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就那样呗。我也没打算拿特等奖,省三等奖就可以了。”
程倾嗯了声:“去吧。”
她还是一如既往,不干预也不评价妹妹的选择。
程乐坐着没动,趁她没注意把伞拿了过来:“这是什么伞啊,你看这么久?”
程倾:“别人的东西,别乱碰。”
程乐吐了下舌:“小余姐姐的?凶什么凶啊,还给你就是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把伞转了两下,雨伞从黑色伞套里滑落出去,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呀,”程乐弯腰捡起雨伞,拍了拍看不见的灰尘,“我错了,给你…咦,这不是你的伞吗?”
“我的?”
“对啊,你忘啦,那次跟团旅行,团长带我们参加了脱贫助农活动,爸妈要了两把情侣伞,你也要了两把,都是我挑的款式和颜色,我还给你选了刻字服务啊!”
“…去年暑假的事情?”
“嗯,一把墨蓝色一把天青色的,你看这个伞柄这里有个c。”
程倾拿过伞,装进伞套里。
她的目光在半空中凝滞一瞬,拨开了春日绵绵细雨,倒退到光阴的原点。
“所以你记错了吧,这不是小余姐姐的伞啊。”
“不,”程倾在程乐迷惑不解的目光中淡哂,“是她的。”
“我给她的。”
-
“小抒你在找什么啊?”
“伞,”余抒正跪在地板上,开着手机手电筒,照着桌下看不见的地方。
安可走过来问:“就你平时宝贝的不得了的那把伞?”
余抒的声音从桌下传来:“别调侃我了,快帮我一起找。”
安可:“找了,我这边肯定没有。再说了,这半个小时你都快要把宿舍翻过来了,是不是不在宿舍啊?”
“对哦!”余抒像地鼠般从桌下钻出来,差点碰到头,“我去上过课的教室找找。”
“你不是说你还要去永大吗?”
“什么,已经十点了吗?!”
余抒一看时间,暂时顾不上找伞了,拿起包往外跑,还不忘喊了一句:“可可帮我再找找!”
“知道了!”
身后传来安可无奈的声音。
余抒一路狂奔下来,踩点到了公交车站,跟童嘉一起挤上了公交车。
——那位董老师说改好稿了,让她们今天过去看。
童嘉有点担心:“你说他不会又作妖吧?也不知道上报的奖状排名顺序改了没。”
明大学生手册上有规定,奖状上排名顺序决定了综测加分的分数,一分都直接决定着奖学金的评定。
余抒:“没事,到那再看吧。”
她没去想这件事,满脑子都是她的伞。
怎么会丢了呢…她到哪都带着,每次用完晾干就会套上伞套的。
下了车,走到永大建院门外,余抒才收回心思,逼着自己别再想了。
还是上次的会议室。
不同的是,这次会议室的门开着,空调呼啦啦地制冷,桌上放着几杯泡好的茶,热气上浮。
“同学们,请坐。”
这次换了一位女老师接待,嗓音很温柔,态度也相当客气。
她们很快就读完新的通讯稿,提出两个小的修改意见,又确定了奖项排名顺序的问题,对视一眼才说:“谢谢老师,没别的问题了。”
“没问题,那就最好了,”女老师笑盈盈地说,“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下。最近我们在准备报送本校学生作品,想把这个项目以程老师的名义,带上我们本学院的几位同学,两位的名字…怕是不能加上去了。”
童嘉先问:“是只能以永大建院的名字报送?”
“对的,这会给程老师的年终考评加十分,”女老师声音和缓地说,“你们看看可以接受吗?”
余抒抿了下唇,低声叫童嘉:“嘉嘉,你介意吗?”
童嘉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无所谓,我听你的。”
“好,那…”
“不必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笃笃。”
程倾站在门边:“抱歉,刚刚没有敲门。”
“程老师,您怎么来啦?”
“路过,谈完了吗?”
她语气淡淡的,但分明是催促的意思。
余抒和童嘉站起来,跟着她往外走。
“那刚才说的事…”
“抱歉,不可以。”
余抒回头朝她笑了下,态度礼貌,拒绝地干脆直接。
童嘉还不放心地问:“程老师您不需要加分吗?”
程倾:“我去年的考核已经是满分。”
“……”
失策了,真是套路接套路,她们刚才差点直接答应了。
余抒有点不好意思,一句话也没说,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雨声嘀嗒,水珠坠落。
“糟糕,下小雨了,”童嘉拿书包顶在头顶,“小抒我去图书馆还书,你先回去吧!”
“你等我下…”
还是没能叫住她,余抒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了。
程倾:“带伞了吗?”
余抒怕她说要送自己,随口说:“带了,我坐公交回去。”
程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
她还没走,余抒低头假装在包里找雨伞,找着找着动作一顿,她抬起头,目光和程倾含笑的目光对上。
那一幕画面渐渐重现:她随手放下伞,尝试搬箱子…匆匆忙忙离开。
这目光是无声的答复——她的猜测是真的。
余抒被她看得脸颊发烫:“那个,我的伞…”
“嗯,在我家。”
没等她说完,程倾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能不能麻烦你…”
“不能。”
余抒:“……”
十分钟后,余抒开着程倾的车,平稳行驶在公路上。
她紧抿着唇,像在生气。
程倾也不说话,看着窗外,偶尔也回过头看看她。
雨越下越大,车在中途抛锚了。
程倾打了电话叫人拖车,问余抒:“雨很大,你怎么打算?要改天吗?”
余抒:“不用,就今天。”
程倾说了声好,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她们又上了车,只是这么一折腾,衣服都淋湿了大半。
到了小区楼下,雨快停了。
余抒站在路边:“我在这里等你可以吗?”
程倾笑:“不上去吗?”
“……”
余抒:“上去。”
程倾开门,余抒跟着她进屋,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伞,但程倾拿了一件睡裙出来:“你衣服和头发湿了,先洗澡。”
“我的伞呢?”
“洗完澡给你。”
余抒有点生气:“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程倾抬了下眼皮,神色不变:“有吗?”
余抒自以为很凶地瞪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拽过睡裙,转身就进了浴室。
——哪怕一个月没来,她对程倾的家还是很熟悉,几乎没有停留,径直走进了客厅的浴室。
程倾盯着她的背影,笑。
原来她也会炸毛。
等余抒洗完澡,她拿起睡裙看了看,皱了眉。
粉蓝色,肩带的设计是两颗粉色的草莓,胸前还坠着长长的飘带。
以前她过来都是穿程倾的衣服,这么可爱的款式…是谁的?
余抒没再往下想,从浴室出来,客厅里没人,卧室里传来电吹风哗哗的声音。
她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恶声恶气地说:“我的伞呢?”
程倾放下吹风,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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