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缙无奈,只得站在一旁继续等。
等了一会儿后,关统领找到名录回来了。苏缙翻看了一会,发现好些名字上画了圈,有些名字却没有。
“这些是什么?”他指着画了圈的名字问道。
“这些是已经确认死亡的大内侍卫。明成后面这几年,民间有些反叛势力筹划了几次行刺之事,都是在宫门口处便被查出,大内侍卫与之交手,死的死,伤的伤,有些人死了,牌子却不在身上,总不能为这去抄家吧?便只做遗失了。”关统领道。
“这样说来,未画圈者便是不知所踪的了?”
关统领点头称是,苏缙便让他拿纸笔过来,将上面失踪之人的名字以及他们失踪之前被分到哪一府的信息全部记录下来。记录时还询问一二,若有关统领熟识之人,问清相貌特点后,当场便排除了。
待所有摘抄完后,苏缙便拿着这几张纸去找裴澈交差了。
关统领觉得此事有些奇怪,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梁平帝。
梁平帝听他说完,也觉得奇怪:“你是说,我那外甥去调查明成三十七年失踪之人了?朕记得他那时还小,他调查这个做什么?”
关统领摇头:“臣亦不知,本想着无甚大事,思来想去总觉不妥,故来禀报圣上。”
“明成三十七年……三十七年……”梁平帝想着想着,突然一顿,“你还记得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关统领被他提醒,立刻回答道:“臣记得,那一年,忠国公府世子与世子妃暴毙于荒野。”
他的表情变得诧异:“难道说,苏世子是来调查当年之事的?”
梁平帝沉吟一会,道:“派人跟着他,看看他和裴澈那小子有没有接触。”
“是!”关统领一改之前那副笑面弥勒的模样,变得正经起来。
第207章 扑朔迷离
接到苏缙送来的名单后, 裴澈陷入了沉思。明成三十七年,未交还腰牌的名单上面,竟无一个是分到三皇子府的。
他之前嘴上没说,心里却认定了这事是当初的三皇子, 也就是如今的圣上做下的。可是这份名单, 却似乎在告诉他, 他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
江淼拍拍他的肩膀,道:“现在只有一个名字,不能说明什么,还是先查查这些人的身份, 看看当初被杀死在慈济寺附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再来判断吧。”
江淼知道, 裴澈是陷入了当局者迷的状态, 毕竟此事关乎他的父母仇恨, 很难再理智的对待这些东西。
裴澈深呼吸了一口气, 强压下心中升起的种种情绪。
“我现在就去衙门, 你在家等我的消息。”
“不,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找更快些。”江淼说道, 这名单上足有十几个人,若遇上同名同姓的, 还要花时间去分辨,一个人哪比的上两个人?
两人吩咐了一声,待车夫赶车过来后,便踏上马车, 赶往户部。
户部衙门此刻正是忙碌, 月底要清账, 又有别处衙门积压了账目来支银子,门口的看守恨不得一个人长两双眼睛盯着,免得误放了不该放的人进去。
裴澈进去时,这几人都呆了一会,而后才反应过来。
“这,裴大人病好了?”一人问道,
“我怎么听说他感染了天花,命不久矣了?”另一人压低声音说道。
“错了,不是天花,是中了毁容的毒药,听说是有人嫉妒裴大人相貌绝伦,才下此毒手的。”旁边的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们都不对。”又有一人,说话时脸上满是得意,“裴世子的脸,是他自己弄成这样的,听说他为了维持相貌,经常求医问药,这次是在脸上敷了东西才导致起疹子的。”
其他人恍然大悟,看来男人要维持相貌,也是诸多不易啊。
这些猜测不能说一针见血,只能说毫无瓜葛了。幸而裴澈本人不知道这些传言,不然只能无语凝噎了。
相比起其他房的忙碌,民事部在这种日子,仍然是十分清闲的,有几位大人甚至提前溜了班相约喝酒去了。因此裴澈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
两人拿着手中记录了名单的纸条,来到存放户籍名册的库房,一人寻了一个角落,便查找起来。
这一查,便查到了点灯时分,负责关库房门的吏员已经探头探脑看了三遍,才等到两人出来。
“初步可以断定,那被杀死的人,应该在这几人中间了。”两人回到家,匆匆吃完饭,对着摊在桌上的几张纸进行分析。这是查找了户籍名册之后,根据年龄特点筛选出来的人。
“是啊,明日我派几个人去到这几家附近问一问,看看他到底是谁。”
次日,被派出去的那些人拿着被分到手里的纸张上面的地址前去寻访打探。在这些人中,一个去到内城东巷左家打探的人有了发现。
这家婶娘手底下的一个老妈子,只二两银子,便把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在说到大房家那个天生六趾的三爷时,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当初生下来时,我就说他不祥,你说说,哪有人长了六根脚趾的?”那老妈子一边喝酒一边说,“要他是我家的,我早让人丢了。不过也算他有造化,前些年竟然被选做了大内侍卫,这可是能面圣的人!我还当左家要出个了不得的人了,谁想到他竟这般无福,出去一趟,就再没回来过,大家都说他死了。我一想也是,要是没死,怎么就不回来呢?”
前去打探的护卫又给她倒了一杯酒,嘴里不断奉承着她,不着痕迹地从她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而后将这些信息汇集起来,禀报给了裴澈。
“此人姓左,名顺,身长五尺三寸,时年三十七,右脚掌处多一趾。”裴澈一看,身份信息都对应上了,当年他死时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纪,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三十七岁也正当时。
“左家乃是寻常人家,但他有一个姑姑因颜色好,被一个三品官聘了做继室,没两年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地位便稳固了。那年宫里缺人,准备从梁京大小官员家中挑选男丁入宫做侍卫,这左顺便是顶了那三品官家的缺进了侍卫营的。入宫后没多久,先帝吩咐给几位皇子分府,此人因不太出挑,分府时进了六皇子府。”
裴澈点头,原来如此,能入宫守卫的必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有三品大员做担保,即便左家只是普通人家,也是入得宫的。他是六皇子手底下的人,那也就是说,当年之事,和六皇子有关?
想到这里,裴澈有些迟疑。江淼见他目露为难之色,便问他是否想到了什么。
裴澈道:“此人乃是六皇子手底下的人,按理说,我们现在应该怀疑六皇子与此人有关。可是,这六皇子一直不良于行,为先帝厌弃,他有什么理由要谋害我父亲他们呢?”
“会不会,他的腿疾是装的?一直在韬光养晦,那会儿才露出他的獠牙。”江淼突发奇想。
裴澈果断摇头:“不可能,他生来便有腿疾,除非皇室男丁全部死绝,否则他绝无可能当皇帝。六皇子性情孤僻,连交好的兄弟都没有,更别谈插手夺嫡之事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原本已经接近明朗的真相又变得扑朔迷离,江淼皱着眉头,把刚刚护卫调查来的信息翻来覆去地琢磨,终于被他找到了一处突破口。
“那个三品官,他是谁?”江淼问道。
裴澈也跟着看向那个护卫,护卫接收到他的意思,立刻说道:“此人姓程,叫程开化。当年他官居三品,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被当今夺了官身,赶回了老家。”
原本毫无头绪的案子又有了转机,裴澈根据他的话展开了分析:“阿淼,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当今吩咐这程开化做了这件事后,怕泄露出去被人知道,这才卸磨杀驴,将人赶回老家去的?”
江淼想了想:“你的分析不无道理,可我总觉得奇怪。按理说被吩咐做这种阴私事的人,不都是上位者的心腹吗?当今不拉拢这样的臣子,也不杀他灭口,反而赶回老家。难道他就不怕这些人在老家传出些什么来吗?到时候众口铄金,当今还能安枕无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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