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盅里是粥,冒着热气,还有煎蛋、火山肠和水果沙拉。傅言归的火气还没下去,将餐盘往任意的方向一推,陶瓷盅晃了晃,一点热粥洒出来,落在餐桌上。
“我没这么想……”任意将手放在桌子下面,没再交握在一起。他声音很哑,像裹着一层沙子,在努力证明自己不值得心疼和可怜,“我以后……你不想我做的事,不做了……”
傅言归站起来的力度太大,椅子传来刺啦一声巨响,他似乎忍无可忍,转身往门口走,走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任意。
这才说:“下船之前,哪里都不能去。”
当天中午还有一场欢送宴,然后游轮就会返航。缅独立州军部最高领导人在午宴期间和傅言归单独谈了十分钟——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密谈,具体内容未知——等两人走到餐桌旁,脸上都带着轻松笑意,几位有心的旁观者便猜测这是谈拢了。
陆未晞拿着酒杯走过来,站在傅言归一侧,饮了一口,而后问他:“谈妥了?”
傅言归没看他,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陆未晞挑挑眉,说了一句“祝贺”。
这次活动表面是联络感情共促发展,实则傅言归是带着任务来的。出发前几天,总统便单独见了傅言归,安排了一项秘密任务。
原本军部是计划让陆未晞操作此事。他比傅言归大五岁,早一届进入军委会,两人背景相当,论资历,陆未晞更深一些。但结果这种东西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有时候资历也代表不了什么。
而且暗杀这种事情,大概没有比从第四区出来的黑帮头子更擅长的了。
傅言归临危受命,和缅独立州的人谈了两次才把条件谈拢。总之,这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算双赢,对傅言归个人来说,如果成功了,也是他未来仕途上的一道功绩。
当然风险也高。陆未晞更会审时度势,山芋如果太烫手,他就会选择静观其变。这也是傅言归和他最大的不同之处。
傅言归不在乎,他更擅长冒险,喜欢在敌人还在按兵不动的时候出其不意一举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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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康康是谁口嫌体正
第25章 有个人可以
下午,游轮停靠在缅独立州和新联盟国接壤的一个半岛上,这次活动就算圆满结束了。
大家从码头陆续乘车离开,傅言归最后出来,他跟缅方代表握手告别,应酬了几句,便带着人往车队停机坪走。
码头和停机坪做了戒严,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沿着海岸栈道走,几分钟就能到。这次随行的人除了任意,还有何迟和两个保镖。傅言归步子很大,速度快,跟着的人也不遑多让。任意跟在外围,尽力小跑着,但脚步踉跄,慢慢便拉开了距离。
停机坪上停了两架军用机,一架是傅家的,另一架是陆未晞的。
陆未晞还未离开,换了一身军装站在飞机旁边,遥遥冲傅言归点了点头。等傅言归到了跟前,陆未晞往后面看了一眼,突然抬手指了指,说:“你的人。”
傅言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任意已经落后一大段距离。
一群人都停住了,齐齐转身看向任意的方向。任意似乎感受到前方的目光,又快速跑了两步。但他明显体力不支,跑一跑停一停,距离那么远,都能看到他外套下剧烈起伏的胸膛。
“昨晚跑得挺快。”陆未晞落在任意身上的视线没动,突然开了口。
他这话说得很随意,像是单纯评价一个人走路的速度,不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的人,甚至不会明白他的意思。
傅言归没接话,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从人群中走出来。他走路看起来从容不迫,速度却很快,几步之间就迎上任意。
任意将喘息尽力压到最低,但无济于事,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孱弱到让人皱眉的omega,光那件套在他身上的黑色大衣就能把他压垮。他头发跑乱了,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傅言归迎上他,没做其他动作,等他站稳了,喘息也稍微缓了缓,两人才一起往回走。期间任意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似乎很紧张。
陆未晞等两人走近了,出于社交礼仪和傅言归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登机之前,又停下脚步。他靠在舷梯上,冲着任意的方向,叫了一声任意的名字。
他说:“再见,任意。”
机舱内除了轻微的机械噪音之外,没人说话。傅言归在闭目养神,两个保镖和何迟都坐得离他尽量远。任意坐在他后面的位子上,偏着头看窗外云卷云舒。
过了一会儿,傅言归睁开眼。脑子里已经复盘了陆未晞这三天两夜的所有言行,似乎没有破绽,一切都挺正常的,除了对任意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倒未必是真的有兴趣,更像是一种挑衅和试探。
他们都在找对方的弱点,一旦找到,势必成为相互攻讦的筹码。
要查任意并非很难。但傅言归已经刻意抹去了任意的所有信息,就算要查也需要时间。而陆未晞只过了一天,就能准确叫出在傅言归身边的、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缓解剂的名字,意味着他已经知道任意是谁。至于知道多少,傅言归做了最坏的猜测,大抵是全部。
既如此,陆未晞一定和第四区有接触。
刺杀紧随着任意而来,陆未晞又注意到任意,这些都十分凑巧,第四区不收拾是不行了。傅言归想,不过眼下还不是时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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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之后便是阳历新年。新联盟国对这个节日很重视,大街小巷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得月台也有了变化,佣人们在一些角落里做了应景的装饰,让人看着心情舒朗。
齐颜又来了两次,监测了任意的信息素数值,并给了他两粒稳定剂胶囊。一周两粒,再根据数值情况决定是否用药。
“你亏空太多了,腺体要是再受伤,可能会彻底坏死。”齐颜坐在任意对面,看着终于养回了一点气色的人。她说话向来没顾忌,这会儿房间里又只有她和任意两个,“还是得养足一个月,腺体才能缓一缓,这段期间尽量杜绝性行为。”
任意的脸蓦地涨红了,他不敢看齐颜,嗫嚅道:“没有了。”
自从游轮上回来之后,傅言归没碰过他,也没再为难他。药剂和治疗也很及时,林医生几乎每隔两天就来一次。
“我听何迟说了你在游轮上发生的事了,正面对上陆未晞,竟然一点不落下风。”她说着竖了个大拇指。
任意听她这样说,有点窘迫:“狐假虎威而已。”
陆未晞最后放过他,不过是他说了那句“我是跟着傅言归来的”。
齐颜眯了眯眼,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很有求知精神地问任意:“你鼎盛时期,就是3S时期,水平怎么样?”
任意不知道齐颜指的是什么水平,只好含含糊糊地答:“一般吧。”
“梁都跟何迟能打得过你吗?傅言归呢?”
任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齐颜还要问,半阖的房门突然打开,梁都黑着脸叫她:“完事了吗?会长找你。”
齐颜离开之后,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任意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时政新闻。
画面播放的是缅独立州上任州长若莱文即将出访新联盟国的新闻。若莱文在任期间,是新联盟国和缅独立州关系最紧张的时期,双方在边境发生过几次流血冲突事件。如今换了新任州长,上一任州长倒是打着合作发展的旗号要来出访了。
任意看了一会儿电视便关了。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他套上一条半长的羽绒服,打算去小花园看看胖猫。
他穿过走廊,经过傅言归的书房。书房门紧闭,他知道今天梁都、何迟和齐家兄妹都在,也知道这几天气氛很紧张,新年的喜庆和轻松氛围只是表面。他脚步在书房门口停了一瞬,然后又悄无声息离开了。
无论傅言归要做什么事,都不是他能置喙的。他早就不是能堂堂正正站在傅言归身边的身份,如今这样,已经算是施舍了。
他下了楼,走到小花园一角,手里拿着毛线球蹲下来。傅言言看见他来了,喵呜一声蹿出来,绕着毛球和任意玩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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