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一人吃上一口肉,得杀多少畜生才够。
“你有钱买?”苏青云这话不是打击人,毕竟黑熊寨不是做慈善的,能以反贼的身份卖他们盐都没法用常理解释,还指望黑熊寨免费送他们肉?除非现在他举兵投靠黑熊寨。
“没,要不我去问他们凑一凑?”军营里的副官家境都还算可以,不至于花钱大手大脚,但真要掏十几二十两还是能拿出来的,家境好些的百两也拿的出手,只是比起大军需要的东西,实在杯水车薪。
“不必了,今夜你去点五百人。”苏青云手里有一封名单,是那伙做生意的汉子给他的。
“啊?将军夜里打算突袭哪只队伍?西姜还是北邙,不过他们的营地好像都离咱们有些远,光五百人摸过去怕不顶事。”虽然前不久将军才说冬日天寒,不宜动兵,但打仗要不要打肯定还是听将军的,他们将军是天生的将才,绝计不会叫他们白白送死。
“谁说这五百人是去打仗的?”苏青云把手里的信递过去,只见副官挠挠头,做到将军手下的位置,字肯定还是认得,但这一连串人名地址叫他看不太懂。
“这是?”
“夜里点的五百人去这些地方抄家,抄出来的银子送到刘老实他们手里,换羊,今日夜里吃不成肉,明日新春,总还是要将士们沾沾荤腥。”
副官虽然不知道信上究竟是什么人,但将军既然动兵抄家,说明这些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说了,现在在北邙地界,要不是将军军纪严明,换成西北军过来,早跟狼入羊群把北邙城池一抢而空了,现在只抢几家换羊,有什么做不得。
于是其他地界夜里都赶着吃年夜饭,苏青云这里,直接动兵拿下了北邙城池里几个作威作福的老财主。
还真别说黑熊寨收集情报是一把好手,但凡名字在信上的,抄家得来的金银珠宝都快赶上苏青云本家的财富了,这还是无官无爵的商户人家,换成北邙贵族,只怕抄出来的更多。
由此可见,北邙境内的贪污腐败一点也不必大燕少,甚至可能因为去岁那场天灾,还叫有些贵族发了国难财。
金银珠宝被清点过后,一箱箱送到刘老实他们的住处,而刘老实早有准备,手下的弟兄们也都没睡,把之前买来的羊全交给苏青云手里的兵。
原本那些抄家的兵丁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眼睛都瞪圆了,转头看到羊,又一个个像猛虎扑食一样,钱也不要了,只管一手一只抱着羊流口水。
“头儿,你啥时候学的这么坏?”他们手里的羊是从北邙城池的商人手里买来的,结果苏青云付账的钱也是从这些商人手里得来的,钱不光转手回来了,还多了不少,弄得他们跟空手套白狼一样。
“能是我学的坏吗?这是大当家的意思。”上回飞鸽传书回去,大当家那头也赶忙给他传了一封信,最要紧得就是教他如何兵不血刃的弄死这些城中为富不仁的商户,这不大当家略施小计,苏青云不就上当了。
关键这事苏青云办了还要承他们黑熊寨的情,可是一举多得。
“行了,今个儿除夕,弟兄们夜里加班都没休息好,大当家说了这几日给咱们算三倍工,这会子回去喝点热茶早些休息,赶明儿还有事要忙。”刘老实叫人把钱都收好,招呼弟兄们休息。
“得嘞。”黑熊寨的汉子也早就被冷的受不了了,但有公务自然不能说懈怠,否则对得起大当家给他们的重任嘛,这会子事忙完了,汉子们一哄而散,想要赶紧爬回自己屋里。
北邙天冷,大部分人家屋里都睡的火炕,夜里有的烧柴有的烧炭,叫被窝里暖暖和和的,不然夜里是容易冻死人的。
黑熊寨的汉子们早在入夜前就点燃了火炕,这会子回去,被窝都是暖的,叫人只想赶紧钻进去。
而苏青云的将士们却是睡不着了,因为从黑熊寨买来的羊实在不少,分到各个兵丁头上,都能吃上一两口肉,留下的羊骨头羊杂碎,还能再吃一顿,叫许久没开过荤的将士们激动的夜里根本睡不着。
只等着明个儿一早去火头房那里,看着火头军宰羊烹肉,光是闻到那股子香气,这冰天雪地的日子也不难捱了。
苏青云这头日子好过了,另外一头驻扎的西姜北邙的兵日子就不好过了,北邙人还好,年年冬天都这么冷,别的不说抗冻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强。
西姜那边呢,冬日虽然也冷,但又没有北邙冷,到了北邙地界日子也不好过,尤其是他们两支队伍联合在一块都被苏青云打的节节败退,更叫斗志昂扬的西姜兵丁失了斗志,要是开春前,西姜和北邙的将军不想法子挽回士气,只怕这仗也打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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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年,黑熊寨又热闹了一阵,不少工坊工地陆续开工了,有的开工早的工坊,更是过完初七便上工了。
容州这边,翻年后大当家说要开海禁,不少收到消息的海商个个精神抖擞,一改先前的颓废四处筹钱,打算继续出海做生意。
容州港口这几个月因为没船出海,正好召集了不少人手修缮港口,这些港口自然都属于黑熊寨,任何出海入海的海商都要在港口登记货物缴纳出口进口的关税。
黑熊寨在关税上没有手软,这些海商虽然私底下抱怨一两句却也不敢在明面上说,毕竟黑熊寨的关税虽然高,但他们也不是没有赚头,再加上现在海面有黑熊寨的海船巡逻,周围盘踞的海匪都被剿了,再不怕出海遇上海匪被一抢而空了。
“海贸真赚钱啊。”秦襄拿着第一天开海禁的账册,手都抖了一下,按说黑熊寨过来,是把容州境内最富有的那批给抓了,能逃过黑熊寨清算的大多都只是些本分的小海商,该没多少钱才对。
没想到个个富的流油,要不是派人查过这些富商没有举家搬迁到海外的打算,秦襄还以为这些海商是准备阖家搬走。
“不然大当家为何把容州所有出海的港口都充公了。”他跟在大当家身边没有秦襄久,但这几年也摸索出一些道理,那就是大当家做事绝对没有吃亏的。
黑熊寨有大当家这个财神爷在,是不可能穷的。
“要是每日关税都能收入这么多,日后打下西姜北邙,也完全不缺治理的钱了。”
“不过是第一天开海禁出海做生意的商人多了些才有这么多,之后肯定会渐渐降下去。”但要是和海外通商密切起来,关税只会越来越多。
“也是。”
现在容州商人能够贩卖去海外的东西多还是黑熊寨出产的好东西,瓷器白糖绸缎棉布,哪一样拿出去都能让藩国贵族争相抢购,而海外藩国的矿石香料黑熊寨也是要的。
就说烧青花瓷的矿石,只要这些商人能够带回来,多少黑熊寨都能吃下,不然光靠黑熊寨自己的船队出海,青花瓷的产量可提不起来。
“秦大人,邢大人,港口有一支船队靠岸,打的是黑熊寨的寨旗,但船上没有编号。”执勤的兵丁收到港口的传讯是一刻也不敢停歇,赶忙回来汇报消息。
秦襄和邢堂明一对视,这海上应该没有商人敢冒充黑熊寨的人。
“南珉呢?他没派遣船队查看?”海上的事都是南珉再管,怎么叫人钻了空子都过来容州港口了。
“据说南队长此刻在琼崖岛,而海船是从琼州方向过来的。”
秦襄被一堵,从琼州过来的南珉的船队没能立即处理倒也说的过去,只是琼州方向那里有黑熊寨的船队?大当家只说琼州方向有他们投钱建的船坞,没说有组建的船队啊。
“叫港口的海队集合,我们去看看是哪只船队这么大胆。”
秦襄和邢堂明一前一后赶到港口,港口的海队已经严阵以待,钢炮对准过来的船只。
“我突然想起件事。”秦襄看着十几艘大船渐渐靠港,心底有了猜测。
“什么事?”
“老当家出海两年,好像该回来了。”黑熊寨的确有一支船队能打寨旗且没有船队编号,那就是两年前出海的老当家船队,老当家每回一出海就音讯全无,突然冒出来也是合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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