦一擦吧。”
秦策接下,“谢谢,那我就先走了。”
迟嘉点头:“好。”
他没有拿钥匙开门,站在大门前目送着秦策上楼。
一楼的距离,不至于坐电梯,秦策直接走的楼梯。走到大门,就见到对门的住户走出来,是个大妈。她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叠废纸壳,用胶布捆着,打算放到走廊里。
大妈看到了秦策,只是扫了一眼,接着就旁若无人地走到超过中间的地界,大喇喇地将废纸壳堆在了秦策的面前。
“让一让。”
秦策微笑:“你没长眼睛?”
大妈瞪眼。
“走廊一分为二。”秦策说,“把你的杂物都搬走。”
大妈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你管我把杂物堆在哪里啊!管得真宽!”
秦策对人对事向来是先礼后兵,大妈这个反应,也就是不吃软了,他又笑了笑,只不过这次的笑比之前更加虚假冷冽,他打开大门走进去,门虚掩着没关上。
大妈趁机放轻脚步走到大门前,伸着脑袋想要一探究竟,谁知下一刻,耳边霎时惊现一道炸裂的轰鸣声。
她吓得立刻退了几步,不明所以之时就见大门被推开了,秦策拿着一把油锯走了出来,油锯链条转动,轰鸣声吵闹刺耳,他却脸色平静,朝着大妈挥了过去。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救命!”
大妈大惊失色,脸都吓白了,惨叫几声往回跑。
对门的大门重重关上,秦策面无表情地关掉油锯,扫了眼确实四下无监控,冷笑一声回去了。
气温在沉闷的房子里是难以降下来的,秦策又打开了小却很能干的小电扇,整理起他的行李箱。
他的行李箱里基本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全都是衣服和鞋子以及几本行测与申论的书籍。
衣服和鞋子是穿过的,旧的。
书籍都是一页没翻过的,新的。
衣服用衣架挂起来放到衣柜里,鞋子放到鞋架上,摆在几双粉色、红色、黑色的高跟鞋边。
秦策在鞋架前对着高跟鞋看了一会儿,十年不穿的高跟鞋早就陈旧了,甚至有些出现了裂痕。他从玄关的柜子里拿出保养皮鞋的鞋油和蜡,一边擦去高跟鞋上的灰尘,一边涂上鞋油和蜡,做完了又将高跟鞋摆回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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