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印象。”诸野说,“敌国奸细?”
严斯玉:“……啊?”
诸野:“通缉要犯?在册大盗?潜逃杀手?”
严斯玉:“……”
诸野:“竟然都不是,我为何会记着她?”
严斯玉欲言又止,将要出口的几句话与尽数被诸野堵回喉中,令他不知还能如何开口。
诸野说完这些话,再度回首看向谢深玄,却见谢深玄也微微蹙眉,他有些不解看着诸野,这种时刻,他竟然不解开了口,满是疑惑般问:“诸大人,严文瑶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您应当听说过她的。”
诸野:“……”
诸野移开目光,那神色,倒像是因谢深玄所言而略显得有些无奈,而后他稍稍一顿,叹了口气,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道:“是,我想起来了。”
严斯玉登时松了口气,重新露出他那副游刃有余般的笑容来,道:“看,我就知道,诸大人总爱说笑,文瑶明明说过,她同诸大人有过几句——”
诸野平静说道:“在卫中典籍司天字甲等第三十一册 ,太师严端林家眷。”
严斯玉一愣,显是怎么也没想到,诸野的“想起来”,所指的竟然是玄影卫内的那专用于记载朝中官员境况的情报典籍,更不用说诸野就这么明晃晃将玄影卫监视朝臣一事摆到了台面上来,几乎没有半点忌讳,显是严斯玉方才这一番言语,已极为令他厌烦。
“嫡女,序三,时年十七,现在京中,未婚,或已有心上……”诸野极为明显地停下话语,放轻音调,又颇为冷淡道,”罢了,此事不谈。”
严斯玉:“啊?”
严斯玉:“您说什么?!”
谢深玄:“……”
第33章 京中传闻
诸野同严斯玉摆了摆手, 像是要同严斯玉告别。
谢深玄倒是听说过玄影卫内的典籍司,玄影卫内下分数司,各有其职, 典籍司似乎专门负责整理玄影卫内封存的诸多情报,只是那些情报具体都是什么, 朝中无人敢传, 谢深玄也从未听闻。
可现在他知道了。
玄影卫监视朝臣是事实, 他们不仅知道朝臣的亲眷家属都有何人,他们甚至连这些朝臣亲眷是否有心上人都知道,
可若是如此……
那玄影卫岂不就等同于一手把握了京中所有的资讯与密事, 典籍司内的人,每日关是看看这些朝臣家事, 都会刺激得睡不着觉吧?
谢深玄对典籍司,心向往之。
那不仅是八卦, 还是第一手上折骂人的好资料。
若有机会……嗯, 他若是能再和诸野关系好一些, 一定要想办法去典籍司内看一看。
谢深玄在此处胡思乱想,那严斯玉,却已呆怔得不知所措,好半晌方开口小心询问,道:“诸大人,方才你所言是否属实?”
诸野道:“我说什么了?”
严斯玉:“文瑶……”
他微微一顿,闭上了嘴, 玄影卫直隶于圣上管辖,他们这些朝臣, 绝没有插手玄影卫内事务的道理,典籍司内封存的情报如何, 他不该多问,毕竟谢深玄可还在这儿,此事若谢深玄知道,那就不会是当面斥责了。
只怕明日这时候,谢深玄骂他的折子,就会出现在御案上了。
此事不比寻常,他父亲虽也希望能够拉拢诸野,可却绝不允许他以这般浅显愚蠢的手段,留下一堆令人多言的话柄,他今日为了气一气谢深玄,已说出这么多废话,方才的言语,若有半句传入父亲耳中,便已足够令他在书房内跪上几个晚上了。
他可不想在此事上再为自己添一笔罪过,玄影卫的典籍司内的情报如何,他可以回去再打探消息。
太学制内的撞钟声忽而响起,三人均是一惊,谢深玄倒抽了口气,道:“我上课要迟到了。”
他巴不得摆脱严斯玉,连礼都不想同严斯玉行,匆匆转头便朝学斋的方向跑去,严斯玉站在原处,深深叹一口气,同诸野行礼,道:“诸大人,家父请您有空时,来府上喝杯茶。”
诸野没有回答,过了半晌,他微微颔首,像是应了此事,而后又看一看那学斋的方向,道:“先告辞了。”
严斯玉:“是,您慢走。”
他面上依旧带着笑,可待诸野转身离去后,那笑容便自他眼中消失不见,只余一丝鄙弃。
“小皇帝养的狗。”严斯玉低声说道,“……耀武扬威。”
可低声嘟囔完这句话,他又一顿,想起了诸野方才所说的话来。
文瑶有了心上人……不不不,他可就这一个妹妹,文瑶为何未将此事告诉他?不行,他必须去好好查一查,若没有记错,玄影卫典籍司内似乎有他姑母的一个线人,不能多留了,他现在便要去兵部寻姑母问一问!
-
谢深玄赶到癸等学斋时,今日这第一堂课,已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
伤后他受不得这般快步行走,只觉心口隐隐作痛,再抬首朝学斋内一看,还未来得及出言同学生们说上半句话,便发现洛志极不见了。
他记得昨日帕拉同他说过,洛志极离开太学,赶去同什么仙师握手了,这都过了一天,到今日洛志极还未回来,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谢深玄皱起眉,先走到帕拉的桌案旁,压低声音去问帕拉:“洛志极昨夜没回来?”
帕拉呆了呆:“糯叽叽回来了哇。”
谢深玄:“那他现在何处?”
帕拉:“早上又出去了。”
谢深玄:“……去哪儿了?”
帕拉抬起眼,用那双猫儿一边萤绿的漂亮双瞳,天真无邪看着他,认真回答:“糯叽叽去和大师握手了。”
谢深玄:“……”
“米有事的先孙。”帕拉说道,“糯叽叽自己会肥来,不废迷路,不废乱捡东西次。”
谢深玄:“……他同太学告假了吗?”
帕拉:“呃……”
说到此处,帕拉似乎已不怎么了解了。
可前排的裴麟忽而挺直身体,像是听到了他能够回答的好问题一般,惊得他身后因为过度锻炼而瘫着的赵玉光往后缩了缩身子,以免被他这手舞足蹈的模样弄伤。
“先生!我知道此事!”裴麟大声说道,“我今日看见洛志极了!
谢深玄旋身看向他,问:“洛志极可曾告假。”
“肯定没有。”裴麟信誓旦旦说道,“他是爬墙出去的。”
谢深玄:“……”
谢深玄本就在隐痛的胸口,好像变得更痛了。
可此事到此为止,无论是帕拉还是裴麟,都不知道洛志极究竟去了哪处的寺庙,寻了哪个教派的“大师”握手,京城这么大,据前几日赵瑜明所说,京中教派上百,若是洛志极不自己回来,谢深玄是绝对找不到他的。
此事棘手,他必须要同洛志极面谈。
他只能嘱咐帕拉,无论如何,明日一定要拉洛志极来上课,而后长叹了口气,同诸位学生道歉,道:“今日我来迟了,这是我的过错。”
他还为说完这句话,帕拉却眨一眨眼睛,问:“先孙,泥是不是不舒服哇……”
叶黛霜道:“您若是不舒服,来迟一些也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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