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冰冷的目光紧盯着自己的独子,在黑发青年与他对望的同时,缓慢地从王座上站起,并且拧起了眉头。在其他的血族将青年围绕之前,这严峻的父亲语气冰冷地命令道:“上来,吾儿。”
黑发青年并没有让他的父亲等待太久,他在仰视了他一小会儿之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迈步而上。
公爵的双眼直视着青年,他的眼神锐利,使得青年垂下眼,好显示尊敬。
在黑发青年与公爵站在同一个位置时,冷漠的亲王忽然伸出手,捏住了青年的下颚,逼迫他高高地仰起头。
他沉默地望着青年,久久不发一语。
原本正在窃窃私语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上方。
公爵瞪视着眼前的青年,直到他迟疑地轻唤一声:“父亲……”
在那一瞬间,一股强劲的力道忽然向青年的胸口袭去,将他从阶梯上硬生生地踹至底下。
青年毫无预警地从阶梯滚落,这使得所有人发出了惊呼。他痛苦地在地上滚了几圈,蜷缩着身躯。公爵对此毫不怜悯,他站在原处,眼神冷然地盯着下方。青年在发出哀鸣的同时,他的胸口冒出青烟,黑色的发丝逐渐转变成红色,五官不自然地扭曲起来,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转变成另一个模样——那才是他原来的样貌。
公爵神色冷峻地俯视着这可怜的家伙,缓慢地从王座地走下,冰冷地低喃:“爱德华兹.提诺瓦……我必须赞美你,你总是让我感到非常意外……”
“亲、亲王……”爱德华兹急急地环顾周遭,挣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惊恐地看着公爵,恐惧地往后倒退,摆动着双手。
公爵向他步步逼近,暗红的双目酝酿着怒气,他甚至露出了獠牙:“你可以安心,我乐意给你解释的机会,但是这不会减轻你的罪行……不过我可以让你过得痛快一些。”
在爱德华兹转身逃离之前,公爵的身影迅速地窜至他的眼前,轻易地擒住他,将他从地上抬起,使他悬挂在半空中。爱德华兹剧烈地挣扎着,惊恐地看着那狰狞的面容。
“珍惜你最后的机会,提诺瓦。你必须诚实,告诉我那顽劣的孩子……”公爵对他危险地轻语,但是他猛地顿住。
公爵静默地看着那不断挣动的反叛者,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陡然睁大眼,将这擒到手的魔术师给用力扔开。
“艾维斯摩尔……”公爵仿如失神地轻喃了一声。接着,他迅速地转过身,扔下了他远道而来的宾客们,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扭断魔术师的脖子,就疯狂地赶往了城堡的地下深处。
公爵极其快速地穿梭过那复杂的通道,他已经分不出心力去保有自己精致的外貌,他的容貌随着他的不断前进而老化,他银色的发丝逐渐透白,低沉的声音越发粗哑。
当公爵停在那敞开的石门面前,他已经完全显现出真实的模样——狰狞老迈的容颜,瘦骨入柴的双手,佝偻的背以及那看起来过为宽松的服饰。他难以置信地瞪视着前头,步伐颤抖地向前,最后在那空荡荡的石台上缓慢地单膝跪倒。
“艾维斯摩尔……”他慢慢地将脸贴在石台上,心神俱焚地痛苦低唤:“艾尔……我的艾维……斯摩尔……”
然而,公爵并没有长久地陷入绝望和悲伤之中,随着他的双手划过的部分,都冒着一股烟气,渐渐地腐朽。
他睁着双眼仰视着,慢慢地张开双手,张开嫣红的嘴,使他锐利的獠牙毕露,发出了犹如地狱般传来的恐怖呐喊:“雅克兰多——!!!”
◆◇◆
伦敦贝克尔街十三号的楼房来了新租客,在这细雨茫茫的时节,好奇的孩子们从窗口探出头,看着那一辆辆的马车运来了崭新的家具。
孩子们的母亲正在和小姐们高谈阔论。
“据沃伦先生说,那是个来自巴黎的绅士。”
“噢,原来是法国菜。”小姐们相视一眼,扬声笑开。
“别这么说,女孩儿,那是个富有的男士。”母亲抚摸着姑娘的卷发,微笑地说:“希望他还没个伴儿,妳要知道能租下整栋房子很不简单,我想他也许年收入有几千英镑。”
“几千英镑?”女孩们咯咯地笑着,这时候守在窗前的小男孩叫了起来:“那是他么?快来看呀!”
这成功地吸引了女孩们的注意,她们蜂拥挤到窗前,慈祥的母亲微笑着放下她的女红,提着裙子跟着走到窗前。
黑色的马车停在了前头,奴仆连忙上前打开伞,只见从里头缓慢地走出一个身着时髦的黑色条纹西服的年轻男士,但是雨伞遮盖了他的样貌,不过这依旧使得女孩们兴奋起来。
“看到他的背影了么?我敢说他比路德还高几公分。”
“噢,他的背影很迷人,妈妈——妳看了么?”
“老天,希望他的正面会和他的背影一样好看,我的意思,千万不要缺了一颗门牙。”
女孩再次地哄堂大笑,但是她们的弟弟忽然从窗前跳下来,快速地绕他的母亲身后,紧紧地抓住她的裙子。
“怎么了?威利。”母亲温柔地抚摸男孩的脑袋。他有些害怕地抬了抬头,闷声说:“红色……红色的眼睛……”
“威利,你说什么?哦,妳们安静点!”
“不,妈妈,快来看看,那是什么?”
女孩们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们的母亲凑到了前头看了下去。
“……那里。”一个女孩指道,但是又很快地把手缩了回来,而且面色奇怪。
在刚在的年轻男士走下的马车里,抬出了一个箱子。它用白布严密地掩盖住,那看起来很重,需要四个健壮的青年搬运它,房子的新主人正在监督着这个过程,他似乎不断地吩咐那些奴仆们要小心行事。
“那看起来……”最年幼的姑娘回头看了看她的姐姐们,她们都古怪地笑了笑,“我知道妳要说什么……像棺材。不过一定不是,我相信。”
“好了,女孩们。”母亲打断了她们的话:“进去吧,身为淑女,不应该站在这里对新来的邻居品头论足。”
她赶走了女孩们,又看了一眼对面,然后把窗口给关上,拉上了窗帷。
“欢迎你来到伦敦,柏金先生。”
房东沃伦领着来自巴黎的年轻绅士走进这刚装修好的房子,他滔滔不绝地说:“我一直期盼你的到来,当听说你看上这房子的时候,简直令人兴奋。不过我不能把它卖给你,但是你愿意租下它,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沃伦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汉子,他是个道地的英国人,不过非常热情。他便招呼着奴仆把家具给搁置好,边向身后的绅士介绍这个地方。
“先生,我听说你是因为工作来到伦敦,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你会发现这里是个好地方,除了天气需要改进之外。但是可以忍受,你可以长久地待在这里。噢!什么声音?”
沃伦忽然打住了话,但是在他回过神之前,他身后的黑发青年已经走到了走廊查看情况。原来是仆人在将那大箱子运上来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了边角。
仆人已经停下搬运的工作,他正打算蹲下身,好检查看看有没有碰坏了这重要的东西——非常重要,据说在前来这里的路途,柏金先生都一直和这箱子待在同一个车厢里。然而在仆人伸手掀开白布之前,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冰冷手掌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肘。
“……”
那仆人对着那俊美的脸庞,有些结巴地说:“我、我很抱歉……”
“他没事。”黑发绅士轻声地说,然后放开了仆人的手,接着道:“把他放在我的卧房,留意一些。”
四个奴仆面面相觑了一阵,才再次地弯下腰。
沃伦从后方走了上来,他看着那被带上楼的诡异大箱子,别过眼摸摸鼻子说:“噢,你知道的,他们就是这样,有些笨手笨脚……希望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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