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归原本对任意是华舒光遗孀这个身份并不在意,只要任意舒服自在,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这如果成为拒绝他的理由,那他就心里不爽了。
他心里烦躁,面上却不显,情绪平静地参加完omega救助中心的奠基仪式,还参加了第四区的欢迎酒会,然后便在酒店住下来。
“你不忙吗?”任意问他。因为傅言归住了几天也不见走。
“忙,”傅言归公事公办地说,“我跟军部打了申请,前期要做一下民意调研,这样才能保证第四区稳定地并入新联盟国。”
“要调研多久?”任意不太了解这种事情的流程,但看傅言归说得义正严词,想必很重要。
“顺利的话一两个月,不顺利的话小半年。”傅言归将手里一份报表递给任意,“调研工作马虎不得,涉及到后期政策制定和优待措施,我会加派人手过来,当然也需要华光会帮忙。”
任意翻了翻那份密密麻麻的报表,随口问道:“那你军部的工作怎么办?”
听任意终于问到点子上,傅言归沉思少许,严肃地说:“没事,顶多我辛苦一点,两边跑。”
任意对傅言归的卖惨无动于衷,并且有点躲他。做民调需要华光会对接的事务,全部交给华严处理,他只专心盯着开工的项目,没事就偷偷跑去工地查看。
在第四区,任意是不怎么信任别人的,只有他自己亲眼见证了,才能放心。 这天他从华光会办公楼出来,没带人,自己开车兜了一圈,便绕到施工现场。
三个项目里进展最快的是omega救助中心,整个工程占地一千亩,建筑面积达到二十万平方米,别说第四区,就算放眼整个新联盟国和周边十几个独立区,这都是规模最大的。
任意将车停在路边,信步走进施工区。这处施工区位于一片山脚下,地形开阔,工人分散在各处,并不显得很多,只有轰鸣的机器声证明这里正在紧锣密鼓施工中。
任意慢悠悠转了几圈,偶有路过的工人看到他,见他挂着工作胸牌,便不会拦着他往里走。
靠近山脚有一片洼地,很泥泞,对面立着一排刚建好的简易仓库。任意方才看到仓库里有亮光,便想走近看一眼。
无奈泥泞地不好走,任意试了好几个位置都难以下脚,正踌躇间,身体突然被一双手臂腾空抱起。
任意一声惊呼,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生生将他要把对方过肩摔的念头压下去。
“反应慢了。”傅言归稳稳横抱着任意,缓步迈进泥泞中,“要是旁人在你后面呢?出门不带人,有事怎么办?”
任意心想,要是旁人早被他摔得狗啃泥了:“顺道过来看一眼,很快就回去了。”
傅言归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很不满任意的说法。紧贴着他胸膛的任意清晰感受到心脏位置那一小块肌肉起伏。
这个姿势被抱着,任意看不见傅言归的脚,但从他不时卡顿的动作,判断出这洼地深浅难行。越到中间,傅言归走得越慢,任意甚至能听到他半截小腿踩进烂泥的噗噗声。
傅言归紧皱着眉头,一条腿迈出去,另一条腿又陷进软泥里。
“什么鬼地方,连条路都不搭起来,怎么进仓库。”傅言归语气不耐,又把任意往怀里紧了紧。
任意腾出手指一指不远处一摞长木板:“可能没来得及。”
傅言归再次冷哼一声,任意不敢动,生怕再给傅言归增加走路难度,心想回头要立刻给项目经理说,把所有路都搭好才行。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对面,傅言归还抱着任意不放,任意稍微动了动,傅言归才顺势松手。
任意赶紧去看傅言归的脚,果然,鞋子和裤子上全是泥。
任意说:“去仓库里看看吧,里面应该有水,先冲一冲。”
傅言归也很嫌弃自己,但自己弄脏了总比任意弄脏了强,便和任意一起去了最近一间仓库。
仓库很大,四周堆着建筑材料,最里面放着两桶桶装水。任意将桶盖打开,俯身嗅了嗅,然后倒出来一些,想给傅言归冲裤脚和鞋子。
傅言归坐在一堆木材上,正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脚,见任意蹲下来,立刻将脚收回去,抓住任意的胳膊往上拉了拉。
“不用冲,一会回去还得脏。”
“回去走山上,那里有条小路,可以绕到工地外面。”
傅言归还是不让他蹲下,稍用力,让任意也坐到木材上,接过他手里的桶装水,说:“你别动,我自己来。”
也就是简单冲一冲,不可能洗得多干净。傅言归的鞋袜全湿了,他干脆脱了袜子扔到一边,将裤脚挽起来,光着脚盘坐起来。
“有没有带手帕之类的?”任意边说着,边从自己口袋里摸了摸,只摸到一小包纸巾。
傅言归以为任意要用,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白色手帕,递给任意。任意接过来,展开,认出这是傅言归之前从华宅离开时带走的那条手帕。
他重新叠了几叠,弯腰去够傅言归放在地上的鞋,吓得傅言归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吸吸水,不然一会儿穿着不舒服。”任意说。
“不用,”傅言归伸手拿回手帕,重新塞进怀里,“不要糟蹋东西。”
任意不知道一块随处可见的、还被自己吐过的手帕有什么不能擦鞋的,但眼见傅言归极其宝贝地又把手帕放回怀里,只好将纸巾递给他,让他简单擦一擦。
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湿掉的鞋袜上,这时仓库外面传来极轻的咔嗒声,混杂在远处机器轰鸣中,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傅言归立刻抬起头,往门口看去。
几乎同一时间,任意已经往门口冲去。
为了安全和防火,工地上所有仓库门用的都是双层硬质门,里面填充着高密度材料,厚度达到5厘米。任意快速拉动门锁,没锁,但是门推不开。
“外面别了钢管,推不开的。”傅言归赤着脚走过来,用手推了推门,有明显顿挫感,“是怕我们带了枪,三两下就能把门锁打烂。”
傅言归微微皱着眉,看了一眼任意:“被人盯上了。”
说着他拿出电话打给何迟,简单报了地址和情况。他信不过华光会和第四区,一直暗中布置着人跟着任意,今天他收到任意去工地的消息,自己跟上来,才让其他人撤了。撤得不远,十几分钟就能到了。
两人退到稍微安全些的角落,任意看了看傅言归的脚。
“穿鞋。”
“有怀疑对象吗?”
两人同时开口。傅言归没动,完全不在意自己赤着脚,只庆幸自己跟着,他现在根本经不住任意有一点意外发生。
任意脑海里闪过几个人,他在短时间内接手华光会,成为第四区总长,还要把第四区编入新联盟国。他动了太多人的蛋糕,想要他死的人能排成排。
傅言归拧着眉听任意说了几个名字,但不确定,他只是突然觉得很生气,原来任意明明知道有风险,却从未跟他提过。
“为什么从来没说过,”傅言归问,“觉得和我无关?”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傅言归稳了稳情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军刀。他抬眼看了看高处那处很小的通风扇,任意也看到了,显然明白傅言归的意图。
然而还没等傅言归动作,有东西便从通风口扔了进来。
“啪啦”一声脆响,像玻璃瓶落地的声音,先是掉在墙角的木板上,又滚到地上,摔得粉碎。
傅言归出于本能推了任意一把,让他离那碎玻璃瓶远点,然而没用。他们出不去,躲到哪里都没用。空气中瞬时弥漫出一种类似于广藿的味道,傅言归脸色骤变。
3S级信息素异于普通人的最大优点,是不受发情期困扰,并且不会轻易被低级别信息素诱导,无论是A还是O,在身体没有异常的情况下,都是独立而强大的。尤其是傅言归这种从小打打杀杀出来的,又在军部经过各种严苛训练,大部分药品或者诱导剂对他没用。
他会定期在军部试药,以增加耐受性。所以他对这个味道并不陌生,几乎立刻就分辨出这是专门针对3S级alpha的信息素诱导剂。强力,高效,吸入之后十几秒内就会中招——他之前在军部医疗室试过一次,没成功,打了三针解毒剂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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