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抒听程乐介绍学校,咬了一口酥饼。
金黄酥脆,牛肉香嫩,一口咬下去,浓郁汁液四溢。
余抒:“唔,好吃!”
程乐:“我说吧,就是很好吃!”
太阳西沉,落了一半。
海滨城市的风似乎更清凉些,程乐拉着余抒上了看台:“你坐,吹吹风,很舒服的。”
程乐让余抒坐下,自己却站着不动。
牛肉馅饼有点咸,程倾去买水了。趁她不在,程乐凑过去:“我要去找人,先不跟你们一起了。”
余抒:“谁?”
程乐笑嘻嘻地说:“之恒哥哥。”
之前余抒就隐隐约约猜到一点,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更是了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拉了她衣袖:“你不跟你姐姐说?”
“嘘……”程乐笑了下,像只滑不溜秋的泥鳅,果断溜走了,“不要告诉她。”
余抒:“乐乐,先别走啊!”
程乐跑远了,才?过头,跳起来朝她挥了挥手。
余抒坐在看台上,揉了下脸。
哎……怎么就被程乐骗过来了呢,就是吃准了自己不忍心拒绝她。
“在看什么?”
余抒还发着呆,听到声音?头:“哦……那个,乐乐走了。”
程倾在她旁边坐下,余抒要喝水,她没给:“刚从冰柜拿出来,等会再喝。”
余抒:“好吧。饼有点咸。”
程倾:“你一口气吃了三个。”
余抒:“……”
见她不说话,程倾笑了下:“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也这样,买来当晚餐吃。”
余抒:“晚上不?家吃饭?”
程倾:“?。但我妈去世得早,我爸经常加班。放学后我就在学校外面随便买点,?家一边做奥数题一边吃饭。”
余抒愣住:“一直都这样吗,你爸爸一点都不顾着你吗?”
程倾点头:“嗯。后来奥数拿了省一等奖,老师让我分享经验,我说没有经验,经验就是吃了很多个牛肉馅饼。同学挺无语的。”
余抒:“……”
她也挺无语的。亏她刚才差点要心疼她了,这人怎么凡的这么云淡风轻。
程倾看着远处天空,神色宁静。
似水时光匆匆流过,风吹动她的长发,她的侧脸沉静而温柔。
如疏朗干净的树,挺拔笔直,风雨不动。
余抒下意识看着她发起了呆,过了会才提醒自己别看了。
程倾语气很淡,继续说以前的事情:“我祖父母是高校教授,被人诬告开除,我父亲一辈子都记挂着这件事,他也是老师,总想做出成绩,但可惜他天生不是科研的料。后来他半开玩笑说,因为生了我,他才变笨了。”
“为什么,又不是男人生孩子……”余抒忍不住反驳,明明知道不该问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他这么说,你就不生气吗?”
“不生气……”程倾摇头,“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他对我有很高的期许,也无可厚非。”
余抒听她说过这句话,后来也在她的办公室里看见这副字。
她的语气很清淡,但不知道为什么,余抒听着有点说不上来的难过。
一阵短短的安静。
程倾把矿泉水递过去:“帮我拧。”
余抒不解:“为什么?”
程倾:“你帮别人拧过。”
余抒:“什么?”
程倾再笑了下:“拧吧。”
余抒有点莫名其妙,接过矿泉水时正好碰到程倾的指尖,凉凉的。
再摸了摸矿泉水,不太冰了,程倾刚刚捧在手里好久才给她的。
“话说?来……”程倾停了下,话锋一转,“那天我不在永州,我爸在山上摔了。抱歉,没有?复你。”
“哦……”余抒怔了下,“你还记着这件事。”
其实她并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条短信而已,不是都要?复的。
“还会生我的气吗?”
“没有。”
程倾笑:“那昨晚我没说完的话,现在你可以听了吗?”
余抒没立刻?应,过了两秒才问,“不,我要先问你。”
“问什么?”
“你、你亲我做什么?”
程倾:“还不明显吗?”
余抒:“什么……”
“昨晚你说你不想听……”程倾轻轻叹了口气,靠过去,在她唇上轻轻啄吻一下,低声叫她,“余小萝。”
余抒捂住唇:“你你你怎么又亲我?!”
“看不出来吗,「程倾莞尔,看着她说……」我在追求你。”
第63章 如故(三)
余抒呆住了:“为什么追求我?”
她白皙脸颊泛着粉,乌黑眼眸剔透干净,唇瓣上还余了点淡淡的水光。
是真切的,让人心动的,可爱的女孩子。
程倾被她气笑了:“喜欢你,所以追求你。很难理解吗?”
余抒有点语无伦次,差点咬到舌尖:“喜……喜欢?”
她已经有点晕了……程倾怎么会说喜欢她。
程倾抬起手,捏了捏余抒的脸颊:“小菠萝,你是怀疑自己,还是怀疑我?”
余抒避开她的手:“没。没有……”
“你先不用回复我……”程倾停顿两秒,才说,“被追求的人有拒绝的权利。”
余抒:“什么?”
程倾凝视着她,语气轻柔宁和:“你可以再多了解我一点,再决定要不要走进我的世界。”
毕竟比她年长十岁,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世界,这对余抒而言或许是不公平的。
余抒眨了眨眼睛,怔住了。
她的世界……是一个成熟理性、精神独立的世界。
余抒曾站在门边,想过要踏进去看看,但始终有分寸地站在门外,不曾进去。
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为这句话心动了。
但……真的可以吗?
晚风轻轻扬扬,拂动一片静默。
夕阳光线下,空气中的尘埃静静飞舞。
直到余抒手机轻轻震动。
她偏过头,按了接听。
“徐哥,什么事?”
“要回去了吗,好,我知道了。等我半个小时。”
程倾站起来:“你要回永州了吧。”
余抒低着头:“嗯,要走了。”
程倾没跟她一起走,在路边给她打了辆车。
余抒坐下后排,降下车窗,耳尖残余着一点热度:“那,我先走啦。”
程倾弯下腰,将她碎发揽到耳后,顺手捏了下她的耳朵:“到学校跟我说声。”
余抒点点头,下意识说:“好。”
等车发动,她又透过玻璃往回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刚,怎么就直接说好了呢?
“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
程倾正拿着一幅字,背对着门,没转身。
宋老师刚下课,提着公文包:“你这是在忙什么啊?”
程倾回过头,朝她笑了下:“换一副字。”
宋老师走过去:“让我欣赏一下,这字是赵因最近写的吧,也亏得你跟他熟,放到市场上拍卖估计得大几十万了。”
程倾嗯了声:“他欠我人情,我就请他帮个忙。”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宋老师读出来,“没你之前那幅字霸气啊。”
程倾笑:“霸气什么霸气。”
宋老师:“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还不霸气?我第一次看见就在想,这人肯定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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