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抒被闺蜜这一板一眼的称呼笑到了。
程倾睨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敛点。
没等她开口,严悦先说:“那你们聊,我先回宿舍。”
余抒:“明天一起吃饭把?”
严悦:“不了不了。”
面对着本专业最严厉且不苟言笑的教授,她哪吃得下去啊。
等上了车,余抒才感慨:“你都把别人吓跑了。”
程倾嗯了声:“你朋友还挺可爱。”
正巧在等红绿灯,余抒凑过去问:“你是不是很遗憾?”
“遗憾什么?”程倾转过头看她。
余抒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讪讪地说:“没什么。”
程倾却轻轻勾了下唇角,冷淡眉眼弯起,似深冬盛放的君子兰:“没你可爱。”
她她她知道她在说什么!
余抒被她的笑意迷了眼,目光落在女人饱满的红唇上,又心虚地收回目光。
“红灯还有三十秒……”程倾抬起手捏了下余抒的脸,“你是不是想亲我?”
余抒:“我……”
程倾含着笑意说:“亲吧。”
一个「不」字没说出来,余抒被她蛊惑到了,靠过去在她唇上飞快地亲了下,恼羞成怒地说:“好了好了,绿灯了。”
怎么总是忽然撩她啊……真是。
哎,也怪自己不争气,总是上钩。
等车停下,余抒才想起忘了问余庭秋的事情。
真是,美色害人。
“我小阿姨怎么说啊?”
“她还需要几天缓缓,不过没大事了……”程倾帮她解开安全带,“宁姐跟她说了我们为什么认识。等她消消气,你再去找她。”
“知道了,那她有没有凶你啊?”
“当然了……”程倾知道她在意什么,摸了摸她的脸颊,认真地说,“因为她特别特别疼你。”
余抒听完忍不住笑,把脸颊埋在程倾的手心里:“你呢,你不疼我?”
程倾也笑,不说话。
余抒:“你说话呀?”这老人家是太古董了吗,怎么连句情话都不会说。
程倾捧起她的脸颊,亲上去。
在温热的唇舌间,她低声说:“好。疼。”
余抒被她咬着唇瓣,含着舌尖,温柔厮磨。
这闷骚的程大教授……叫她说一句话挺难,但行动却这么快。
她眼睫动了动,看见程倾冷淡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浓密纤长眼睫下是温柔炽热的绵绵情意。
很快又被亲得有点缺氧了,余抒晕乎乎地想……程倾好像特别喜欢亲她。
总是突然靠过来,低下头,亲她。
直到前方响起喇叭声。
程倾偏过头,在她耳边说话,尾音稍哑,冷淡的性感:“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余抒红着脸:“先,先不要了。”
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程倾笑:“余小萝,你在担心什么?”
“没担心什么……”余抒不去看她,“我也不知道。”
“抱歉……”程倾低声说,“有点太快了。”
好像确实有点太心急了。
余抒换了个话题:“乐乐是不是等很久啦?”
程倾:“她才到,没事。”
推开包厢的门,程乐从座位上一弹而起:“小余姐姐!”
余抒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乐乐,这么高兴?”
“哈哈哈那我可太高兴了……”程乐亲热地挽住她,“太爽了嫂子,她欺压我这么多年,可算有人治她了。”
余抒:“怎么治?我可拿她没办法。”
程乐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实不相瞒,床上治也不是不可以。”
余抒:“啊?”
“程乐……”程倾随手给了她个爆栗,“别乱说话。”
程乐捂着头坐远了:“嫂子她打我!你打她!”
余抒被她逗笑了,随口说:“我们乐乐是要考试的,不能打。”
程乐是个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主:“谢谢嫂子,祝嫂子和我姐如蜜似糖,恩恩爱爱,早生贵子……打,你打不到我!”
她灵活地避开了程倾的手,玩笑开够了才停下,拿着菜单点余抒爱吃的菜,还不忘提醒程倾:“记着记着,都是嫂子喜欢吃的!”
程倾语气淡淡:“她最喜欢我做的饭。”
程乐受够了她的凡尔赛:“切。”
吃着饭,程乐终于安分了点,给余抒倒酸梅汁,一边问她:“小余姐姐,今晚我姐回云市,你要不要一起去?”
余抒看向程倾:“为什么回去?”
程倾抿了下唇:“没什么事。”
“是姐姐母亲的祭日……”程乐小声接上话,难得乖了许多。
见妹妹都说了,程倾不是忸怩的人,大大方方地问余抒:“去吗?”
余抒点头:“去。”
程倾朝她笑了下:“不着急,先回宿舍拿几件衣服再走,开车走高速很快。”
程乐憋着笑。
她快嘚瑟死了,趁余抒低头吃饭,对程倾比了个「1」——赞助费一万,她要出去玩。
程倾没搭理她,给余抒剥了两只虾。
等她看程乐要气炸了,才弯了下唇角,也给妹妹剥了两只虾,放到她碗里。
夜间高速车少,一路顺畅。
余抒慢半拍地问:“程老师,你父亲……”
“他今天在学校不回来……”程乐先答上,“我妈出去旅游了,不在家。”
余抒点点头:“好。”
等车停在一栋三层小楼门外,灯果然都是黑的。
程乐先下车去开门,让程倾把车开进院子里。
院子里种了两棵高大茂密的香樟树,花圃中种着虞美人、月季、栀子,香气清幽恬静。
葡萄架上爬满了茂密的葡萄藤,长长的,快垂到两把竹藤椅上。
正中间放了个老式的鱼缸,平静水面上映着天上一轮皎皎素月。
程倾下了车,拉着余抒往里走:“看什么呢?”
余抒:“在看你长大的地方。”
程倾笑了下,没说话。
程乐抱了新床单被套出来,又拿了钥匙,边开门边对余抒解释:“我姐不在家的时候,她的房间都是锁的。”
余抒怔了下。
她,是很少回家吧?
房间里窗户关着,干净整洁,一点灰也没落。
书架上整整齐齐堆了好几排书,油墨味清清淡淡。
程乐放下床单就撤:“好了嫂子,我不打扰你们了,早点休息哦!”
说完她还不忘对程倾挤了下眼睛,笑的意味深长。
余抒坐在飘窗上,晃着腿:“乐乐真是可爱。”
这古灵精怪的少女说话大大咧咧,但其实很有分寸,也相当体贴周到。
程倾摇了摇头:“小时候可不乖了。”
余抒:“那你不管她?”
“管过……”程倾回忆起往事,言语很克制,“那时她问我,凭什么管着她。后来就没再管了。”
不懂事的小孩反问她,她们都不是一个妈,还管着她做什么?
还有那次……她听过程乐外婆跟别人抱怨,说知道这个大的是真好心还是假好意,瞧她冷傲的样子,估计心也是黑的。
言语似利箭,无形中伤人。
从那之后她再没管教过妹妹。
哪怕程乐哭着问姐姐为什么不管她了。
忆起往事,程倾神色难得有些怅然。
眉宇间似覆了远山薄雾,有种冷清的寂寥。
余抒抱住她:“乐乐太小,她不知道你对她有多好。”
程倾压下思绪:“没事,我还不至于跟个小孩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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