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惑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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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得过分了啊各位。看起来比我自己的ID还要眼熟。)
秋白芍很快反应过来,“方才起风,想摸摸姐姐冷不冷,不想吵醒了姐姐。”
梅洛一惊,下意识忌惮地往后缩去,扭过头避开了秋白芍的触碰。
“妹妹写好了?”她看向了炕桌上的账本,语气有些轻微的惊慌,“有哪里不妥的么。”
秋白芍见她如惊弓之鸟,不免嗤笑。果然是个软弱的性格,难不成真以为她会在这里对她下手?
不过这幅样子比柳氏跋扈的模样顺眼多了,整个王府之中,怕也只有王妃是最让人省心。
“是,请王妃过目。”秋白芍顺着她的话,把纸递了上去,顺便把算盘推到梅洛身前。她还是真心实意想赶紧学东西的。
却不想梅洛把纸拿在手中,直接一张张翻了过去,压根就没碰面前的算盘。
她看了片刻,拿起笔在几个数上圈了圈,统共不过一刻钟,就把东西还给了秋白芍,“我觉着这几处似乎存疑,妹妹要不要再斟酌一下?”
秋白芍心中顿时五味成杂,不管她打扮得再光鲜亮丽,可是有些东西,一戳就破,经不起验。
“好。”她保持着笑,“妾身再看看。”
刚刚坐下,外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紧接着薏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顾不上给王妃请安,直接冲着秋白芍道,“不好了主子,方才秋宅传话,姨娘病重,石药无医……怕是快不行了。”
嗒——
女子手中的毛笔倏地滑落,落在桌上,滚了两圈后又掉下了炕床。笔身滚出了许远,尖端上的墨跟着划出了断断续续的痕迹。
“娘亲病重?”她猛地起身,“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听人说是您出嫁不久就开始咳血,姨娘怕您伤心,便一直瞒着……”
秋白芍瞳孔收缩,忽而一阵天旋地转,一手撑在了桌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妹妹!”梅洛扶住了她,看着秋白芍六神无主的模样,替她开口问话,“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怕是……”薏儿低头,不敢再言。
“请太医了吗!”秋白芍缓过劲来,“把宫中最好的太医请过去,娘亲她身体一向来康健,一定是那些赤脚大夫瞎治!”
“老爷昨日去请过一回,可太医院的人说,太医是专供皇室官家的,普通的庶民怎么能请太医过去。”
“混账!”向来在外温婉的美人目露血色,撕破了一切美好的伪装,“他们就没说是我派人去请的?”
薏儿抬眸,即可又低了下去,“说、说了……”
且不说秋白芍只是个侧妃,出身也卑贱,就是碍着梅洛的缘故,太医院也不敢搭理这件事。
这些日子三王妃因为秋白芍而被王爷冷落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梅洛又是太医院院判的亲外孙女,在人手底下干活的太医们,自然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情急之中,秋白芍倒没想那么多。她闭着眼,压抑胸前不稳的起伏。
果然,她立足还不稳,这世上谁都瞧不起她,今日她哪怕是个知县的女儿,那些太医恐怕都会愿意为娘亲医治。
若是、若是娘亲不在了,她这些年的处心积虑来的荣华富贵又有何用!
梅洛见她如此,也高兴不起来。她从脖颈出扯出一块带温的玉坠,交给了薏儿,“太医院的院判是我的外祖父,你拿着这东西求他为侧妃母亲医治,他会应允的。”
秋白芍到底才是十八岁的新妇,平日里如何心机深重,遇见至亲的生死大事便慌了神,被着急和悲伤冲昏了头脑。还是局外人的梅洛提醒了一句,“按理王府里的女人是不能随便出府的,但现在情况危急,想来王爷在这,也会许你去见你娘。你赶快收拾收拾,回家服侍两日吧。”
秋白芍这才反应过来,“对,对,我要去见娘亲,我现在就走。”
她刚往外迈了两步,门口却响起了一声尖锐的通传,“太后懿旨到——”
逆着夏日的光,门外走进一列着黄衣的侍卫,为首的是位花袍太监,臂弯处搭着浮尘,目光倨傲,下巴都抬得比常人高一些。
秋白芍愣怔着,就听为首的太监道,“这位可是侧妃秋氏?”
“是……”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道,“太后娘娘宣您进宫,秋侧妃,遂咱家走一趟吧?”
“可是……”秋白芍此时脑中只惦记着娘亲,说话也莽撞了起来,“可是我娘亲病重,容我去见过娘亲了,再去太后…”
“放肆。”太监皱眉厉喝,“有太后娘娘的懿旨在,就算是皇上都不敢耽搁,你一个小小的侧妃,难不成还要太后娘娘候着你?”
屋内的梅洛听见动静,让秋石扶着她出去。
“呦,三王妃。”慈宁宫的太监与梅洛相熟,见了她脸上的傲气立马散了,露出了几分殷切,“您身子不好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别染了暑气。”
“周公公。”梅洛唤了一声算作致意。她看着一旁进退维谷的秋白芍,不免念及自己家中母亲,若母亲病重,恐怕她也会和秋白芍一般焦急。
思及此,她搭上了秋白芍的手,示意她安心,接着转过头冲周公公道,“实在是不赶巧,侧妃的娘亲病急,您也看到她这幅心急火燎的模样了,若是不让她回去看一眼,到了太后面前也是慌慌张张的不成体统,免不了冲撞了太后。”
秋白芍一愣,怔怔地望向梅洛。
她对她私下多有刁难,梅洛本不必替她说话的……
“可是太后的懿旨在这儿……”
梅洛捏了捏秋白芍的手,折中道,“这样吧,先让她回去看一眼,好歹踏实之后再去太后面前回话。在之前我先代她去跟太后问安,您看这样可好?”
周公公斜了眼秋白芍,“既然三王妃这样说了,那秋侧妃就请从速,莫让太后等久了。”他说完侧过了身,“马车已经备好了,奴才在外头等王妃。”
“有劳。”梅洛颔首,目送他离开。
他一走,秋白芍立即对着梅洛欠身,“王妃大德,妾身铭记于心。”
梅洛莞尔,挽起帕子给她拭去额上急出的汗。“百善孝为先,你尽管去。只是我本被王爷禁足,今日冒然出了院子,还请妹妹等王爷回来后,为我美言几句。”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秋白芍咬着唇,忙不迭是地应。
与她而言,没有什么比娘亲更重要的了。她生母二姨娘入府早,如今早就失了颜色,膝下也没有儿子,于是被父亲不喜。秋宅之中,上有嫡母刁难,下有年轻的姨娘们排挤,父亲又一直态度冷淡,故而秋白芍打小只和娘亲相依为命。
此时换做了是父亲病危秋白芍都不会这么着急,可那是生她养她且唯一疼爱她的娘亲,亦是她眼中唯一的亲人。
若是连唯一的支柱都倒了,秋白芍恐怕也懒得在这王府之中挣扎下去。
她紧着梅洛为她争取的这片刻时间,赶回了家中,另一边,梅洛也由秋石陪着,随众人进宫面见太后。
一路上,秋石闷闷不乐,“王妃,侧妃如此歹毒,您何必帮她,还劳动了院判大人,就不怕成了……东郭先生。”
“她到底也没怎么害过我。”马车颠簸,梅洛有些头晕目眩,她细细喘息着,靠在了秋石肩上,难耐蹙眉。
“你看,她听见娘亲病重后,有多么着急,活脱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可见是个重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