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17)
夜羽看着他,眼神笃定:“夜羽明白。”
“还有,今日之事只有你我知晓,即便是我爹也不可告知。”
“谨遵……”夜羽一顿,继而喊道:“不好……公子小心。”
顷刻间,一道剑影直冲着东方月而来,夜羽挥剑抵了过去,与剑影厮打了起来。
东方月撑了剑起身,却看两道黑影从空中而跃,直冲他而来。
“什么人?”
“取你性命之人。”
东方月笑着上前:“找我吃酒风流的人比比皆是,来要我性命的,你是第一人,有些稀奇。”
黑衣人笑道:“油嘴滑舌你倒是擅长。”
“不是擅长,是本性。”
“你的同伴现在顾不上你了,我这就取了你性命,待会看你还怎么开口。”
黑衣人突然一个飞身挑剑刺了过来,东方月腾空躲闪,挽月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光,而后又行云流水般横风扫了过去。
黑衣人反应极快,迅捷地向后一躲,暗器也随手而出。
东方月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似乎被什么细小的针刺了一下,不晓得那黑衣人发的是什么暗器,只是再去摸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东方月屏气,压低了嗓子:“打不过就来阴的?”
黑衣人笑道:“我的目的只要你死,不管过程。”
东方月拿着挽月的手抖了下,刚要出剑,却觉腿脚有些不听使唤,他撑着身子,挥剑刺了过去。
黑衣人不偏不倚地接了招,“怎么,没力气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刚刚的士气哪里去了,现在怎么这般倒霉模样了?”
夜羽还在跟另一人死死纠缠。
“还打?那边……你主子不行了。”另一个黑衣人提醒道。
夜羽回转看了一眼,恰恰在此时被刺了一剑,顿时血光飞溅……
“那小子中了毒,活不久了,撤。”
夜羽不跌地飞奔过去,扶了东方月,“公子,你怎么样?”
……
枫林后,萧逸和晨风脱下黑袍。
萧逸说:“若不是给他下了毒,我还真打不过那小子。”
晨风收起剑鞘,“他身边的人也不简单。”
“你可看出他的剑招了?”
“看不出路数,他似乎有意躲避。”
萧逸继续道:“平日里只见他吃吃喝喝,也没多用功,为何连个招式都要刻意隐瞒。”
“应该是一出招大家就知道的,若非不然,怎会藏的这般严实。”晨风回他。
“不说这个,这次倒是好好戏弄了他一番,解气,好玩……”
“他这一伤估计要躺上一两个月,那么师弟的计策便也可以得现了。”
..........
第14章
数月后,虞都皇城被秋意笼罩,飘零的落叶给这座繁华之城添了一抹萧瑟。
而独独那丞相府里张灯结彩,披红挂幔,好不热闹。
王伯忙上忙下,更是一刻不得清闲。这二十几年来,这座凄凉的府邸终于要迎新的女主子了,他这会儿正笑的合不拢嘴。
东方黎站在堂外,笑脸迎着前来祝贺的百官。
“恭喜丞相,恭喜月公子。”
“同喜同喜。”
景帝魏瑜捉了一身常服,带着李英前来祝贺。
东方黎与东方月忙躬身上前迎了人。
景帝说:“名扬啊,这可是成亲了,日后不可再乱来,你可知晓?”
东方月应声点了头,说:“微臣多谢皇上,给名扬寻了这样一门好亲事。”
“那女子虽然哑了,可她身后有整个江南,日后定会是你的良助,你要好好看清才是。”
“名扬谨记皇上教训。”
景帝待得时间不长,看着两位新人拜了堂,稍寒暄几句,回了宫。
父子两人送走了前来吃席的宾客,东方黎看着那满府的喜字,心里竟有些说不出来的伤感。
东方月看着他,声音清冷:“爹还要名扬做什么。”
“您要名扬娶妻,名扬便娶了,爹还想要什么。”
东方黎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我想要什么,我儿便要给爹什么?”
……
紫云轩的檀木窗映着烨烨红灯,一晃一晃的,却掩不住屋内透出来的绯色。
梢头的冷月映着木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东方月喝得有些多了,站在门外,凝视了许久,许久,直到那红色在眼底消失殆尽。
东方月开了房门走近,挑了盖头。
上官明棠正坐在床榻上,恰与他视线相接。
“来了?”
东方月忽然笑了下:“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这般冷漠的语气,可是要辜负了大家对我们的祝愿……”
上官明棠沉默,“怎样,是要我秉持贤良淑德,与你琴瑟和鸣?”
东方月顺手将人圈进怀里,灼热的气息如数落了下来。
上官明棠并不反抗,两人僵持了良久,才听到他说:“贤良淑德,你可是会?”
“不会。”
“琴瑟和谐,你可愿?”
上官明棠漠然:“不愿。”
“那你费尽心思来了我东方家是为何?”
上官明棠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你们东方家一步一步走向衰败,看着东方黎死在我眼前……”
“死?”东方月微微一笑,甩了甩手,“你可看到这一身红衣了,你如今入了东方家便是我东方家的人,他日,你是人是鬼都与我有所牵扯,东方家家破人亡你以为你会毫无干系,未免天真了些。”
深秋的风微凉,上官明棠起身关了窗,裹紧了身上的红袍,“月公子这般可是怕了。”
东方月露出慵懒的笑,“你看我怕过?”,他端了酒杯拿到他面前,“交杯酒,要喝吗?”
上官明棠接过酒杯,“我有一事不明,你愿意说吗?”
忽而来得掌风,熄灭了房内的烛火,旖旎的风光变作浓黑的墨,隐去了一地春光。
黑暗中,上官明棠听到他说:“乐意之至。”
“明明百般不愿,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之前不是痛苦的要我死,是忽然想开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了过来,上官明棠摸着有些灼痛的脸颊,眼神恨恨地看向他。
东方月收了手,慢慢走近,“区区叛贼之女,你何德何能嫁与我东方家,是我,应了皇上的赐婚,因为什么……因为想陪你玩,也想看你如何玩。”东方月缓缓地说,“你要看着我爹死,那我就看着你如何做到你想要的一切。”
“自今日起,你便独守这空闺,不可踏出紫云轩半步。”
……
杯盏落地,摔得粉碎。
顾风岩垂眸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人,笑着道:“怎么了,娶了亲还这般不高兴?”
东方月睁眼瞧了他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你可知他娶了什么人。”萧逸笑了起来,“上官海棠—罪臣之女,这怎么会高兴呢。”
“皇上和太后赐婚的人,你还觉得她是罪人。”顾风岩说,“治了太后的郁疾,得了皇上的赏赐,她可不是一般人。”
颜如玉抿了口清酒,不疾不徐道:“听闻这是大将军仅剩的血脉,此女深得定远侯的倾爱,我可是记得萧都尉师承定远侯来着,难道这拜师之事是杜撰的?”
萧逸一愣,暗暗咒骂了一句:他妈的,差点坏事儿。
他看了一眼对坐着的晨风,却见他神色如常的饮着酒。
萧逸站起身,说:“师傅对她喜爱又怎样,不过是死了爹的孤女,能奈我何?”
晨风徐徐地搁了酒杯,笑说:“萧师兄向来是这种憨蠢的性格,不喜自然不会多加关注,他是巴不得师傅身侧只他一人伺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