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易望舒回信。
不能多说几个字儿?
易昀不爽,撂筷子回屋,点开终端回:“让我看看你。”
第6章
今天是周六,易昀一整天没跟易望舒联系。
他躺床上,疲惫地揉太阳穴。昨晚没睡好,今夜已深,显然又睡不好。
惯性思维,易昀开始分析失眠原因:
床太硬?pass;
晚餐没吃饱,饿的?print20%;
不习惯?print80%。
失眠原因=不习惯
为什么会不习惯?
因为,我习惯易望舒在床上。
跟他睡了两年,离了他不习惯睡不着也属常理。
我只是想监控数据。
对,我只是想监控数据,才会把他在床上放了两年。
易昀习惯在清晨或深夜冥想,用来解决复杂问题。刚解决完核心问题,继续解决其它问题:
1.为什么总想碰他?
他是我造的,他属于我。我可以碰自己的桌椅板凳,当然也能碰他。解决
2.是不是“碰”的有些过分?
我能抱着抱枕睡觉,就能抱着他睡觉。他身上有香气,助眠很好用。解决
3.明明已经决定毁了他,为什么昨天又变卦?
待解决
4.喜欢他吗?
他是我的作品,喜欢。解决
5.……
不!他是男的。
第五个问题还没表述完全,易昀直接想到答案,余下的问题不敢再想。
毫无意外,又失眠了。
翌日清晨,易昀找了套运动服,戴着耳机下楼跑步。
两天不运动,憋的有点儿难受,跑完发泄出去就好了。
园区内很多AI陪着主人散步,十年前人们习惯遛宠物,如今喜欢遛AI。兰亭水榭S级AI居多,这不,又碰上一金发帅哥陪老奶奶散步。这里的AI胸前无需挂牌,与常人无异,只能凭借“同行者”判定身份。帅哥与老奶奶,美女与老爷爷,精神小伙与大肚男,这是对儿搞基的。散步组合不符常理逻辑,易昀见怪不怪,又想:他跟易望舒一起出门,别人怎么看?
朋友,同事,亲戚?
似乎二人站一起没什么违和感,但易望舒那张脸总会引起旁人好奇。
想起那张脸,易昀烦得很,10KM跑完不够,又跑了5KM,眼看快跑完半马才力竭收脚。若不是空腹有氧,估计能跑完全马。
易昀洗掉一身汗,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吃早餐。安雪拿个毛巾给他擦头发,嘴里嘟囔着:“早就说买个AI做家务,你爸偏不让。你不就做这个的么,怎的不给自己家造台AI帮我分担分担?你张姨家那AI可有眼力见了,见我进屋拿鞋拎包奉茶一条龙,你看你,头发湿着都得老娘帮忙擦!”
体制内人员禁止拥有私人AI,这是规定。国防部、财政部、技术部等众多关乎民生的紧要部门,是国家命脉,不容有失。关键情报,容不得AI窃取。人们对AI又敬又畏,想尽一切方法压制,在核心领域划清AI与人类的分界线。
安雪的抱怨实则多余,做饭、做家务B级AI都可平替,爷俩话少,她可能只是想要个陪自己说话的机器。
易宇啃邦邦硬的馒头,味同嚼蜡。易昀皱眉逼自己下咽,他爸好心地推他碗汤,显然早已习惯用汤顺馒头。易昀最近睡不好吃不好,本就没什么胃口,眼下被噎的有点儿胃疼,忍不住道:“爸,你前几天说要带我去见一朋友。”
易宇顿了下,会晤道:“对,一会儿跟我走,晚点儿回来,不用留饭。”
一席话全是说给媳妇听,那意思午饭不在家吃,晚饭也不用做了。
蓝羚是全球极富盛名的投资公司,旗下遍布制造业、农业、工业、教育、医疗等产业,近些年投资集中在AI版块。自chat-GPT问世,AI热潮兴起,蓝羚就开始进行AI战略布局。凡是与AI相关项目,定会引发投资界“腥风血雨”,不少打着AI旗号的“PPT融资”公司浑水摸鱼,折了不少风投大佬,与此同时,众多投行新秀崛起。
“易部好久不见啊,哈哈!”蓝建飞人未出场声先至,此人音色厚重不难听出嗓子里堆满了脂肪。中年男人体态浑圆,迈着沉稳地步伐,上前主动伸手,笑地憨态可掬。
易宇同他握手说:“好久不见,蓝总。”
待蓝建飞站定,浩荡人群尾随其后,一行人站在蓝羚集团门前金灿灿的标志下,这临时准备的迎宾礼可谓声势浩大。蓝建飞又伸手向易昀:“久仰易院大名,如今得见,真人确实比杂志帅多了,哈哈!”
蓝建飞称易昀“易院”,而不是“易部儿子”,两种身份两种社交,想必今日蓝羚想做的多半与易昀相关,而不是易宇。
“蓝总过誉。”易昀同他握手。
浩荡队伍参观蓝羚工厂、创投基地……蓝羚董事长亲自为二人讲解集团发展战略布局,易宇不时接上两句,易昀跟着他们溜达,百般无聊地又给易望舒发信息,问他:起了么?
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他习惯每天都与易望舒联系。待反应过来,信息已发送超过撤回时间,即便在撤回时间内撤回,撤回指令也是给易望舒发,显得欲盖弥彰。他与易望舒多半是命令与执行关系,机器与人,谈何社交?
智能生产车间流水线上全是机器,加工,定模,分包,组装等程序分毫不差,结合工厂布局巧妙利用每块土地,所有算法设置精密,易宇对这种能大幅降低人工成本的布局赞不绝口,易昀却觉着这程序太糙换他来写这工厂至少节约一半电力。
蓝建飞主动与易昀搭话:“易院觉着这工厂能不能入眼?”
易昀点头,又看了眼终端,没有信息。
“哈哈,易院工作就是忙啊。”蓝建飞看易昀兴致不高,想必是他引以为傲蓝羚程序在易昀这不值一提。老狐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主动往终端话题上靠,“我还没您联系方式呢,您看……”
易昀与蓝建飞交换终端联络信息。尾随长队面色精彩,他们蓝总平日做派眼高于顶,能主动与年轻人交换信息实属不易,有人认出易昀身份不敢高语,只得偷偷建群边走边散布信息。
一队人行至蓝色工厂门前,蓝建飞摆手摒去大半随从,只留三人与易家父子推门进去。
工厂内堆满大小水缸,花花绿绿的溶液通过水缸沿着无数管道流进培养皿里。易昀眸色微闪,易宇不解问:“这是什么项目?”
易昀的表情被蓝建飞细收眼里,他哈哈笑着说:“造AI的,S级。”
易宇皱眉:“安全么?”
“AI与人道主义”话题一直是政区热议,尤其是具备生命体特征的S级,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人死可办个葬礼就能安息,机器的生命体特征死了,要怎么安息?它的制造者、它的主人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会伤心,还是会把它的机器拆掉重新复制肉体?若是前者,机器便成了“人”,若是后者,就是反“人道主义”。
索性S级AI为数不多,至今没有死亡案例。易昀隶属国家国防部省部级正职,最怕的就是安全问题。就像10年前人们怕恐怖分子袭击,现在他们怕AI科技违反人道主义。
蓝建飞腆着肚皮依然笑地憨态可掬,指了下正对着门口的几个金色匾额:“安全第一,您放心,我这做的是正经营生,所有生产线都合法合规。喏,前几天公安、卫健委的批文就挂在那里。”
随行的工作人员接话:“生产技术保证量产没问题,就是这程序……”
蓝建飞看向易昀,跟工作人员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哎呀,这程序可是老大难,易部也知道我搞实体这么多年,属实整不明白这AI,找了几个专家,会物理的不懂人工智能,会统计学的不懂生物学,这要是……”
“不做。”易昀淡淡道。
蓝建飞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愣了下,随后笑地更刻意:“易院您这话说的就严重了,您时间宝贵要为国家搞科研,推动AI界发展,我这小小的工厂当然不敢劳您费心。只是想讨几个提点,若能安全批量生产AI,也算是为社会造福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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