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河很久没玩游戏,但对电幻神国里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就比如说阿法纳西的副会长是个超级大土豪,整个游戏里最著名的氪金玩家。
九月的发小竟然那么有钱?可他们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少年身上明明连吃饭坐车的钱都没有,还带着家里人去黑诊所看病。
不,也许一直都是他理解错了呢?
他们抢劫唐纳德那天,把租来的豪车落在了宅邸,当时九月说不用担心交给他来处理。
傅天河暗中打听过消息,听说执法队查处了唐纳德的宅邸,还搜出了一些不合法的东西。
之后他和九月乘坐中央电梯去往别的地方,也没有遭受通缉和阻拦,平静的就好像无事发生。
傅天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心情还是蛮复杂的。
难道说九月一直以来隐藏着姓名和身份,就是因为这些?可他现在正在少年的家里,房子不大,其中的装潢看起来也不像多富裕的样子。
这位在游戏里可以一掷千金的发小,既然能帮九月处理唐纳德的事情,又为什么会让他住在治安管理其实并不算多好的13号信息处理区呢?
傅天河有点想不明白了。
九月和朋友的事他也不好多问,傅天河只能暂且将疑虑放到一边,专心应对起眼前的情况。
生活中有太多大大小小的烦心事儿,有时间在游戏里放松一通还挺好的。
陈词很快就掌握了电幻神国的正确玩法,他总是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得非常好,少年枪法极度精准,几次任务里最终结算的时候,贡献值都仅次于等级最高的沙弗莱。
陈念和沙弗莱挺是惊讶,要知道电幻神国战斗系统的上手难度可不小,只有傅天河并不意外,毕竟他可亲眼见识过陈词的枪法。
几个朋友一起开黑最容易玩得忘记时间,吵吵闹闹中时间过得飞快,说好了是最后一个任务,却总忍不住再结算后又接个新的。
他们一直玩到爽,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确实不早了,陈词和傅天河明天没什么事,沙弗莱和陈念还得去上课。
四个人相互告别,分别的时候陈念还有些意犹未尽,压低声音对陈词道:“哥,既然现在你确定能用神经适配器了,那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在游戏里见面,这游戏可好玩了。”
“好。”陈词答应下来,只是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时间再玩游戏。
陈词摘下神经适配器,早就困得睁不开眼。
他抬手遮住嘴,无声打了个困倦的哈欠,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水,眯起眼睛。
大聪明早就在角落里睡着了。
“快点休息吧。”傅天河赶忙站起身,“我就带着大聪明回去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就算地下城时刻都处于夜晚,公共交通也早就停了。
陈词思考了一秒钟,道:“太晚了,你就睡在这里吧。”
“什么?”傅天河根本没想到会从陈词嘴里听到这句话,他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赶忙摆手:“不不不我还是回家吧,大半夜的咱俩待在同一个房子里,怪不好的。”
现在九月的家人都不在,他一个Alpha留宿在Omega家里,实在有点太不像话了。
陈词很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傅天河反应为什么那么大:“可我们不都在一个帐篷里睡过好几夜了吗?”
傅天河:………………
好,好像也是,他和九月都在同一顶帐篷里睡过好几个晚上,睡袋挨着睡袋,在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在对方的信息素中进入梦乡。
他这一拒绝,反倒像装模作样地立起牌坊。
见傅天河沉默着,从脖子根迅速红到耳尖,陈词站起身,道:“姜叔的房间我不好让你住,睡沙发行吗?”
“行。”还没等傅天河纠结完,嘴就已经替他作出了回答。
傅天河回过神来,都想抽自己两巴掌,他怎么能……他怎么能就这样没节操没骨气的答应呢!
起码要装得纠结一点啊!
陈词去给傅天河抱被子和枕头,铺在沙发上,沙发不够长,傅天河睡着得把腿蜷起来,也不够宽,连翻身的空都没有。
但都已经无所谓了。
两人稍微洗漱,很快就各自睡下,陈词回了卧室,而傅天河躺在沙发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偷偷掐了自己大腿内侧一把,好疼!
第100章
他不光和离开了一周的九月重新见了面,还来到对方家中,一起跟九月见了朋友,玩过游戏,现在到了深夜,Omega又邀请他留在家里过夜。
这些事情单独一个都够傅天河高兴好久,如今劈头盖脑地接连发生,都有点把他整懵了。
九月的种种行为似乎都表明着某种态度,但傅天河又不敢真想,因为Omega身上总是散发着微妙的坦荡和懵懂。
怎么说呢,傅天河知道九月绝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纯洁小白花,但少年的任何行为都绝对不会是出自情爱的方面。
纵然无比兴奋,熬到两点傅天河也困了,很快他就沉沉地睡去。
梦境悄然而至,兴许是睡前才玩过游戏,他梦见了很激烈的战况,某种生化病毒肆虐,人们四处逃窜,被感染的生物变异成为可怕的怪物。
异形扑倒逃难者压在地上,嘴里伸出可怖的口器,直接刺入柔软的脖颈,贪婪地汲取鲜血。
而他紧握武器,牵着少年向着安全的地方狂奔,混乱和尖叫充斥每一寸角落,至始至终,傅天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保护好九月。
但腐烂般的青色从他的指尖开始蔓延,正在把他也变成相同的怪物,最开始傅天河竭力隐藏,但很快就被敏锐的少年发现。
九月翻出包里所剩无几的血浆和能够救命的抗体,尖锐的针头刺进鼓胀的血管,将药剂注入,却无法真正地终止变异,在最后的时刻,他用尽全力将少年推开,独自跌跌撞撞地跑向空旷无边的黑暗。
就这样一个人,在角落里腐烂就好。
“傅天河?”
熟悉的声音响起耳边,将意识拉回现实世界,一时间所有孤注一掷的悲壮全都迅速消退,没有腐烂肿胀的手臂和暴突的血管,也不见少年惊慌失措的眼神和眼角泛出的泪。
Omega站在沙发前,低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
“……没事儿,做了个噩梦。”
傅天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短短几秒钟过去,他已经快要记不清都梦见什么具体的内容了,只剩下些微的伤感和痛苦还未完全散去,作为梦境最后的留存。
傅天河的手背擦过鬓角,才发现他竟然流了眼泪。
……怪不得九月那么疑惑地过来问他。
傅天河有点搞不清自己是怎么了,虽然算个噩梦,可也不至于这样吧,他已经二十多岁了诶。
明明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九月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才对。
陈词轻轻“噢”了一声,相信了傅天河所说的没事,昨天两人都睡得很晚,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基地推迟了他的身体检查,但陈词仍不能耽搁太长时间,他问傅天河:“你最近有别的事要忙吗?”
傅天河从沙发上坐起来:“没有,我一直呆在家里研究嵌合体,差不多已经摸清具体使用方法了。”
陈词:“接下来我还要出去一趟。”
不用陈词提,傅天河就主动抢答:“我和你一起。”
陈词:“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不就是月光吗?”傅天河眼含笑意,“虽然都和你说过很多次,到达月光困难到几乎不可能,但我知道你肯定没想放弃。”
陈词点了下头,他沉默几秒:“我知道弄到飞行器去那边比较困难,所以打算坐船,所有去往月光的民用航线都被关闭,我们只能在离它最近的区域再找办法出发,所以要先到达三水。”
听到三水的瞬间,傅天河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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