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红(254)
时阔亭没回答。
应笑侬定定瞧着他。
时阔亭让他瞧得来气,怼回去:“你说有什么关系?”
应笑侬不说,非让他说。
时阔亭也是被他欺负惯了,没脾气:“反正我的钱,有一分算一分,全是你的!”
这世上的人千差万别,有些人把海誓山盟挂在嘴边,可一分钱都舍不得动,有些人羞于把爱说出口,却能把身家性命豁给心上的人,时阔亭是后一种。
应笑侬明白他,手指头一勾:“过来。”
“干什么。”时阔亭嘴上冲,却乖乖过去,应笑侬一扬手,把拨浪鼓扔到小宝床上,搭着他的肩膀,垫起脚尖。
婴儿床上,小宝没捡拨浪鼓,张着嘴巴昂着头,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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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匡正约了张荣,在富美华的茶吧,他先到,往角落里一坐,给应笑侬发微信:一定把姓邹的稳住,他的股份我们必须拿下。
应笑侬秒回:现在关键是钱。
匡正告诉他:钱不用你管,我去找。
正输入,张荣到了,穿着一身白色高尔夫套装,气色不错,匡正起来跟他握手,正彩近几个月的行业表现非常亮眼,再加上风火轮源源不断的现金流,他自然春风得意。
“手头有个大项目,”张荣拈起茶,抿了一口,“最近没顾上找你。”
“所以我来找你,”匡正开门见山,“有个投资。”
张荣捏着杯,徐徐地转,没接茬。
“爱音集团,有没有兴趣?”
“爱音……”张荣假模假式地蹙眉,“不是被那个什么盯上了吗?”
“萨得利,”匡正向前倾身,“他们急需一位白衣骑士。”
白衣骑士,反收购策略的一种,面临恶意收购的公司向其他公司或机构投资者请求帮助,达成合作后,结盟加入的这家公司就被称为白衣骑士。
匡正等着他回答,张荣却垂下眼,叮一声放下杯。
匡正瞧着那只杯,心里知道结果了。
“哥们儿,”果然,张荣拒绝他,“咱们这交情,我不跟你兜圈子,爱音的白衣骑士,你别考虑我了。”
匡正第一个考虑的就是他,正彩有钱,不光有钱,它是一只正处于上升期的猛兽,撑得住爱音:“怎么,信不过我的眼光?万融臻汇可从没让你赔……”
“爱音是块肥肉,”张荣打断他,直截了当,“但代善找我,比你找我,早了一个月。”
匡正怔在那儿,没理解他的意思。
“我那时候不知道是你,”张荣说,非常坦率,“就算知道是你,在商言商,我也不会为了哥们儿义气放弃一笔好买卖。”
所以,爱音他有兴趣,只是没通过匡正,而是通过了代善。
“所以,”匡正眯起眼,“你就是萨得利资金的幕后支持者?”
没错,代善一个月前就抄了匡正的后路,把张荣拉上了船。
匡正笑了,笑自己的愚蠢:“对,你一进来就说手头有个大项目。”
寒暄时不经意的一句话,他却没放过,张荣真心佩服:“是爱音,收购完成后,萨得利会做第一轮剥离,能拆的拆能卖的卖,剩下好的我正彩要。”
到那个时候,爱音集团将不复存在,连这个名字,都会被扔进历史。
“收手吧,哥们儿,”张荣劝他,“爱音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匡正捏起拳头,他答应过段家,要帮他们渡过难关。
“说句不好听的,”张荣重新端起茶,“你斗不过我的钱,以正彩的资金体量,国内没有几个对手,”他绝不是危言耸听,“除非神仙下凡,否则爱音必死。”
(1)急急风:锣鼓点的一种。
第207章 我不搞网恋
萨爽在家楼下站着, 穿着一条白t,仔裤裤脚卷过脚踝,下面是一双干净的新球鞋, 远远看见陈柔恩,使劲儿招手。
“师姐!”他跑上去, 迎着风,像个刚从球场下来的高中生。
陈柔恩拎着老大一个袋子, 猫粮、猫梳、猫砂盆,他一把接过来:“你来就得了,买什么东西。”
“你不用下来,”陈柔恩甩甩手,“我又不是没来过你家。”
“你来过多少回, ”萨爽冲她笑, “我也得下来接你。”
上楼进屋, 厨房那边小小地“喵”了一声, 陈柔恩循着声过去,在餐桌底下看见一个不大的纸箱子, 簌簌在动。
萨爽跟她说捡了只猫,不会养, 让她来看看,她拢着裙子在纸箱边蹲下,里头是一团蓬蓬的毛球, 雪白的, 没有一根杂毛:“这是你捡的?”
“啊,”萨爽把猫砂猫粮拎出来,在客厅收拾,“就前边那个垃圾站。”
陈柔恩托起小猫端详, 尖尖的耳朵蓝眼睛,鼻头是漂亮的淡粉色,爪子乖乖蜷着,上头连个泥点子都没有:“你花多少钱捡的?”
萨爽光顾着收拾东西,没走心:“不贵,三千八。”
说完,他反应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摁,捏住脑门。
陈柔恩抱着猫过去,踢了踢他的屁股:“又犯什么毛病你?”
萨爽可怜巴巴抬起头:“我那天听你跟红姐说,喜欢猫……”
“满大街谁不喜欢猫,”陈柔恩问他,“我喜欢你就买啊?”
萨爽扬着脖子,有点磕巴:“你喜欢……咱就买呗。”
“少来,”陈柔恩往椅子上一坐,“团里挺忙的,哪有功夫养这个。”
“我养,”萨爽挨着她坐下,“你有空来看看就行。”
正说着,陈柔恩来了个微信,是文咎也,发了一段录音棚的视频,然后问:有空吗,我让助理去接你?
陈柔恩喜欢录音棚,跟文咎也提过,她之前和如意洲去录过一回歌,一直念念不忘,正要回复,萨爽凑过来,酸溜溜地说:“姐,咱不理他行吗?”
“别闹我。”陈柔恩侧过身,文咎也的微信她必须全神贯注字斟句酌,删删改改八百遍才能回。
萨爽苦着脸:“他哪儿好?”
陈柔恩反问:“他哪儿不好?”
“他……”萨爽说不出来,磨蹭了半天,嘀咕一句,“他挺大岁数了,跟这个处跟那个处的,不像我清清白白一条身子给你留……”
“滚一边儿去,”陈柔恩让他恶心着了,浑身的鸡皮疙瘩立起来,“您那清白身子您收好,我不要。”
“不是,姐,”萨爽抢她的手机,“你实话实说,姓文的有我年轻吗,有我可爱吗,有我对你好吗!”
陈柔恩假装凶他:“手机还我!”
萨爽这坛子醋酿了老久,今天终于啪嚓打翻:“不给!”
陈柔恩有点来气,不是气他耽误自己回文咎也的微信,是气这小子长能耐了,敢抢她的手机,“行,萨爽,”她放下小猫,站起来,“你和九爷比……”
“他不就是比我高比我帅吗!”
陈柔恩补刀:“人家还比你有钱!”
萨爽不在乎钱,他也不信陈柔恩在乎钱:“钱算什么,重要吗?”
“钱是不重要,”陈柔恩呵呵,“可一个男人没钱还看不起钱,你觉得很骄傲?萨爽,你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没长大”三个字让萨爽愣住了,陈柔恩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扭头往门口走:“我才发现你和网上那些喷子一样,女孩喜欢帅的,你们说肤浅,喜欢有钱的,你们说拜金,我们喜欢什么样的才对,一事无成的loser?”
啪!她推门出去,话说得有点重,可脾气上来了hold不住,气哼哼走到小区垃圾站旁边,手机响,是文咎也发了个“?”过来。
陈柔恩本来想去录音棚,可和萨爽这么一吵,什么心情都没了,草草回了一句:谢谢九爷,我今天有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