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傻子,他明白太后贪慕享乐,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花到一千万两白银?
账册模糊,又是太后所支,因为孝道,他和皇帝都不好多说。
江心月才是毒呢。
他命人收拾了碗筷,心想着对方到底把钱花在哪里了?江南知州那里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江心月身后的人到底是谁?前世对方费尽心思将江心月扶上宠妃的位置,是不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太监走出去,又回来禀报了,“江嫔娘娘在外面跪下了,说是皇后不见她,定是她犯了错处,既然犯了错,便在外面跪着,等什么时候皇后娘娘愿意见她了,便起身。”
这话说的,别说钟延玉了,连影六都知道对方这是苦肉计。
旁侧的徐沉大胆进言,“皇后娘娘,江嫔在外面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
影六的冷眸扫向了他,只听徐沉不急不忙地继续说道:“江嫔娘娘如此有心,可待会儿陛下想必改完奏折,该来乾清宫了,不如让江嫔换个地方跪着吧。”
听他这般说,钟延玉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随后启唇:“那劳烦徐公公出去告诉江嫔一声了。”
江心月的这点小伎俩,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上辈子也就是有景孤寒偏爱才有恃无恐。
钟延玉垂下眼帘,看着徐沉出去,捏紧了手指。
可如今,他不也是仗着景孤寒这份宠爱,才敢如此吗?
何其可笑!
钟延玉不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影流,本宫想念宫外来福客栈的芙蓉糕了,你出门给本宫买回来一点。”他闭上眼眸,在此睁开双目之时,眼神变得冷冽。
此芙蓉糕非彼芙蓉糕,他要将景孤寒从那高位之上拉下来!
什么宠爱?他一个都不信!
影六的眼神复杂,心疼地看了青年一眼,不过暗影阁向来拿人钱财帮人办事,他无法多说雇主一句不是,更何况对方雇佣了他们所有影卫。
今夜景孤寒来乾清宫格外的早——
他一踏入殿内,便见到面色温婉的钟延玉,正在烛光下看书,气色好了不少,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忍不住上前,亲了亲他的脸。
“延玉最近很喜欢这种国策呀?”他坐在旁侧,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书籍,这种政治性的书籍和文章一般都是由官家名人所著录,延玉怎么喜欢看起来这些了?
钟延玉抿了抿唇,放下手中书籍,“只是无聊,闲暇消遣罢了。”不好好学习治国之策,将来怎么夺了你的江山,处理政务?
青年的眉眼在烛光之下格外柔和,景孤寒牵起他的手,忍不住亲吻他的指尖,这是他想要抱青年的暗号。
钟延玉抿了抿红唇,抬眸看向他,缓缓道:“陛下,今夜还早。”
景孤寒笑了笑,眸底带着别样的暧昧,“等我们真正休息之时,便不早了。”
青色的衣带被拉了下来,长夜漫漫,多的是人无心睡眠。
一场夜雨席卷大地,普陀寺内,太后看着漏雨的屋檐,气得大骂钟延玉。
夜色格外深沉,景孤寒一点一点地靠近青年,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目光撇到他身上留下的伤痕之时,眼眸满是心疼。
他曾听过玉宴的威名,却没曾想到是枕边人。
整日上战场肯定会受伤,他虽然清楚这一点,但依旧是会心疼,延玉回宫之后,他特地让人调配了好多去疤痕的药,每日给人亲自涂上。
可钟延玉,你宁愿去战场过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愿留在这富丽堂皇、万般舒适的皇宫,你到底是有多恨朕呀?
景孤寒的眸色逐渐暗沉了下去——
有时候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钟延玉眼底的冷漠和恨意深深刺痛了他,仿佛从他冬猎回来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此后哪怕江心月,抑或是其他人,包括他在内,都不能引起青年的情绪波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他在笑的时候也不是在真的笑。
景孤寒抱紧了人,只有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的温度,他似乎才能平静下来。
“延玉,你到底要朕怎么办?”怎么办才能挽回你的心……
他亲吻着少年的脖颈,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清晨阳光熹微,钟延玉倒了茶水,那双眸子看向身前的影六,“四五天过去了,你出一趟宫怎么这般晚?”
“太过东西跟着了,也就慢了些,娘娘最爱吃的芙蓉糕,臣带了回来。”
影六其实也不清楚这包裹里面的是什么,不过听闻是他人前段时间寄放在来福客栈的。
钟延玉的高深莫测,他窥不见底,越发觉得自己渺小。
钟延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几个月的接触下来,连他也没个清楚的答案,只是不自觉地被对方吸引。
钟延玉打开包裹,里面看起来是寻常的基本书籍,影六更加疑惑了,但钟延玉当然不会告诉他答案,徐沉还有景孤寒的这么多耳目还在殿内呢。
“最近藏书阁新出了几本话册,劳烦影流琴师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他打开包裹,只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
影六带着疑惑离开了此处——
钟延玉抬眸看向徐沉,“本宫想去御书房看看陛下,你令人准备些鸡汤过来。”
徐沉看了一眼那些书籍,立马下去吩咐御膳房的人。
后宫虽多了不少女人,但到底不比前朝花团锦簇,还是清冷了许多。
钟延玉坐上车辇之时,像往常般带了本书籍解闷,只是等到车辇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立即翻到了书籍的中间,内有空洞,他取出那一小带白色粉末,洒在了鸡汤当中。
……
这是延玉第一次过来看自己,景孤寒起身出去迎接,即使他掩盖了自己的神情,可这加快的步伐,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江心月的寝宫不一会也得到了消息,江心月恼怒异常,方才她前去看望景孤寒,对方可是连御书房的门都没给她进!
她的眼眸沉了沉,“再这样下去,本宫何时能够完全掌夺中宫之权?”
现下有林英监视着她,太后这个借口又走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想要为那位做事?
而此时,钟延玉亲眼看着景孤寒喝下汤,心中松了一口气。
“延玉怎么过来看朕了?”景孤寒亲了亲他的脸颊。
御书房内只有两人,徐沉也在外面候着,男人忍不住将青年抱过来,而两人身后龙椅上的金珠格外明亮圆润。
钟延玉勾上他的脖颈,微微一笑,“臣想陛下了。”
温柔刀,刀刀杀人不见血。
景孤寒闻言,心尖颤动,即使知道钟延玉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还是陷入到了那虚假的温柔当中去。
青年半跪在他的膝盖上,乌发如瀑布,姣好的身形暴露无遗,修长洁白的手指正缓缓解开他的龙袍,摘下了那副清冷面具……
“陛下今日辛苦了,臣好好伺候陛下……”
景孤寒翻身将这只白猫压制下来,“延玉乖些,朕的政务还没处理完呢。”
他的声音沙哑而隐忍,钟延玉听得出来,他都快要忍不住了。
他仰头亲吻了一下男人的薄唇,“那臣便回去了。”
而他正要起身离开的那刻,男人却猛地将他拉回,落下炙热滚烫的亲吻,青色衣裳和皇袍很快掉在地上,龙椅上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
青年目光却晦暗地落在龙椅的宝珠上,他定要成为这权倾朝野的皇!
钟延玉前来御书房之时还是中午,等到他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了晚上,不远处轻微沙沙的写作声响起,景孤寒认真处理公务的模样映入眼帘。
他揉了揉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乾清宫,再抬眼看向远处。
平心而论,景孤寒的确是个好皇帝,若是他拉他下马,自己真的能够管理好这江山吗?
“起来了?”景孤寒放下笔,径直走了过来,打断他的思路,亲吻上那抹红唇,“朕让御膳房的人随时温着延玉爱吃的饭菜,朕抱延玉过去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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