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余光看时,身后那几个人也是安静地看着他们的方向,手里拿着小礼桶,相比于祁淮,周亦生几个人的表情都是笑嘻嘻的。
“小结巴,我是被祁哥临时拉过来给你惊喜的,我这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么礼物,你别见怪。”周亦生走过来,手搭在白应榆的肩膀上,笑着道。
“我和周亦生这种人不一样,我肯定是带了礼物来的。”另外一个男生说着从自己的身后变出来一支花,包装纸上贴着的‘9.9’的贴纸还没有撕下去。
这应该是在路临时买的,上面的雨珠都还在。
白应榆并不傻,却还是没有揭穿这份‘惊喜’,而是皮笑肉不笑地从对方手里接过花,说了一句谢谢。
“坐下准备许愿,我准备了一段背景音乐,等我一下。”祁淮揉了揉白应榆的发顶,说着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周亦生,关灯。”
“得嘞!”周亦生朝白应榆眨了眨眼,转过肥硕的身体去关灯。
白应榆这才发自内心地笑了,不论在电影院里怎么样,起码现在祁淮是真心的要给他过生日的。
如此想着,白应榆坐下了,蜡烛昏黄的火光照亮他的眉眼,睫毛留下的阴影在他脸上拉长,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周亦生起头的生日祝福稀稀拉拉地响起,白应榆没忍住彻底笑出了声。
“别只顾着笑,许愿啊小结巴,对了,一会三个愿望给我分一个啊,我帮你许一个。”周亦生贼不要脸地凑到白应榆的身边,坐下开口道。
白应榆刚要应答,耳边突然响起了背景音乐的声音。
起初只是沙沙的声音重一些,白应榆还以为是歌曲的前奏,他闭上眼许了愿望,是想要和祁淮在一起久一点,也想让祁淮对他好一点点。
愿望刚许完,白应榆便听到那所谓的背景音乐具体的内容。
“沙沙……今晚和洋芋崽说吧,他也大了……沙沙……”
“等他生日过完,他马上就生日了,如果知道家里出了这种事也会跟着上火吧,唉……沙沙……”
白应榆还闭着眼没有睁开,整个身体却开始发起抖来。
他脸色苍白如纸,很快又发青,嘴唇抖得不像话,他想要睁开眼逃跑,双脚却像是中了某种魔咒一般,死死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是他爸妈生前行车记录仪中记录的最后一段话,也是他只敢听一次的对话。
如今,这是他在爸妈死后,第二次听这段录音。
精神上的震悚,和生理上的抵触都让白应榆感觉到痛苦,他甚至有一种想要吐的冲动。
“沙沙……昨天洋芋和我说,他期中考了年纪第一,孩他妈是不是得奖励点孩子什么。”
“我跟你说白河,你少给洋芋说情,不可能给他买电脑,他该近视了,”
“沙沙……儿子最近念叨想吃竹笋肉了,晚上我做点,媳妇你去看着给儿子切点水果,陪着写会作业……”
“嗯,那我和洋芋崽等着你的投喂了……”
后面还有很多话,都是白应榆妈妈刘明芳和白河的日常聊天。
说的事也都是极其琐碎的,白应榆却从听到他们对话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发抖,心跳不断加速,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咳咳呕!”终于,白应榆没忍住,他猛地拉开椅子,胸腔泛起酸意,他忍不住想要吐,可除了胃里的酸水,什么都没有。
“小结巴,你没事吧!”
周亦生明显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是被祁淮强行拉过来的,听说是白应榆生日,还特意买了蛋糕。
祁淮从卧室里走出来,白应榆伏在桌边,看到那双板鞋,丝毫没沾上泥土,而自己的鞋早就在雨里奔跑得泥泞不堪了。
“祝你生日快乐,白应榆。”祁淮冷漠刻薄的祝福声如此薄情,像是利刃直插入白应榆的心上,“我的生日礼物,你还喜欢吗?”
第70章 一定要非常爱才行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还喜欢吗?”
耳边关于父母最后一段录音还在继续放着,白应榆感觉自己眼前阵阵发晕,他张了张嘴,声音低若蚊蝇。
“关、关掉吧。”白应榆放低姿态,无比卑怯道。
祁淮就站在客厅的中间,和白应榆隔着一定的距离,却还是发现了白应榆身体在颤抖,身后周亦生踌躇着走过来,刚要开口问问怎么回事,祁淮先一步开了口。
“别演了,白应榆,你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还在装什么。”
耳边的声音都变得不那么真切了,白应榆感觉到祁淮咄咄逼人的语气,他摇了摇头,求饶般地望向祁淮,那眼里朦胧的水汽中,他看不清黑暗中对方的脸。
蛋糕上的蜡烛的烛泪流到蛋糕上,剩下最后一点烛身。
也在录音中燃烧殆尽,蜡烛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屋子里彻底暗下来。
在黑暗中,白应榆听着父母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精神终于快要崩溃了。
“你、你怎么总这么对、对我……”白应榆一边质问,一边捂住耳朵,那些声音还是会从各种缝隙中钻进他的耳朵里。
绝望是连绵不绝的阴雨,砸在他心上,变成了血淋淋的伤疤。
“祁哥,小结巴怎么了,你们这是吵架了?今天是他生日,还是别这样了。”周亦生帮忙打开了客厅的白炽灯,在祁淮身后说情。
他来的时候没料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只能说一些中立的劝解的话。
“白应榆,你巴结我爸的手段,还真是和你妈如出一辙,这么甜蜜的夫妻对话,我还真想不到还能做出爬床这种事。”
祁淮完全是气疯了,在白应榆回来之前他喝多了酒,此刻额头的青筋绷起,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温情,即使是伪装的,此刻也都卸下了面具
他红了眼直视着白应榆,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
刚从祁廷韫那里他亲口听到了真相,心里对白应榆再多的信任,也都化成一捧随风散去的尘埃,了无踪迹了。
回想起从刘明杨那里离开后,他淋着雨去找了祁廷韫,本以为这次祁廷韫也不会承认任何事,却没想到,那人竟恬不知耻地承认了。
在祁廷韫张嘴承认这件事之前,祁淮一直都觉得如果这件事祁廷韫一直不说出来,他就可以永远这样装傻下去。
即使每天晚上闭上眼都是妈妈站在阳台坠下去的噩梦,即使这个噩梦的源头可能就是白应榆的母亲,祁淮还是觉得,他可以继续忍下去。
直到他亲耳听到祁廷韫说的话,也亲眼看到了白应榆拿到的国外offer,这个月就要离开。
一切都是有所预谋,那些喜欢,那些在被子里的亲昵都是假的。
祁淮身侧的拳头又松开,侧目瞥了周亦生一眼,周亦生后背都阵阵发冷,他拉着一块来的人,转身要溜。
“祁哥,我想起来我宿舍还有门禁,我先走了啊,改日见。”
关门声响起,屋子里更加安静了,只剩下行车记录仪录音里时断时续的说话声。
白应榆终于忍不下去了,他猛地站起来,耳朵上还有刚才自己留下的抓痕。
他看都没看祁淮一眼,惨白着脸色要往门外跑,祁淮面无表情,伸手轻而易举地一把将白应榆抓住了。
“想去哪儿?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不是更好吗?”祁淮用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白应榆眼里带着惧意看着祁淮,他抗拒地想要逃跑,却因为身体一直在发抖而动弹不得。
眼前的祁淮不再是那个深夜将他抱在怀里说情话,咬耳朵,陪他一起看小羊肖恩的祁淮了。
他是即将失控的野兽,白应榆看着他的眼神,总感觉下一秒他就会扑上来将自己撕碎。
“祁淮,你、你放开我!”白应榆挣扎着,祁淮要拉着他往卧室走时,他察觉到不安,心里一急,扬手在祁淮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上一篇:漂亮社恐和他的消防员老公
下一篇:谁说老二次元不能结婚![原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