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
他拿起公文包,选择了过回旧生活。
昨晚他气得太厉害,情绪起伏太大,怕开车出事,就直接打了车,江叙在打车回家取车和直接打车去医院两个选择间斟酌了片刻,果断选择了打车去医院。
因为沈方煜的缘故,他暂时连自己家的小区都不太想看到。
唐可家离济华稍微有点远,江叙进办公室的时候,不少同事已经来了,冲咖啡的冲咖啡,吃早餐的吃早餐,今天早上的二号办公室的气氛格外热闹,大家都在讨论昨天Kenn那篇惊世骇俗的文章。
“叙哥,”于桑见他来了跟他打招呼,“昨天文章你看了吗?”
江叙的目光从沈方煜的座位上一扫而过,他们俩坐在办公室距离最远的对角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沈方煜的背影,听见于桑叫他,沈方煜也没有回头。
“看了。”江叙说完坐回自己的位置,放下公文包,却发现桌上放着豆浆和小笼包。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家楼下那家早点店的包装。
“我们今天都在聊这个,”于桑还在他耳边絮叨:“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没想到还真有男人生孩子的,只是能查到的几个病例都是国外的,之前的手术还都失败了,就昨天那篇文章成功了。”
他说:“你说咱们怎么就没遇上这种病例呢?是不是跟人种基因也有关系?”
江叙默默看了于桑一眼。
大概和人种基因没什么关系,国内也有这样的病例,并且现在这位病例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
他没搭于桑的话茬,问了句:“吃早饭了吗?”
“没呢,食堂早餐太难吃了,我喝点咖啡就行。”不愧是跟着他混了最久的学生,于桑把江叙的坏毛病学了个十成十。
江叙把桌上的豆浆小笼包一起放到于桑桌上,“吃吧。”
“哇!”于桑说:“江老师你也太好心了吧,”他没做它想,拿起豆浆就喝了两大口,“今天什么日子啊,你居然给我带早餐。”
江叙没来得及出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正在插科打诨的医生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望过去,见来人是崔主任。
“主任好。”
众人纷纷打招呼。
崔主任笑眯眯地回应了,“我刚在门口听见你们在讨论昨天那篇文章呢,学习劲头不错啊!”
济华医院作为全国顶尖的大医院,前沿有什么最新的科研进展,科室都会组织大家讨论,组会之前,有空的时候同行也会互相交流,更别说这次的病例闻所未闻,大家的兴致都很高。
“江叙,沈方煜。”崔主任点名。
两人同时开口:“在。”
骤然听见沈方煜的声音和他叠在一起,江叙抿了抿唇。
“什么事崔老师?”沈方煜问。
“Kenn那篇文章你们俩看了没,还有手术视频?”
沈方煜:“看了。”
这次为了不和沈方煜的声音撞上,江叙刻意停了一秒才回答:“看了。”
“不错,”崔主任满意地点点头,“你们抽空准备一下,明天下午四点全体科室开个会,组织学习这个病例,你们俩一人做一次汇报。”
她交代完任务,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安静下来的办公室重新恢复了热闹,钟蓝在一边感慨道:“这也得亏是你俩,这么短的时间就要做汇报。”她说:“昨晚那文章出来都八九点了,你们俩还看了四个多小时的手术?”
不愧是济华
第一卷 王。
“凑巧看到了。”江叙说。
沈方煜看了他一眼,没说自己昨晚看了其实不止一遍。
吴瑞笑着喝了一口枸杞茶,“这对他们就是小菜一碟嘛。”
于桑在一边阴阳怪气,“沈医生做不做得出来不好说,反正按叙哥性格,估计昨晚就把汇报准备好了吧?”
章澄从读书的时候就和沈方煜关系好,听了不爽道:“做得早不代表做得好,以前哪次新鲜案例不是方煜讲得最好?”
“你说好就好?”于桑跟他杠上了,“我还觉得叙哥讲的更好呢。”
“那是你眼光有问题。”章澄还要再添油加醋,沈方煜扫了他一眼,章澄一点儿没领会精神,撸起袖子眼瞅着就要跟于桑干架,于桑也不甘示弱,放下小笼包就开始热身。
江叙直接一抬手把人拽回座位定住,沈方煜站起身把热血上头的章澄拦到后面,径直几步走到江叙身边。
“你干嘛,想打架?”于桑眼看着沈方煜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小笼包,赶紧护住并不需要他保护的江叙。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沈方煜说。
江叙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扒拉开挡在他前面的于桑,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于桑还在他身后呐喊助威,“叙哥加油干翻他!”
“你有点儿医生形象行吗,别败坏我们济华的名声,”章澄白了他一眼,转头对门外喊:“沈方煜你要干不过江叙你不是男人。”
江叙、沈方煜:“……”
一言难尽地关上门,沈方煜问:“早饭为什么不吃?”
“吃过了。”
沈方煜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你要在别处我拿你没办法,这会儿就在医院,你现在跟我去找小婷给你测个血糖,要是你真吃过了我绝对什么也不说。”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你那胃病就是你不吃早饭闹得,你再跟我生气也别让自个儿身体遭罪行吗?”
沈方煜一把拽过江叙的手腕,江叙反手扣住他的手指,薄薄的镜片反射出凌厉的光,“管得着吗?”
“我就管你怎么了?”
“管好你自己。”
江叙现在极其怀疑昨晚的沈方煜是假的,要么就是唐可的复述有问题,不知道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
他就知道沈方煜永远是这幅找打的样子,不可能会在他面前服软。
“沈医生,做好你的汇报。”他说:“我吃什么做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时针一步步走近数字八,等着大查房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靠近办公室门口的走廊,江叙瞪了沈方煜一眼,一把甩开沈方煜的手,转身走回办公室。
于桑立马抓着他的手腕问:“谁吵赢了?”
江叙拿起文件夹和笔,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于桑一头雾水地跟过去,章澄在一边幸灾乐祸,“那肯定是——”
正说着,他胸口的笔突然被抽走,“沈方煜!”他盯着罪魁祸首的背影愤慨道:“吵赢了你还抢笔?”
沈方煜背对着他挥挥手,“吵输了。”
章澄捂着自己胸口的口袋,安抚着仅剩的一支笔,闻言更委屈了,“吵输了你去抢江叙的笔啊,抢我的笔干什么!”
两位大查房的副主任医师再一次相距在走廊边上,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
查完房回来,江叙正准备收拾东西去手术室,沈方煜又拦住他,他皱着眉抬眼,手心就被塞进来一瓶葡萄糖。
“你不喝今天别想进手术室。”
“沈方煜你是无赖吗?”江叙问。
沈方煜不回答他,但是也不让路,就硬生生堵在他面前,像是拦门的笑面虎。
江叙懒得跟他掰扯,飞快地拧开瓶盖吨吨几口喝完了葡萄糖,目光透着镜片落在沈方煜脸上,不知怎么的,沈方煜忽然就想起了他们在地狱酒吧喝酒的那个晚上。
那天江叙也是这样一副眼神看着他,只是灯光昏暗,他没看见他眼睛下面那颗小痣。
手心骤然一沉,沈方煜回过神来,江叙把喝空的玻璃瓶塞进他手里,“你可以滚了吗?”
他让出一条道,江叙就贴着他越过去,擦肩而过的瞬间,沈方煜忽然叫住他,“江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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