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只知道燕帝薨逝,至于具体什么原因薨逝,皇后给压下来了,赶来的宗室也帮忙掩盖,毕竟一国皇帝被人毒死并不是什么体面死法,要是传到百姓耳朵里,有损天子威仪,日后如何服众。
但私底下,宗室还是派遣了禁军去寻胆大包天的忠公公,总不能因为害怕皇帝被人毒杀得消息泄露就放过罪魁祸手,更何况这忠公公好好的伺候燕帝,眼看着再伺候几年也能出宫养老了,突然对燕帝下毒,莫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忠公公背后肯定有主谋,至于主谋是谁?不能确定到具体的某位身上,但小范围还是能定下,所以等三省六部官员过来的时候,宗室里几个辈分高的王爷都在暗中打量,想要从中看出异样。
这是合理的推测,燕帝一死谁能得利最大?除去远在容州的成王就剩下过来吊唁的文武百官了,凶手自然不可能是成王,毕竟人远在容州,燕帝死的太快成王想发动宫变都赶不上热乎的,这样行事岂非是给他人做嫁衣。
可惜站在这儿的官员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即便真的是他们勾结忠公公杀了燕帝,只怕也不会轻易叫宗室王爷看出来,于是宗室王爷决定先发制人,把新帝的名分给定下来。
到底太子还活着,燕帝死的又突然,除非宗室愿意伪造一份诏书,不然这帝位无论如何也越不到别人身上。
可就是燕帝死的太突然,宫里也乱成一团糟,宗室王爷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该叫谁上位朝廷百官就闻着味过来了,这时候伪造是不成了,只能先叫太子顶上,左右按照太子的身体也活不长,让他做两年皇帝,等人宾天,再推举新帝上位更合乎情理。
至于文武百官是否心里有小九九,也要等东宫那位请出来再说。
除旧迎新,新帝继位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往大江南北,天下大赦不说,二月还会开恩科,天下文人书生一个个都来不及为先帝伤心,便削尖脑袋往京城挤,一时间京城热闹非凡。
几百里开外的关山城倒是寂静,本来苏青云收到燕帝的诏令让他翻春前拿下外族,不然提头去见,没成想他的脑袋还没摆在燕帝跟前,燕帝先一步去了。
燕帝一走,他自然没法说领兵出关,不说新帝没有下令给关山城,就是苏青云自己,也是不愿意这个时候出兵的。
去岁赶在年前,所有将士们才得了一身纸裘,开春过后更是春耕时节,朝廷不给他们军队补给,要是他们军队自己不想法子筹措粮食,早饿死在关山城了。
这时候出兵,他要是在三个月内打不下北面的地盘,那么只要对方拖时间,在粮草上就能被耗死。
新帝是那个多年在东宫养病的太子,苏青云不知人脾性,但按耐不动也不代表外族打过来他不迎战。
去年冬天除去最开始外族偷袭了一次,后面两方人马也打了几次不大不小的仗,俘虏自然也是有的,不过比起最开始俘虏两万人,后面的人都不够看。
这两万多人吃了将士们冬日里的存粮,开春过后就被看管着一块开荒,尤其是在不知道新帝对边军什么态度的情况下,今年还要多种粮食。
冬日暴雪把北面外族打击的不轻,今年的粮食要是收的多,他乘胜追击打下北面的地盘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西北面的外族不动,他们绝对能够一举收复北面的国土。
新帝上位,若是头一年就能收复失土,日后再提攻打外族朝臣们也绝计没道理反对。
苏青云已经幻想拿回北面国土,却不知大燕南方的国土,自开春后迅速流失。
而京中的百官也逐渐发现南境的不对劲,去岁去祁州巡查的官员一个都没回来,不说官了,就是护卫官员的五百禁军也不见有回来的。
因为撞上燕帝薨逝,巡查队伍的事开春过后才有下面的官员反应,巡查队伍失踪又牵连出不少别的消息。
例如去岁祁州的官员没有一个上折子到京城汇报情况的,京中有祁州做官的人家,打去岁起也都没有收到家书,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祁州必然出了问题。
只是南境对大部分官员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鸡肋之地,容州紧靠祁州,祁州出问题多半和成王有关系,左右还是吴燕一脉自己内斗,他们肯定是不能掺和的。
新帝看着就活不长,别到时候真让成王上了位,他们现在对付成王的官员日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所以得知消息的百官默契的不提祁州之事,而是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会试上。
恩科开会试,也算是给朝廷增添新人,因为会试考上了的都要去殿试参考,能入殿试便算天子门生,加上又是新帝上任的第一届考生,必然会被新帝重用。
好歹新帝也还要在位置上做两年,贵族门阀自然要拉拢人才,唯有手中的人才越多,对朝中的影响才越大,到时候无论是哪个皇帝上位,为了坐稳位置都要向他们世家门阀低头,这样家族才能长盛不衰。
当然也有直臣觉得此事不该轻拿轻放,巡按队伍好歹有十来位官员,尤其是为首的巡按更是正五品的郎中,若不给交代怕会叫下面的官员寒心。
而这时候能言善辩的文臣又开始诡辩,只提南境四州,除开容州因为成王的缘故常与朝廷断联系,琼州和榆州都没出事,若祁州真有什么异样,相邻州府如何不向京中举报?
这个理由一出来,大部分官员也觉得有道理,而且现在祁州失联,贸然派人过去也是送菜,但要动大军,便需要粮草锱铢,万一大军过去扑了个空,岂不是劳民伤财。
现在最好的法子便是朝廷去信琼州榆州的太守,由他们探明祁州情况送回京中,京中百官再做决策。
要是周肆晓得朝廷百官因为科举的事耽误对祁州的探究,只怕夜里睡觉都要笑醒,刀都要架在脖子上了还惦记那点权势,也难怪日后人财两空。
开春后周肆向鹿鸣府接壤的三个府动兵,三线作战自然少不得三个指挥的人,最要紧的肯定是郑铁,武疆孟梅经过一年多时间锻炼也都能独当一面,派遣他们做个先锋官攻下一府,也不成问题。
主要也是因为这几个府城靠鹿鸣府靠的近,对黑熊寨的种种政策心知肚明,更何况府城里也没有能打的兵丁,等黑熊寨兵临城下,要么投降,要么等黑熊寨的炮把城门轰个稀碎再投降,结果大差不差。
黑熊寨起兵以来,唯一打的硬仗还是跟钱宝来那两千重步兵打,其余仗是真的不堪一击,还不如郑铁带着兵在山上剿匪来的刺激。
匪祁州名下十几个府是不缺的,鹿鸣府江远府河清海晏了,刚拿下的三个府肯定也不能落下,这也是让新兵实战的一种法子,算是个抢手的活。
不过兵过之后,黑熊寨的物资人员也陆陆续续的过去,就说靠的最近的名悦府,每日过来府城的新人多的不得了,有的是黑熊寨派遣过来的官吏,有的是黑熊寨工坊派遣过来的管事,还有的就是黑熊寨治下寻求发展机会的商人。
白小芽就是其中之一,他两年前到黑熊寨的工坊做事,一年前和爹一块把一家子安顿在桥头县,今年他从工坊的织工当上了管事,因为人聪明,还学会了修理织机,被工坊派到名悦府管新织坊。
要说寻常百姓,哪个肯把大事交给不过十四岁的娃娃做?不说人本事怎么样,光是看人脸嫩的模样,也不能叫人服众。
老话讲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也就说年轻人没定性,可真要放眼看去,黑熊寨的官吏那是一个赛一个年轻。
就说过来管名悦府的官吏,小半都是从黑熊寨的岗位调过来的,算升迁,还有部分则是桥头县县学里出来的学生,这些学生大多都是从前黑熊寨书院读书的娃娃,只有小部分是桥头县人家的孩子。
别看他们年纪不大,但书读的不少,寒暑假也会被黑熊寨征调去各处忙活事,也不白做给工钱的,有了在黑熊寨手里做事的经验,到了新的府衙这些小书生们也半点不怵,管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尤其是县学也是教武学的,别看这些小书生一个个长相白净,但因为这一年在县学吃得好,油水或多或少也补足了些,个子都猛着劲长,已经比一些矮个的成年人要高,再加上一身和同窗练出的武力,一般人都动不得他们。
于是名悦府先头还以为黑熊寨派了一批娃娃官来管他们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这才一个月过去,县里村里什么人见着这些娃娃官,都要笑脸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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