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负责掌管扬州的扬州牧去哪里了?百姓流离失所,他竟然不管不顾!”景孤寒的脸色沉了下来。
随后,他差暗卫道:“你从账房里拨出六百两银子,去城外布施粥水馒头,别让百姓饿着。”
“明日,朕倒要好好瞧瞧扬州牧是个什么货色,竟然将百姓置之不理。”
后半句话,男人俨然动了怒气,他很清楚自己拨下去赈灾的银子只多不少,哪怕官员之间克扣贪污一些,但平均下来也完全够一个五口之家重新恢复以往生活。
暗卫也明白,这次扬州牧是撞在枪口上了,他应了一声之后,便下去安排了。
……
钟延玉在房间里看了看,摸清楚了地方,便想要出去瞧瞧,可是……
他看了看自己的脚,问向侍立在侧的小厮,“你去看看,他帮我拿鞋怎么拿了这么久?”
正在整理书籍的小厮闻言,立即应了一声,“奴才这就去看看。”
钟延玉玉踩着地毯,还挺软的,软毛弄得他的足底有点痒意。
正在思索人何时回来之际,却见一道人影过来了。
“过几日我们出城看看。”
景孤寒揽着他,俯身亲了亲青年红唇,“城外出了点事情,我今日晚回了些。”
钟延玉并不在乎他的晚归,反倒问道:“城外出了何事?”
“扬州牧贪污受贿,将赈灾的银子不知用往何处,扬州城外聚集了许多流民。”
景孤寒简单说了一下,修长的手拉住了青年的衣带,缓缓解开,“此事朕已经派人下去处理了,延玉不用担心……”
钟延玉拉紧了自己的衣襟,蹙眉怒斥,“天天胡闹,你力气就如此充沛吗?!”
景孤寒缓缓拉开他的手,虽然温柔但也强硬,“延玉,就让朕抱抱又怎么了?”
对方可是他的妻子,有权利,也该有履行的义务。
烛光下,男人的眼底藏着其他色彩,忍不住再次亲吻上少年的红唇,望着洁白修长的脖颈,平添了几分暗色。
他永远不会放下痴念和妄想——
他的爱人,延玉,也永远都不能逃离他的身边。
躁动不安的心足以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执念,层层叠叠的波浪将小雨倾覆在海水的浪潮之中。
翌日清晨,钟延玉起来用早膳之时,越发觉得不能在房间里待着了。
他唤来小厮,“我要出门一趟,你去叫马车在院外等我。”
景孤寒已经出门处理城外流民之事了,府上只剩几个暗卫小厮。
小厮闻言,有些欲言又止,没有下去行动,瞬间让钟延玉沉下脸色,“怎么?我说的话便不是命令了?!”
小厮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夫人,主子让奴才们看好您,若是您出了半点事情,主子……主子会打死奴才们的。”
钟延玉听到这些话,脸色更不好看了,“出了事情我自己担着,用不着你们顶罪,快去准备,否则若是景孤寒回来,我就说你们苛待我,你们也要受罚!”
景孤寒这个狗东西,把他带到江南不给出去,不就是换个笼子关住他!
小厮见软的不行,左右为难,倒也也不敢忤逆他了,只得下去安排,可是马车上,钟延玉便见到了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护送。
这不仅是保护他,还是防着他逃跑呢……
钟延玉冷哼一声,在小厮搀扶下上了马车,他穿的还是景孤寒的鞋子,略微有些大,不合脚。
这狗东西竟然连一双鞋子也没给他准备!
“夫人,您要去哪里?”驾车的侍卫询问道。
钟延玉想了想,吩咐马下小厮,“你派人去鞋店买几双七寸左右的男鞋。”
随后他才对暗卫道:“既然都来到扬州了,总要去瘦西湖和开元寺看看,便先去开元寺吧。”
这两处都是著名的扬州特景,暗卫立即驾车而去。
烟雨朦胧,今日并非祭奠之日,又非初一十五,是以开元寺未有太多人,开元寺与京城的普陀寺同为一家佛法,主持之间也都有联系。
钟延玉简单地烧了个香烛,抬眸望去,意外对上了一道视线,而视线中的僧侣竟然还是有一面之缘的人。
细雨绵绵,两双眼眸,一道清明。
身着袈裟的慈悲男人,长身玉立,手持佛珠,一双桃花眼生得极好,可他目光古井无波,清清冷冷,硬是让人不敢浮想联翩,只是目光略过青年卓绝面庞之时,眸光才稍微波动了一下,手上佛珠转动得快了些。
不是为美色,只是对方略像一人。
那双眼眸仿佛隔着时间,在他记忆中格外深刻。
可他想不起来了。?
第八十一章 他来寻延回家
“这位施主,我们可曾见过?”僧人开口询问。
钟延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先前在大业寺见过智能方丈一次,方丈还给我解了个凤凰签,不知方丈是不是还记得我?”
“是你?!”智能方丈看着眼前清冷绝美的青年,瞳孔紧缩了一下,随后很快又恢复镇定,细细打量对方。
青年身着青色衣裳,似雾似仙,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气,单单站在那里,便像是要与身后的青山翠柳融为一体,恍如画卷。
智能身披袈裟,加快转动了手中佛珠,“阿弥陀佛,施主上次求取的签出了些问题,贫僧未能讲解清楚,苦想了多日,未曾想一年后仍能得相见。”
智能面容慈悲,红色袈裟在他身上,仿佛是普渡众生的佛祖在世。
智能方丈游历众佛寺,此次前来开业寺,便是为开坛授经,讲习佛法,却遇上了意外途径此地是青年,也算是缘分。
钟延玉并不太相信这些,听他讲完什么凤凰签之类的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是两年之前的事情了,多谢方丈挂念。”钟延玉莞尔勾唇,抬眸看向远山。
“但出家之人还是不要卷入这些权势斗争中好。”
闻言,智能皱起眉头,转动佛珠的手一顿,“施主此言差矣,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当兼济天下,普渡众生,离苦得乐。”
钟延玉不欲与其多言,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怪异,光是死后重生,他也就神佛多了些敬意,想要来此上香拜佛罢了。
这几天,每夜他都被景孤寒折枝宠幸,如今都有些精神恍惚。
“只能恭祝方丈得偿所愿了,我还有些事情,便不逗留此处了。”他说完,便想要离开,智能却叫住了他,递给他一枚玉佩。
“这是护心佩,以后施主若是有难求助,只需到寺庙报上贫僧的名字,僧人自会救助施主。”
智能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却叫住了人,“阿弥陀佛”了一句。
钟延玉看着手心的白玉玉佩,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僧人,“就因为我抽中了凤凰签,方丈便赠我玉佩?也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智能抿唇,视线落在了寺外烟雨,“天下格局一再变动,贫僧曾经去玄湖城广开寺传经授课,一年前,是见过玉施主的。”
他说的是玉宴,不是钟延玉,但如今两人却又同为一人。
只是那时,两人相隔甚远,他从寺顶上看到骑马过来安抚战乱受惊的百姓的将士,玉宴混杂其中。
他听过足智近妖的玉宴名讳,却未曾想竟是凤凰命签的持有者。
别无二致的面具,相似的身形,可等他下去之时,人已经不见了身影,而他也将要奔赴回去大业寺,耽误不得。
“阿弥陀佛,施主是善是恶,贫僧还不至于糊涂。”
原来他认识自己——
钟延玉垂下眼帘,收了玉佩,与方丈告别。
寺外,小厮撑起来雨伞,他们在烟雨蒙蒙中出现,也在细雨中离开。
青年穿着的鞋面绣着精致图案,一步一步下了青石阶梯。
智能看着人走远,缓缓收回来目光,他怎么会轻易给人?青年鞋子上的图案,分明是龙纹……
行人虽少,但还是有几个人看到了钟延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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