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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这一仗风隋志在必得,所以并不太担心风嘉祺的人身安全。
反倒担心他太过悠闲,给他和那小傻子制造相处的机会。
结果前线传来了消息,风隋这一仗损伤不比承元小,敌方卑鄙地使用了毒药,听说就连祁小将军都身中了剧毒。
我对祁小将军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他是唯一一个我在学堂里不会对我冷眼相待的人,甚至还很温和。
和沈听雨这种白切黑不一样,那个少年时真真正正的白。
并且还不是普通的白,是太子殿下的白月光。
祁小将军武艺高强,都让剧毒有机可乘,证明危险已经蔓延到了高层里,风嘉祺也随时有可能中毒。
这么一想,我就寝食难安起来,有些后悔之前还小人地不想让他太悠闲。
但好在后来听说风嘉祺他们有神秘的解药,能解百毒,让我放心了一点。
沈听雨果然没有食言,再来的时候当真给我带了好些书,什么《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
他将书放在我的桌面上,然后躬身去看我的床底,没发现什么后又直起腰来。
我知道他在检查我还有没有做那种玩意儿,于是对他道:“沈公子,找到什么了么?”
“没有,还不错,本来想着如果你还执迷不悟,这次的解药也不会那么轻易给你。”他竟然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道。
我抬眼,用稍嫌暧昧的语调说道:“沈公子的话......奴才怎么能不听呢?”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我这种偶尔的调戏,他没再露出之前那种青涩纯情的反应,而是忽略道:“对了,我上次忘了问你识不识字了。”
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基本的字还是能认得全的。
在孤儿院的时候会有修女教我们识字,看《圣经》。
这里的字形和现代的差不多,再加上之前风嘉祺性子还未大变的时候会让我帮他抄作业,这里的文字也将将能认。
我回答:“识。”
他眉头一展,“那就行,看不懂的地方可以做好标记,等我下次来了再问。”
我客套地说道:“沈公子费心了。”
由于这次我没再刻意与他作对,轻松地拿到了解药。
原本我只是打算随便翻翻那些书,应付一下他所谓的“抽考”,却没想到看着看着就看进去了,反正也无聊,便继续看下去了。
在看到一条关于曼陀罗的记载时,我顿了顿,原本每一页看过就翻,毫无留恋的指尖停了下来。
《神农百草经》:“此花有毒,浸酒治风,少顷昏昏如醉。”
我的心微微一动,翻开了一边我还没打开来看的《本草纲目》,找到有关这种花的记载,仔细阅读起来。
“此花,子有毒,并入麻药。相传此花笑采酿酒饮,令人笑。舞采酿酒饮,令人舞。予尝试之,饮须半酣,命一人或笑或舞引,乃验也。”
曼陀罗......
上辈子我家里有,不大的一盆。
黑中泛着暗紫的花瓣让人看着便心生压抑,产生呼吸困难的感觉。
我见过父母将它的花摘下,点燃后贪婪地吸食着烟雾,然后露出一脸迷醉的神情。
我在这一页停留了一分钟,然后将它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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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
“辛热无毒,可蒸油取液,作面脂,头泽长发,润燥香肌,亦入茗汤。”
“何首乌。”
“能养血益肝,固精益肾,健筋骨,乌髭发,为滋补良药。不寒不燥,功在地黄、天门冬诸药之上。”
......
沈听雨如他所说,对我进行考查,我皆神色自若,对答如流。
见他脸色严峻,我问:“沈公子,可是奴才背错了?”
他缓缓说道:“没有,一字不落。”
我挑了挑眉:“那为何沈公子露出这幅神情?”
他的脸色并未放松,而是更为严肃地看着我:“你是第一次看这些书吗?”
我讽刺地道:“如果不是沈公子的‘一番好心’,奴才怎么会看书。”
沈听雨举起手中的三本书:“这些内容,我花了一年才记全,你只用了一月。”
其实是半个月。
我在内心补充,这几页纸根本用不着一个月。
第21章 风嘉祺回来了
我随口说道,“哦。可能奴才的记性比较好吧。”
他将他这次带来的书拿出来,随便翻开了一页,然后让我看。
我扫了几眼,对他道:“看完了。”
他的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看完了?”
我估摸着说:“差不多吧。”
我回忆了一下,张口背诵起来:“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夫人孙于齐......秋,筑王姬之馆于外。为外,礼也。 ”
他半晌说不出话,然后叹了一句:“我是让你看,没让你背诵啊。”
这又不算长,看一遍就能背下来了。
我在心里想道,但没有说出来。
他怔怔地道:“......叶元宁,你是天才。”
听到“天才”这个词,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却没有笑,而是定定地望着我:“你想认真地学医吗?我可以教你。”
“没兴趣。”我摆了摆手:“奴才只是随便看看,如沈公子所说的,提升一下自己的‘素养’就罢了。”
然而这人孜孜不倦,一直缠着我让跟随他学医。
我不胜其烦:“沈公子为何非要让奴才学?您不怕奴才很快就超越您的水平了?”
他噎了一下,喃喃道:“但是我不想错过这么个奇才啊......”
“奴才只是记忆力稍微好一点,算不得什么奇才。”
我只想平平凡凡地待在风嘉祺的身边,对成为什么神医云游四方,悬壶济世毫无兴趣。
他坚定地说道:“我不会放弃的。”
之后他果然如同所说,没有放弃游说我,我不堪其扰,终于松了口:“但是,奴才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见我松口,他兴奋得眼睛亮了起来,像见了骨头吐舌头的狗,蠢毙了。
但是他很快地补充道:“如果是我能做得到......并且不是什么坏事,我都能答应你。”
“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想让沈公子替奴才寻一些种子来。”
他问:“什么种子?”
我抬眼看他,回道:“曼陀罗。”
在书中看到曼陀罗的介绍后,我就在皇宫的花园找了个遍,但都没找到。
不过毕竟这花有毒,不在宫里种植也属正常。
沈听雨听了我的不要求后,果然有所迟疑:“......这是毒花,你想做什么?”
我反问道:“虽然是毒花,但也有药用价值不是么?”
我撩开了衣袍,卷起了宽松的亵裤,将一条细白的腿露了出来。
白皙细弱的腿上盘踞着一条扭曲的疤痕,还有一块骨头诡异地凸着,我看着自己这条一点美感也无的腿,有些幽怨地道:“奴才这断腿一到寒湿天气便疼得不能自已,彻夜无法入睡......这花有麻醉的作用,能换奴才一夜安睡也是好的。”
他伸手,似乎想要触碰我的腿,我迅速地将衣服下摆放下了。
他有些尴尬:“我只是想帮你看一下你的伤处。”
我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没认为自己这么残破的一条腿能有吸引力,但我还是很乐得见到他尴尬的模样。
他对我道:“我可以替你医治你的腿。”
我拒绝道:“奴才并不想要治好这条腿,能在疼痛的时候用曼陀罗花麻醉一下就好。”
“为什么?”他不能理解地皱起了眉:“你这伤虽然已经是旧疾,对别的大夫来说或许是难题,但对我来说,并非全无治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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