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萧猊此刻没猜透灵稚为何那么惧怕自己,也看出灵稚做出的这副模样,俨然是舍弃所有等死的姿势。
他干涩的喉咙滚了滚:“灵稚……你不记得君迁了吗……”
……
……
无声压抑。
萧猊将少年连氅带人的抱回床榻放好,他的目光爱怜又阴冷,俊逸清隽的背影走到轩窗后,烟青的身影修长,像一抹雨下青竹,压制着亟待爆发的心绪。
这个燕朝轻易就能掌控风云的男人,此刻带着迷惑与无措,转头问老管家:“他从前做什么都非我不可,但如今却惧我怕我,我该……怎么做……”
萧猊亲手带来的那件洋人玩意儿,本想拿来讨灵稚欢心,东西没送出,灵稚一见他就露出等死的模样。
萧猊没有办法了,灵稚下意识的惶恐简直像在用刀子贴在他心头上一刀刀刺着。
作者有话说:
送的是八音盒。
俺最近狗血上头,对这种受虚弱,攻心疼得要死想尽办法又没办法的好想发疯又没法疯的情节没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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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还我君迁
刘总管在太师府做事很长时间了, 见惯主子果决雷厉的手段,眼前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屋内的小公子太虚弱,用以往那种强硬办法根本对付不了, 温声软语的哄吧,人呆呆的,对谁说的话都没反应。
主仆二人正苦思冥想如何应对,屋里响起一声闷闷的动静。
萧猊立刻越进室内, 少年许是靠着床榻边沿出神, 他思绪飘散, 一个不留意就往后从床榻翻倒,整个人趴在厚重柔软的毛毯子上,摔倒后并不出声。
灵稚裹在雪白的狐氅内, 试图自己爬出来。
但方才萧猊担心冷到他, 狐氅把他从脖子到脚裹得十分严实,灵稚手上没几分剩余的力气,挣着挣着,竟是没有半点进展。
他似乎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问题,茫然盯着脖颈上一圈围起来的绒毛,闷闷打了个喷嚏。
见此情形, 萧猊一扫方才的阴骘,忍俊不禁地走到灵稚面前,将他打横抱起。
灵稚睁着湿润的眼瞪他,双腿跟着蹬了蹬。
萧猊道:“别紧张, 我不碰你。”
萧猊放灵稚回床榻坐好, 灵稚哭得眼睛红, 鼻尖红, 唇上的咬伤带了痂, 今日的血痂才结薄薄的一层,刚才就又被他咬破了,血丝渗在口边,可怜又乖巧。
灵稚伸腿朝萧猊轻轻踢了一记,萧猊知道这是不愿意自己靠近他,于是起身,吩咐刘总管取身小点的衣物进来,又道:“拿皇宫刚运进府内的布料,做几身适合他的衣物。”
那些布匹价格昂贵,就是商贾富户,掏完家产都买不起一匹。
刘总管回头看了眼垂着脸像个木偶般静静坐在床头的少年,专心去做主子吩咐的事情。
灵稚身形纤小瘦弱,刘总管拿来府上男子最小款式的衣袍,与他比对,勉强能穿,就是灵稚太瘦了,仍有些松垮。
萧猊候在屏风外,隔着眼前的雪夜拥灯图朝里看着朦朦胧胧的人影,不知道灵稚能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此刻刘总管捧了衣物,动作轻巧的放到灵稚手边。
“小公子,春寒湿冷,多穿几身衣物可好?”
灵稚手脚藏在狐氅里没动。
刘总管转头朝屏风外看了看,灵稚便也顺着刘总管的视线,落在那道影子上。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拿出一只手。
衣物布料轻软,又暖和,里面有层细软的绒毛,触着手心轻轻刷过,分外舒服。
灵稚想起对它很凶,却将洞穴让给它,为了救它还中箭的斑纹巨虎,刷过手心的兽绒就像绵密的针刺刺着他的手指,他浑身一震,抓起轻软精致的衣袍往外一丢。
袍子制式太轻了,丢不出多远的地方,轻摇慢晃地落在屏风底下。
刘总管惊呼:“哎,不穿也罢,公子为何要丢了呢?”
他话才出头,捡个袍子的功夫,扭头就见灵稚脸颊上两行清泪落下。
刘总管无奈,正要和主子通报,萧猊已绕过屏风,望着灵稚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取出绸帕要替他擦去。
灵稚推开萧猊的手,红通通的眸子隔着泪雾根本看不清人。
他浑身来了一股劲,整个人朝萧猊的怀里扑倒,两只胳膊用力按住萧猊的一只胳膊,张嘴就咬。
灵稚嘴上用了全身能使出的力气咬,不一会儿,萧猊手腕就见血了。
刘总管惊讶,欲把灵稚拖走。
萧猊摇头,示意刘总管别动。
刘总管担心:“可主子受伤了……”
萧猊淡道:“让他咬吧。”
他话一顿,灵稚眼底的泪雾散去,眨了眨眼,热烫的泪水便滚落在萧猊手背后,就和窗外的春雨一样不停歇地滚落。
灵稚咬住萧猊的手臂没松口,他是为了大老虎咬的。
大老虎为了救它,中箭后依然顶着暴雨带它躲避追杀,老虎死了吗?
灵稚痴然,大老虎有没有因为救它被人射死了呢……
他当灵芝寂寞,同类的灵芝和它养在一起只会被它吸收了养分,所以灵稚身边从来没有同类靠近,数不清的时间里,只有它一株灵芝。
能和它做朋友的,只有山里的鸟兽们。
可面前这个人,对他的朋友们说杀就杀。
他是灵稚认识过最坏的人,偏偏这个最坏的人,是他捡回洞府的。
如果他没有捡回这个人,山兽们就不会死,它们的尸首不会被丢在树根丛林里。
长尾鸟不会被鹰啄去半身肉,斑纹巨虎不会因为救它被人追杀。
滚滚滑落的热泪将萧猊手背打湿透了,灵稚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他要自己这株灵芝活命,他听话地给他了。
如今为什么还要养他,为什么要带他回来。,
如果这个人不把他养回来,他就可以和君迁永远留在雾清山了。
他的君迁只活在雾清山上,如今却什么都没有。
灵稚凄然难过,抬起遍布泪痕的脸颊,眼一闭,竟是又倒了过去。
萧猊忙接着灵稚,一条手臂垫在他颈后,另一只揽起他半个虚软的身子。
灵稚气息微弱,红通通的鼻尖翕动,他急促的呼吸,看似又要昏迷。
萧猊指腹按在灵稚人中上,见他没有完全昏迷,尚保留着一丝虚弱的意识,便搂紧他。
“先喝几口汤好不好?”
萧猊担心灵稚再次晕倒,他醒后体虚,未进食补充体力,这么长久的伤神晕倒,只怕会将身子拖出事。
*******
萧猊吩咐刘总管把屋内的宁神香撤了,到药房抓几把采摘不久的安然药草支在花瓶就行。
灵稚面颊红,触手热,可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有恐惧的颤动,还有畏冷的抖。
室内的火炉子已经加到最大,再往多的分量添加会对身子有害。
萧猊发髻热出些细密的汗珠,口干舌燥,但效果对灵稚并不明显。
他垂眸,修长的指尖灵活解去衣衫,将灵稚贴近自己的身前,又扯散一些落发,遮起心脏位置的伤痕。
灵稚半昏半醒,姿势乖巧,没有乱动。
萧猊半手搂紧他,亲自尝一口刚送来的温补食汤,味道细腻清甜,加了极为少量的肉骨熬制,适合病人喝了滋补,又不似清汤满嘴寡淡无味。
他没有出声,灵稚听到他的声音会生出抵抗的心态。
因而只将羹匙贴在灵稚唇边,等灵稚主动开口了,慢慢喂他。
灵稚昏昏沉沉,却又没有完全陷入昏迷状态。他虚无地落在一个温暖的地方,身子绵软,亟待滋养。
唇边的香味使得他张开嘴,汤汁入喉,又送来第二口。
萧猊没有多喂食汤,花几个时辰才熬出来的一小蛊汤水,喂到第六口就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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