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嫌弃,被你都弄脏才好。”后半句话林原说得很轻,白应榆整个脑袋陷在他的胸口,什么都听不清。
“这是白应榆你的同学吗?和你的类型完全不一样啊,这么酷。”女老板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开口道。
林原听到夸奖,颇有些自恋地弹舌挑眉。
白应榆见老板都出来了,连忙又挣脱了两下,林原偏偏抱的紧,嘴里还嘀嘀咕咕的:“怎么还瘦了,马骏说你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太好,怎么回事,我再带你去我朋友那看看?”
“林原,我还在店里呢。”白应榆先是推了林原,对方闻言心领神会,松开了他。
“你等我一下。”白应榆手搭在林原的手臂上,朝他说完转头打算继续工作,“抱歉老板,这是我朋友,他下午在这儿待一会,不会耽误我工作的。”
“没事,你们先聊,这里没什么要做的事了,一会早点走也行,天气不太好。”
虽然老板话是这么说,白应榆还是打算先把手头里的工作先做完。
他刚要动手去收桌面上的杯子,林原的那双手已经抢先将桌面上的东西一并拿了起来,几步送到了后面。
“这我自己来。”白应榆说着连忙跟上去,将林原手里的咖啡杯拿了过来。
“戴手套了吧,这段时间手没裂开口子吧,给你买的护手霜用完了吗?”林原一连三个问题,他站在白应榆的身后,手无比自然地放在对方的肩膀上。
白应榆之前有一次不戴手套手指干裂,正好被飞来看他的林原发现了。
林原当时什么也没有说,也没管着白应榆让他辞职,出去玩的时候帮白应榆把一次性手套和护手霜全买齐全了,甚至每次都主动帮他擦。
后来白应榆自己也养成了习惯,一直到今天。
“戴了。”白应榆道。
而后林原没有再捣乱,等白应榆收拾好后,经过老板的允许,他坐在靠窗位置上和林原简单聊了一会。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明晚去见我心理医生那个朋友,和他说说。”林原道。
“不想去。”白应榆声音有些雾沉沉的,这三年熟悉了,在林原面前尤其不掩饰情绪。
“那晚上和我说说,我这段时间学了心理学,正打算考个证,也能帮你。”林原一点也不逼着白应榆,开口道。
白应榆好奇地看着林原,问道:“以后做心理师?你不是在黎市做室内设计还不错吗?”
“专门是给你看的,我可没心思关心别人。”林原大方承认道。
看着林原如此认真地说出这种他一直赧然说出的真心话。
白应榆心里一边觉得自愧不如,一边又不免觉得感动,睫毛轻颤,承着雾气似的,柔和清澈看向林原。
对视之下,倒是林原轻咳一声,转头看向窗外:“伦敦的天气就是多变哈,又下雨了。”
白应榆随着他的视线望了出去,看到玻璃窗上落下的稀疏的雨珠,和对面街道上,被雨水冲洗得油亮的绿叶。
安静平和的绿色夏雨中,是植物在暗自生长的周期,却又藏着暗波涌动。
在两人坐在咖啡厅里聊天聊到快四点时,门外停下来一辆白色奥迪,车里的人坐在主驾驶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刚帮上绷带,是祁淮昨天在更衣室扶了白应榆那一下受的伤。
他嘴唇上没什么血色,目光紧盯着咖啡馆门口的方向。指尖一下下敲在方向盘上,看向副驾上,上面放着的是一束花,还有一个生日蛋糕。
关于三年前那一个生日,是祁淮最大的遗憾,每个梦见白应榆的夜里都会梦见白应榆许愿之后,睁开眼看着自己震惊得说不出话又惊恐的表情。
蛋糕就算作白应榆贝母亭设计成功的庆祝,说到底是祁淮在用笨拙的方式赎罪。
雨下得越来越大,祁淮不得不打开雨刷器等人。
等到那扇咖啡厅的门从里面被推开时,他看到的白应榆抱着一束鲜花走了出来。
祁淮见状,急忙从副驾驶上找了一把伞,推开车门,身子一半淋在雨中,刚要走过去,看到紧随在白应榆身后的那个人。
林原撑起来的伞罩在白应榆头顶,祁淮伞还没有打开,站在雨里,只出来几秒钟从上到下就都被淋透了。
那颗怀着炽热来的心,此刻湿漉漉的燃烧起来了。
手臂上的伤被雨淋湿后更疼了,祁淮站在雨里顾不得自己,在滂沱大雨里看到林原揽住了白应榆的肩膀,朝不远处的一辆法拉利走了过去。
白应榆上林原车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人缱绻笑意的脸,是一双无形扼住他喉咙的手,呼吸都轻了。
利刃穿过胸口,再遇见白应榆才复苏的地方,现在掺杂着嫉妒,又无边的绞痛起来。
作者有话说:
前面有几处bug小改了一下,不影响阅读。
第87章 不要和他走
祁淮清清楚楚看到了林原那张讨嫌的脸,还有那辆招摇过市的红色法拉利。
在那辆车扬长而去的时候,他紧跟着一脚油门冲进雨里追了上去。
坐在林原车里的白应榆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祁淮,一路和林原有说有笑。
林原其实本来就是个挺幽默的人,之前不和的时候,白应榆根本想不到原来林原也是可以这样的。
“先去看个电影怎么样,时间还早,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先看电影。”下了车,走在商场里,林原开口道。
“你应该都买好票了吧。”
“买了也没事,我都听你的,可以立马退了。”林原一边说,一边将手搭在白应榆的另一面肩上。
“不用这么折腾,先看电影就行,本来我也很想看。”
说话间,白应榆抬脚上电梯的时候,感觉身后像是有人在盯着他一样,转头看了一圈又什么都没有。
这种不自在的感觉一直到电影院里坐下后也没有消失。
脊背阵阵发凉,白应榆从自己背着的运动斜挎包里拿出一串朱砂手串,打算戴在手腕上,避避邪。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惊一乍的,看到什么了吗?”林原关切地看着白应榆,接过白应榆手里的朱砂手串,握住他的手腕戴上了。
“我感觉我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后背一直发冷。”白应榆压低声音,在林原耳边道。
林原轻咳一声,憋着笑,转回头开口说话,分明是故意哄着白应榆:“是吗,有我在这儿,什么小鬼还敢盯上你?”
被这么一吵闹,白应榆心里的不安感渐渐消失,他摸着手腕间的朱砂手串,这是在林原送的第一个礼物。
刚出国那段时间了里,白应榆谁也不想接触,包括林原。
毕竟他曾经也是对自己言语霸凌过的人,自从学校宿舍里传出闹鬼的事,白应榆找房子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接林原的电话聊到很晚,手串也是林原连同一些衣服和特产邮寄过来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白应榆渐渐对林原接纳了。
电影院黑下来,荧幕亮了,有辟邪的朱砂手串,还有林原在,白应榆的心也平静不少。
选的电影是一部悬疑片,节奏很快。白应榆看得入迷,也没有太在意周围的环境,就连林原帮他几次撩起凌乱的发丝都没有注意。
直到影片里的坏人拎着刀要去杀人灭口时,画面变得有些血腥,影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绷。
在刀子挥起来的时候,白应榆下意识想要闭上眼,肩膀却被搂住了,林原的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害怕可以先闭上眼别看。”林原紧贴在白应榆的耳边道。
“砰!”
“哎呀!你看不看路!”
就在林原抱住白应榆的时候,影院的后排声音忽地嘈杂起来,像是有什么摔在地面上,而后是女人的惊叫。
白应榆也听到声音了,下意识回头,后面却是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有一个人的轮廓。
“这是我的爆米花,你全打翻了,你以为电影院是你自己家吗?害怕就别来看。”女人的声音带着怨气开口道,显然是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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