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父母当年死的冤枉。幸而老天有眼,留下了一丝线索,让我查清了真相。”
安王欣慰地说道:“那太好了,也算是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了。”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刚刚皇兄说,你要找我对峙,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害了你父亲?荒唐,谁人不知我与你父亲乃至交好友,我又怎么会害你父亲呢?贤侄啊,你可不要听信他人的挑唆啊!”安王痛心疾首地说道,似乎如果现在能有把刀子的话,他必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裴澈看看。
江淼冷眼看着他的表演,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别人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他却看得真真切切的,刚刚听闻裴澈父亲并非意外而亡时,这位安王的脸上分明只有表演痕迹十分浓重的气愤,却无一丝惊讶之情。若说他事先不知情,真的很难服众。
“就因为你和我父亲曾是至交,所以才没人怀疑过你。你也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无人知晓,这世间事,永远都只有一个道理,那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裴澈直视他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安王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马上又镇定下来,嘴角牵起僵硬的微笑:“贤侄真是爱开玩笑,本王从来没做过,又怎会怕人知晓?”
“是吗?不知安王殿下,还记不记得程开化这个人?”
“程开化?”安王默念一遍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记得此人曾任太常寺卿,但后来不是因为办事不力,被皇兄革职赶回老家了吗?此人与此案有什么干系?”
裴澈道:“安王殿下,怕是少说了一点吧?这程开化娶了吴家庶女为妻,按道理说,你应该叫他一声姨丈才对。怎么安王殿下提及此人时这般生疏?”
“本王当年与外戚交往不多,平时自是按朝堂上的身份来论的,若都似你这般沾亲带故地喊,这朝堂岂不成了家族祠堂?”安王沉下脸,冷冷地说道。
“须知法理之外亦有人情,朝堂之上为君臣,朝堂之下便是亲人,如果六亲都不认了,岂不是太寡情绝义了?”
“胡搅蛮缠!”安王斥道,“本王何时六亲不认了?倒是你,好好的说那程开化,为何又与本王扯在一起?”
江淼和梁平帝一起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看似平和,实则充满烽烟味的交谈,都忍不住有种吃瓜的快感。而安王此时色厉内荏的样子,表现出来就三个字:他急了。
裴澈道:“因为他在此案中十分关键,当年派去谋害我父亲的凶手之一,便是他继妻的内侄。”
“呵,照你这么说,只要与他沾亲带故之人,皆有可能是指使他的人?既如此,你何不把他的家谱翻出来,一个个地查?论理,本王也不该排在第一位吧?”安王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据我调查,他继妻的内侄入了大内之后,又被分到了六皇子府上为护卫。”
安王笑了:“这就更奇怪了,他是六弟手下的人,又怎么会听本王吩咐呢?我看贤侄是病急乱投医,这才胡乱攀咬本王。又或是,某些人看不惯本王,想借你的手除掉我?”
梁平帝听了他意有所指的话,率先涌上心头的不是生气,而是怀念。
就是这个味!他这四弟让人背黑锅的本事还是像以前一样厉害。看多了他唯唯诺诺的样子,还真有些怀念他满肚子坏水的那股劲。
“安王殿下不必担心,你如今深居简出,还有谁会和你过不去,故意构陷于你呢?”裴澈提醒他如今阶下囚的身份,只不过还顶着王爷这个名头罢了,实则就是个关在豪华监狱的囚犯,还怕这怕那的干什么?
安王被戳了痛处,顿时黑了脸。
裴澈继续说道:“虽说那内侄是六皇子手下的人,可他并不忠于六皇子,暗中早已和自己的姑父投靠了安王殿下你。那次他的身份虽是六皇子的护卫,可给他下令的却是你府上的人。”
“你知我父亲去意已决,便心生不忿,一直派人跟着我父亲,中途得知有人过来招揽,你怕我父亲会动摇,便想了个办法挑拨离间,可没想到,那日雨势太大,树木滚落速度无法控制,直接将我父母坐的马车推下了山崖。是你,害死了他们!”裴澈双眼赤红,害他父母的人如今就站在他面前,身为人子却无法立刻报仇,这种感觉实在让人难受。
安王面无表情地听着,沉默了一会后,突然“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哈哈,精彩,这个故事编的倒是不错,贤侄还当什么户部主事,直接去当说书先生岂不是更好?断案是要靠证据的,如果胡乱编造一个故事出来就能定罪的话,朝廷也不用开三年一次的科举来招募贤才了。”
“谁说没有证据呢?”裴澈也笑了,“安王殿下应该知道当年的内情吧?那自然也应该知道,他们能成事,靠的是收买寺中的一个和尚。那和尚虽被刺了一剑,可他命大,这么多年来,一直苟延残喘于世。只要将他叫来问一问,真相便可一清二楚。”
“谁知道你会从哪找来一个野和尚污蔑本王,这样的手段,本王见多了。”安王不屑一顾,如果忽略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疑不定,估计大家都会认为他真的不在意。
“那从四皇子府出手的银票总做不得假吧?只要去银庄一对,便知道这钱是给了谁!”裴澈步步紧逼。
“呵,本王府里人多,每年进出账目无数,旁人偷了银票去做其他的事,与本王有何相干?”安王毫不畏惧。
“安王殿下,当年活着的人可不止那个和尚,如果一个人的口供不足为信,那么两个人的呢?特别是,那个人还知道府上不少私隐。”裴澈说话时底气十足,要不是江淼记得那具骨头还摆在他们家的话,他都要以为那左顺活过来了。
“不可能!那左顺已经死了。”安王脱口而出,明明属下禀报,说左顺已被一剑穿心而死,尸体也被他亲手掩埋了,哪里还能活?
裴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安王殿下,我全程可都没提过,那个人的名字叫左顺。更没说过,他当年也中了一剑的事。您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第213章 追查到底
大殿之内, 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大家都看着安王,看着他的脸忽红忽白地变色,看着他的眼神慢慢由羞愤转为凶狠。
“本王知道左顺又如何?你刚刚也说了,程开化娶了吴家庶女, 也算得上是本王亲眷, 那么他继妻的内侄是谁, 本王当然也清楚。至于左顺已经死了,是本王猜的,这么多年过去,他如果还活着, 为什么不回家?”安王硬着头皮强词夺理,说到后面他自己都被说服了, 态度也回归自然。只要他不认, 谁也不能将这罪名硬扣在他头上。
江淼也想伸手给安王鼓掌了, 随机应变的能力多强啊。
“那安王殿下是同意, 与左顺对峙一事了?另外, 您真的确定,当年回府里禀报的下属说的话是真的?”裴澈问道。
安王被他这么一说, 也忍不住心生疑问, 当年属下回禀,说左顺已被他亲手除掉后掩埋了, 可当他问起左顺身上的令牌时,那人却推说令牌不慎掉落山崖,寻不到了。
当初因为朝堂局势变化,他也没过多追究此事, 而后左顺也一直没有回来, 他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难不成, 那左顺真的没死?可这么多年来,他去哪儿了呢?
“休得胡言乱语,什么回府禀报的下属?至于那左顺,他死没死与本王有何相干,本王自然也无需和他对峙什么。身为大内侍卫,莫名失踪这么多年拒不回京,其中必有阴谋,应该将其交由刑部按渎职查办才是!”安王义正辞严地说道。
“啧啧啧,”裴澈摇着头,感慨道,“真可怜啊。他当年舍身为安王殿下您办事,谁知一朝出了差错,您就要杀他。现在得知他还活着,您又要把他送入大牢。若王爷其他手下听说了此事,不知道会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呢?特别是那程开化的继妻,她丈夫尽心竭力为王爷您办事,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不会生二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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