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布置工作一早就开始了,工人们忙碌着整理餐台、桌椅以及音箱和大屏,还把草地四周摆满了鲜花,拉上了白色纱幔。等到暮色四合,花园里亮如白昼,悠扬的舞曲和觥筹交错声隐约从一楼大厅传来。
任意吃了维克多送来的晚饭,坐在飘窗上往下看,有三三两两华冠丽服的客人走到小花园里聊天散步。
走廊传来很轻的脚步声,任意耳朵动了动,他现在体力很差,不比之前了,但警觉性和敏锐度不减,所以立刻就听出来这脚步声不是傅言归的,甚至不是得月台任何一个人的。
那脚步声停在门口,然后传来两声急躁的敲门声。
任意从窗台上下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精致漂亮的omega。
辛伊先是傲慢地打量了一眼任意,很快地,脸色变得难看。虽然他有“能做缓解剂肯定会有一副好皮囊”的心理准备,但眼前的美貌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设。
既然来了,当然不能被一个缓解剂给比下去。
“听说他养了一个缓解剂,还真是。”辛伊轻蔑地歪了歪头,对任意的恶意不加掩饰。
“长得不错,等我们以后结了婚,处理起来倒是方便,估计想捡便宜的alpha不少。放心,到时候给你找个好去处。”
辛伊看起来不到20岁,脸上稚气未脱,因为化了妆的缘故,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他这些话也只敢对着一个缓解剂说。想给对方一个威慑,也是嫉妒得要命想给自己长点面子。最好任意是个怂包,当场吓死才好。
但任意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没说话,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就要关门。
辛伊趾高气昂惯了,身边的人见了他都要让三分,毕竟没人愿意得罪一个心智幼稚且有一个好爹的小孩儿。所以他见任意不说话,以为对方害怕了——一个缓解剂,见到主人未来的伴侣,不就应该恐惧无措和无地自从吗?
他得意地笑了。
一个恶毒的念头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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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乐融融的宴会现场被一阵突然而起的骚乱打断。有保镖急匆匆跑过来,附在傅言归耳边,说外面出事了。
所谓“出事”的画面简直匪夷所思——
小花园里,靠近主楼北面窗户将近三层楼高的灯杆上,挂着一个人。
是用床单打的结,从那人腋下穿过,另一头挂在灯杆顶端的铜制灯球上。很快有人认出来那人是辛秘书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辛伊。他正双手双脚努力抱住灯杆,但他力气有限,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身体一个劲往下滑。
“救救我……救命……”他毫无形象地大声哭喊,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偏偏那LED灯球亮度极高,把他的狼狈照得纤毫毕现。
已有工作人员试图施救,几个人找来了梯子,发现根本不行,距离够不到不说,就算够得到,也没法把辛伊安全带下来。
傅言归带着保镖上了三楼。任意的房门开着,他站在窗边,看着涌到门口的人,面无表情地退了一步,让开了位置。两个保镖犹豫了一下,在得到傅言归首肯之后,才冲进任意房间。
几分钟后,保镖终于从窗户外面将辛伊提起来,拽回房间里。
两个保镖都出了一身大汗,他们亲自上的手,所以知道那结扣打得很松,又巧妙,从下面看只知道辛伊是被绑在灯杆上,其实全靠他的力气支撑着,稍微体力不支,就会摔下去。
傅言归等辛伊被救上来,才扫了站在窗帘暗影处的任意一眼。
辛伊吓坏了,哭得喘不上气来。等稍微缓一缓神,便开始指控任意。
“他,他,是他把我扔下去的!”
辛秘书带着人也冲进了房间,他看一眼坐在沙发上惊魂未定哭成一团的儿子,心中大怒,已然顾不上面子,质问傅言归:“傅会长,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看向站在角落里低着头的那个omega。宴会出了这种事,作为主人,是要给个交代的。
“他先动手的,要撕我衣服。”任意缓缓往前走了半步,没什么血色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他说得很慢,但是措辞调理清晰,“缓解剂守则第三条,除了傅会长,不能让任何人碰我,对方就算是omega也不行。”
众人脸上一时精彩纷呈。
“他胡说八道!”辛伊大喊。
任意目光落在辛伊气急败坏的脸上,淡声说:“维克多有录像设备,它已经全程录下来了,要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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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意:我只对我老公卑微,其他人算个屁。
第10章 小意
半小时前。
辛伊和任意差不多高,但是任意明显更瘦弱,辛伊在学院里学过防身术,自觉对付一个笼中雀是小意思,看任意一直低着头回避的样子,破坏欲便突然上来了。
任意穿着一件开襟棉质睡衣,辛伊突然发难,上手就撕,然后将人往走廊外面拉,想要引人上来。
他的如意算盘简单又恶毒。到时候他一哭一闹,说是任意先动的手,谁会在乎事件始末? 任意衣衫不整的样子被看过了,大家只会对一个缓解剂的不检点津津乐道,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根本不会有人站在一个无足轻重的缓解剂这边。到时候让傅言归丢了脸,一个缓解剂罢了,估计说扔就扔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缓解剂看着弱不禁风没几两肉,竟然力气比他大。反而将他拖进房间,并迅速将床单打了个结,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将他推出窗口,挂到了灯杆上。
这下可好了,今晚上半个新联盟国的上层圈子都到齐了,他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听任意说起监控,辛伊顿时哑了火,他根本就没注意走廊里还有个机器人。但这时候了,他不能示弱。
“爸爸,我胸口被勒得好疼……我想回家……”辛伊扑在辛秘书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一幅受尽惊吓的模样我见犹怜。
美人一哭,闻者都要跟着落泪。
自己儿子是什么人,辛秘书心里有数,况且一个缓解剂不至于胆子大到敢无缘无故袭击政府要员家眷。其实到了这里,在场的人也都心中了然。
调监控当然是不会的,因为在一个缓解剂和贵族omega的冲突里,没人在乎事件真实性——地位就是原罪。人们看到的,是秘书长的儿子遭了罪。
傅言归对上辛秘书愤怒的视线,眼底波澜不惊。
“先让辛公子去客卧休息一下。”傅言归跟辛秘书说,脸上挂着一丝担忧的表情,然后转头跟一直站在身后的何迟说,“打电话叫林医生过来。”
辛伊很快被佣人带去房间休息。监控的事没人提,任意的话自然也没人听。一个缓解剂,说的就算是事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傅言归要怎么给辛秘书一个交代,让今晚这场闹剧妥善收尾。
“让令公子受惊了,是我照顾不周。”傅言归说,“等医生来看看,先确定一下人没事。”
傅言归这话说得合理而得体,辛秘书便起身跟着儿子去了客卧。傅言归又嘱咐了几句,让梁都在楼下招呼客人,宴会照常进行,他陪着辛秘书等林医生来。
林医生上来得很快,检查了辛伊的情况,膝盖和手肘有轻微擦伤,再就是受了点惊吓,别的没大碍。
医生看完了,也该处置任意了。
三楼的客卧是个大套间,卧室门一关,留了辛伊一个人在里面,毕竟omega今天受了惊吓,不太适合再抛头露面。外面客厅里坐了几个人,有辛家的人,有傅言归和何迟,再就是站在角落的任意——辛伊受了惊吓可以回避,但缓解剂不行。
“辛秘书,实在抱歉。”傅言归先开了口,态度谦和,“天新会前两天从海外带回一辆ADD,等来了我让人送过去。”
ADD是今年新出的跑车,全球限量一百台,价值不菲。傅言归给出的这个态度,算得上大手笔,作为补偿只多不少。但或许是因为辛秘书在气头上,他恶狠狠看了一眼任意,没接傅言归的话茬。
“傅会长马上竞选副主席,未来政途光明坦荡,”辛秘书下巴点一点任意的方向,说,“这种东西留着应应急还行,要是因小失大就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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