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电话的嘟声响起,她连白应榆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时,曲橙才察觉出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无力感爬满心间,她除了叹息什么都做不了。
挂断电话后的白应榆在长椅上短暂地坐了一会,他怕祁淮回来撞见自己,很快就起身离开了。
上了公交的时候,他坐在后排看着窗外掠影而过的景色,收到了曲橙发来的图片。
他拿起手机,点进和曲橙的聊天框里,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几张熟悉的照片,就是在祁淮包里看到的那几张。
或许是已经失望透顶,白应榆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已经毫无波澜,只是生理上的情绪反应让他红了眼眶。
按灭手机屏幕前,白应榆将祁淮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唯独没有动的是两人一起玩的森林小屋游戏,一起经营了小院子种菜钓鱼。
想要解除游戏的情侣关系还需要祁淮手机上的同意,他嫌麻烦,直接将游戏卸载了。
从一开始渴望祁淮能够给他多一点爱,到现在,白应榆对祁淮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都已经感到不足为奇了,甚至麻木了。
青涩和稚嫩好像一夜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独留下眼底黯淡的光。
公交站下了车直奔青年旅馆,白应榆将退房手续办好,踩着夕阳下最后一点余晖的光,向着日落的远山,朝黎市的机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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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祁淮回到公寓的时候,远远看到门口的东西,最先看到的是袋子里小羊,他心中的潮水忽地涨起来,他快步冲到门口,迅速打开了门。
屋子里没有白应榆回来的影子,一切都还和他早上离开的一样。
潮水平息,祁淮为自己刚才冲动的行为感到可笑,转身再去拿门口的袋子,拎起来才发现全是自己曾给白应榆买过的东西。
祁淮手里捏着小羊靠枕站在门口的阴影中,屋子里的灯是暗的,除了手里的纸袋发出一点窸窣的声音,安静得可怕。
没有玄关处始终为他点亮的灯,只有来宣告两清的退还礼物。这样看,他好像还没送多昂贵的礼物。
黑暗中,看不清祁淮的表情,只是知道大门敞开着,他站玄关里良久,唯一照过来的,是走廊里安全出口幽绿色的光。
不知站了多久,祁淮摸着黑将自己的头盔放上了门口的柜子上。
“啪嚓!”清脆的瓷器落地声,祁淮手停滞了一瞬,很快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眼前亮了起来,垂眸看去,碎了一地的是他放在门口的那只小猪储存罐。
里面还剩下不少钱,是白应榆提议要在夏天结束前去港口城市旅游,这是他们一起攒的钱。
事到如今,已经化作泡影,他们之间的夏天也如梦境般倏忽幻化,燃烧后消失了。
“是他活该。”祁淮语气冰冷,眼底却是暗波涌动,像是夏日多瑙河。
大门被祁淮用力甩上,他径直走向卧室,刚躺下手机开始不断震动起来。
祁淮不耐烦拿起来想要静音的时候,却在篮球队的群聊里看到了别人转发的帖子里有白应榆和他的照片……
准确来说是白应榆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亲昵的照片。
[罗常:我靠,什么情况?!这不是刚获奖就出国的那个小结巴吗?和祁哥是室友。]
[周亦生:……一张照片谁知道是不是ai合成的,你们不知道吗,现在ai合成狗都能给你变成人。]
[周亦生:上次罗常和狗拍照,罗常就变成狗脑人身了,这种照片现在都不可信。]
[三不沾神投手: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被退学的啊?祁哥你知道吗?]
祁淮已经无瑕顾及这群人讨论的内容了,他翻身坐起,拖鞋都没顾得穿,一边拨通祁廷韫的电话,一边往门口走。
匆忙中,祁淮忘了玄关还有碎掉的瓷片没有处理,他绕路时没有看清,踩在了一块碎片上面。
“呃!”
尖锐的疼痛让祁淮停下了脚步,他弯下腰随意地将瓷片从伤口里拿出来,便匆匆踢上靴子,拎起头盔离开了。
祁廷韫始终没有接祁淮的电话,他干脆一路直奔老宅而去。
夜里摩托疾驰的声音响彻长街,隧道里呼啸的夏风也没有了半点温热,而是刺骨的冷。
祁淮穿着短袖,一路没有停歇,到了老宅时,身体都冻得肌肤泛白,隐隐透着紫色。祁淮是极其爱车的,平时磕着一下都心疼半天,此刻,他单手摘下头盔,任由车身随意倾倒在柱子上。
“小淮,你怎么回来了?”刚从院子走到玄关,屋子里便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人,身板挺得笔直,是他爸的助手李叔。
“祁董呢?”祁淮没回答李叔的问题,目光里藏着凶狠的敌意,一看是带着气来的。
祁淮恨白应榆,恨白应榆的家人,却也如愿报复了他,看到了他痛苦的眼泪,也无比龌龊地得到了他的身体。
可祁淮从没想过将这张照片发给学校里的任何一个人,照片的事只有他和祁廷韫知道,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第73章 再遇见
见势不妙,李叔赶忙快步上前手拉住祁淮,跟着他一起进屋,顺便安抚道:“出什么事了这是,你爸刚忙完,正歇着呢。”
祁淮不跟李叔废话,他力气大,轻松挣开对方的桎梏,一步步上楼时,祁廷韫正巧从书房出来。
两人打了照面,祁淮站在楼梯上,眼底是彻骨的寒意。
“吃过晚饭了吗?”祁廷韫风轻云淡,和祁淮一比,段位高低立见。
祁淮性子急,脾气躁,他跨了两步直接上到二楼,直视着祁廷韫,“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话音落下,祁廷韫迎上祁淮的视线,很快又移开,看向对方身后的李叔:“去楼下让王姨做几个小淮爱吃的菜。”
祁淮心里本就急躁,祁廷韫这样一句假惺惺的话直接让祁淮炸了。
“我在问你,榆榆的照片是不是你发出去的?!”祁淮气势凌人,丝毫不顾及和祁廷韫之间的父子关系。
现场还有祁廷韫的助理李叔在,祁廷韫面子上没挂住,脸色登时就变了。
“祁淮,你知道你现在在和谁说话吗?!”祁廷韫脸色阴沉,爷俩都是一样的脾性。
祁淮丝毫不退缩,他声音低了几分,一字一句道:“你答应我,不发照片。”
或许是祁廷韫心有愧疚,他转开了视线,躲避祁淮,却仍旧是不相让。
“你和他的关系早就该适可而止了,这样送他出国是最好的选择,你现在没有资格质问我!”
祁廷韫这一番话也算是隐晦地承认了自己的作为。
祁淮握紧身侧的拳头,后槽牙紧咬,他勉强地压下心中翻涌而起的怒火,眼眶气得泛红,而后轻嗤一声,勾起的嘴角边上的痣都满是不屑。
“想闹明天来闹,我一会还有一个理疗,别来烦我。”祁廷韫露出倦意,开口道。
祁淮说完转身要回卧室,祁淮看着他的背影,太多的质问想要说出口,却都沉寂在心底,在祁廷韫开门时,他语气阴翳道:“祁董,你会后悔的。”
“我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祁廷韫说着就关上了门。
房子里安静下来,祁淮松开手指,掌心指甲留下的掐痕殷红。
“小淮,要住一晚再走吗?我让阿姨做点你爱吃的。”李叔语气温和上来,拍了拍祁淮的肩膀。
祁淮转身,冷声拒绝后往楼下走,再跨上摩托车的时候,开口问:“李叔,白应榆哪天走?”
“出国这个事吧叔也是半知半解,澳大利亚那面的学校报道的时间是九月份,但是他应该是提前买了机票,学校那面可以提前让他去住,具体是哪一天我也不知道呀。”
祁淮眉头微微蹙起,嘴里喃喃着“澳大利亚”几个字,矛盾着还是问了:“那他现在住哪,把地址先给我。”
李叔面露为难,祁淮一眼看出他是知道的,起初李叔还不愿意违背老板的意愿。
这么帮着祁淮,胳膊肘往外拐,实在有些出格。
可最后他实在拗不过祁淮的威逼利诱,其实还是威逼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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