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折枝错愕地盯着容衍,他从未见过这样狠毒的容衍。
“我们再也不敢了,放过我们吧”
坍塌方下的几人闻言,连忙求饶,心中后悔不迭。
小胖子根本不是在去归心宗弟子测试的路上断腿的,而是自己手贱,逗妖兽,被妖兽吃掉了双腿。
俩夫妻不甘孩子以后就废了,因此,在听说归心宗这群来招收弟子的仙师年纪都不大后,故意联合亲戚来碰瓷装弱。
——以前有亲戚的孩子碰瓷成功。
谁料
早知现在,他们之前打死也不敢缠着月折枝不放,要求带自家孩子入归心宗。
连求饶两句,见容衍无动于衷,几人视线穿过重重黑色气体,看向月折枝,声嘶力竭的哭求:“求求你们放过我们的,仙师,你救救我们。”
月折枝没有理他们,他收起红线,压低声音,哄道:“小师弟,你别闹了。”
容衍闻言,垂眸看向哭嚎的几人,他微微侧脸:“你说谁闹?我在帮你教训人。”
月折枝道:“我不需要你帮”
容衍倏然冷笑,他一把抓住月折枝手腕:“你不需要帮助,我需要,你帮吗?”
容衍手冷,指腹手心皆带着茧,这茧好像是新磨出的,有些粗糙。
月折枝微微蹙起眉:“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力范围内,一定帮。”
容衍嗤笑一声,恶劣道:“婚前背叛,帮吗?”
“什什么?”月折枝愣住,他还没反应过来婚前背叛是什么意思,便被容衍拉走。
“人!”月折枝急道。
容衍站定,他回头看了眼塌陷处,黑色气体尽数消失,消失的同时,几人记忆被抹去,倒在地面。
地面潮湿,几人倒了一会,终于清醒过来。
然而,清醒的瞬间,几人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傻眼了。
“哪里来得伤?嘶,好痛。”
“不对啊,我们怎么在坑里了?我们之前不是在找谁来着那个仙师长什么样”
“儿子,我可怜的儿子,我说你们这些做叔叔婶婶的,走路也不看着点!”
“怪得了我们?你自己还不是掉进坑里了!”
几人越吵越凶,干脆撕破脸皮,他们没发现一根柔软细长的漆黑「菟丝花」出现在头顶。
随着几声惨叫声,林中鸟雀惊飞。
月折枝被容衍拉到最近的客栈,取下面具,抵到墙壁上,肆无忌惮亲咬时,终于反应过来,容衍说得婚前背叛是什么意思。
自己出宗前刺激容衍,说要跟宋溪成婚,结为道侣。
容衍的意思是叫他跟自己在一起,婚前背叛宋溪。
搞半天,表面冷淡不在乎,心里嫉恨得要死。
月折枝不明白这种嫉恨,他偏头避开了些,喘息未定:“你听”月折枝刚想解释他说跟宋溪结道侣是假的,容衍狠咬他脖侧。
月折枝痛得嘶了声,眼泪差点滚出来:“容千万,你属狗的?!”
容衍没有答话,他亲了下尖牙咬出血的地方。
柔软触感并没有让月折枝感到舒服,反而更难受,像密密麻麻的针钻入伤口。月折枝实在受不了这针扎的感觉,他抬手就想推开容衍。
柔软细长的黑色气体从容衍身上出现,一圈圈缠住月折枝手腕。
月折枝毕竟是炉鼎体质,身体敏感,轻而易举能感受到缠这个动作,他微微发颤,推人的手失去力气。容衍扣住他手,抵在他脖间亲,呼吸沉重。
月折枝脖颈那一块,连同耳垂都有些灼热,他感觉身体有点不受控制,与此同时,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香。
香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月折枝知道是体质发作,他不能被任何人亲近,一亲近体质就发作。他下意识想拿压制药,手指即将碰到乾坤袋,月折枝顿住。
要想补救,第一步要满足对方,只有满足对方,心魔才会消除。
月折枝手指绷紧,他缓缓收回手。
黑色气体延伸,雪色衣服层层跌在地面,春寒料峭,吹得有些冷,但比凉更多的是羞耻难受。
月折枝压着破碎的颤抖声,攥紧容衍衣服。
月折枝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几道平行明亮春季阳光从窗棂穿进,裹挟着不抢眼的尘埃。月折枝迟缓地盯着尘埃看了会,才缓过神,想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月折枝浑身都痛,他扯开缠着他的黑气气体,扳开容衍圈着他的手臂,运转灵力,发觉自己修为从筑基三层直接跃到五层。
明明他之前苦苦修炼五年,都没进一层。
月折枝真是讨厌死自己这个体质,但比起这个体质,他更讨厌的是医灵。
停止运转灵力,月折枝掠过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看向身侧的容衍。
容衍侧脸轮廓清晰,他眉宇锋利,凝着黑气。
月折枝离容衍远了点,他缩到角落里,眼尾泛红,咬牙切齿,用心念骂医灵:“医灵你个死骗子,我最晚已经满足他了,他心魔根本没消!死骗子,死骗子!”
医灵一言不发,仿佛蒸发。
“滚出来,死骗子,我烧了你信不信!”月折枝气死了,气得想哭,全是骗子,全欺负他。
“狗医灵!!”
被月折枝骂了好一通的医灵终于有动静了,它快速道:“我这不是去查是什么原因了嘛,你这么急,急性子!”
月折枝道:“你去哪里查?查出来了吗?!”
医灵对去哪里查避而不答,它倨傲道:“自然是查出来了,也不看我是谁,大名鼎鼎的邪医的医灵。”顿了一下,它解释道,“心魔没消除的原因很简单,一次满足不了,要循环渐进。”
月折枝:“”
月折枝:“我信你我是狗。”
医灵道:“一根绳上的蚂蚱,我骗你做什么?”
月折枝和医灵确实算一根绳上的蚂蚱。
当初立誓时,月折枝在医灵封印上加了个焚诀,如果医灵暗地搞事,月折枝就用焚诀把它呈给邢堂,烧了。
月折枝想好了,若是烧了,自己被牵出偷进禁地的事,大不了挨几十大鞭。
“我再信你最后一次,不成我烧了”月折枝冷着脸还没威胁完,几缕黑色气体缠住月折枝,把月折枝往后一拉,拉回容衍怀里。
“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容衍睁开眼,亲呢环住月折枝,月折枝身上还残留着体质发作的香气:“月折枝。”
月折枝顿时僵住,他没吭声。
他越不吭声,容衍越想戏弄他,这种婚前把人先占有的举动属实卑劣,卑劣的让容衍心脏剧烈跳动,思绪狂欢,他捏住月折枝柔软手指。
“月折枝。”
“陆雾。”
“大师兄,你身上好香。”
月折枝羞红脸,他抽回手,道:“别喊我。”
月折枝被容衍缠了半天,终于从床榻上起身,他遮住身上欢?爱痕迹,戴上面具,便忍着不适要回祠堂,考核招收新弟子。
其他师弟师妹没催要回去考核招收,但月折枝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好,不该做的事,划水摸鱼倒也无所谓。
“这血哪来的?”月折枝戴上面具,又取下,他摸了下之前滴在面具眉心的血液。
昨晚月折枝看过容衍,对方身上明明没有伤。
既然没有伤,那就证明这血不是容衍。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月折枝想到什么,看向容衍。
容衍眼中清明了几分,但这点清明很快就被阴暗面碾散。容衍缓缓低下头,鼻尖触碰到月折枝鼻尖那颗小小的红痣:“大师兄,我能做什么坏事?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月折枝忽然感觉到温热的眼泪落到他脸上,他愣住,慌张道:“你哭什么?不是,你别哭啊,我只是问一下。”
月折枝这是第一次见容衍哭,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
“我没其他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往坏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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