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折枝那晚救了巡夜弟子,巡夜弟子感激涕零,在外门处处说月折枝好话,耳目渲染,月折枝在外门风评格外好,是个人都相信程尊者那套说辞。
月折枝修为提升并不是双修得来的,而是程尊者用奇珍异宝提升的,内门弟子说三道四,一看就是嫉妒羡慕!
“无事。”月折枝道,他扶起中了瘴气那师弟,交给两个外门弟子。
两个外门弟子祭出云船,率先把中了瘴气那师弟送上云船,而后礼貌避开凌踏浪,把月折枝拉到一边,设下隔音阵,拿出一个玉瓶。
“这是卫尊者让我们带来的,说是一定要交给大师兄。”
他们口中的卫尊者指得是卫师叔卫介云。
月折枝接过玉瓶,用神识探入瓶中,玉牌上卫师叔布有禁制,除了他的神识,其他人的神识进不得。
月折枝神识探人其中,看到玉瓶底部躺着一枚豌豆大小的血红丹药,丹药表层如旱田般开裂,裂出更深的暗红。
月折枝扫了眼丹药,神识落到玉瓶内壁。
玉瓶内部光滑,上刻着几个字。
——解毒金丹,以水服之。
刻出的字有些毛糙,一看便知卫师叔这解毒金丹是刚用骨生花炼制出来,因担心他缉拿妖魔时,身上解毒,顾不得雅观,匆匆忙忙便叫人一并送了过来。
月折枝身上这毒是历练时从容衍身上过到自己身上的,容衍并不知情。
好几年了,他早已习惯毒发的疼痛,只要不和炉鼎体质同一时间发作,完全能忍耐。
只是遇到妖魔攻击,会痛得没有还手之力。
难为卫师叔这么关心他,提早一日炼制了出来。起先卫师叔告诉他,要五日才能炼制好解毒金丹。
心中一暖,月折枝收回神识,笑着对两个外门弟子道:“麻烦你们了,代我向卫师叔道谢。”
“不麻烦不麻烦,顺手而已,大师兄客气了。”两个外门弟子连声道,他们说着,目光扫了眼站起一旁,目不斜视的凌踏浪,扫完,又瞧了眼规规矩矩的城池护卫长。
“大师兄,那两位是?”
月折枝把玉瓶收入乾坤袋,现在不好服用解毒金丹,等会没人了再服用:“黑衣那位是天启城凌家凌三公子;青衣黑甲那位是天墉城城池护卫长。在这里等你们时正好碰到,谈点事。”
凌踏浪听不到隔音阵内月折枝三人在说什么,他察觉到两个外门弟子朝这里看来的目光,半眯起眼,狭长的探究随之而来。
两个外门弟子见状,连忙拱手行了一礼,而后,他们正过视线,客客气气道:
“大师兄缉拿妖魔多加小心,我们就先送人回宗了。”
月折枝颔首:“路上小心,注意避开隐蜂,御剑来时,我见中州西北部边缘有一群隐蜂。”
两个外门弟子一口应下,他们直起身体,朝凌踏浪微微一点头,驱使云船破空入云。
月折枝目送两个外门弟子乘云船远去,他撤去隔音阵,几步走到凌踏浪前方一臂位置处。
“凌三公子,我先去于队伍汇合了,告辞。”
凌踏浪道:“哥,你还是叫我踏浪,凌三公子,凌三公子,太生疏了。对了,哥,你联络玉牌呢,给我一下。”
月折枝视线落在凌踏浪抬起的手上,他只当没听到前面一句话,问道:“凌三公子,你要我联络玉牌做什么?”
凌踏浪听到凌三公子,放松的神情僵住,随后自然解释道:“之前用来联系的那块联络玉牌我不小心弄丢了,现在想联系你,得重新在联络玉牌中刻入灵印。”
月折枝微微蹙起眉。
凌踏浪接着道:“我们都在中州西北部缉拿妖魔,万一有什么事,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月折枝犹豫了一下。
“怎么,我现在那么惹你讨厌,连刻入灵印,重建联系都不行?”
月折枝挑起系在腰侧的联络玉牌,抛给凌踏浪:“废话多,要刻入灵印赶紧刻入。”
刻入灵印并不难,练气期的外门弟子都会的事。
凌踏浪一刻好灵印,月折枝就拿回联络玉牌,道了声告辞,运转行水诀,穿入雨幕,离开此地。
“凌三公子?我们也回去?”城池护卫长见状,凑到凌踏浪身旁,低声问道。
凌踏浪摩挲着手中自己的联络玉牌,嘴角浮上笑意,但随即想到什么,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笑容消失,睨城池护卫长一眼。
“你方才都瞧见什么了?”
“我离得远,雨又大,什么都没瞧见,更什么都没听到。”城池护卫长不清楚凌踏浪和月折枝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凌踏浪和月折枝有什么关系,揣摩着凌踏浪的心思,讨好道。
凌踏浪冷呵,他收起联络玉牌,看了眼月折枝离开后还撑在此地的灵罩,嘴角又浮上笑容。
“回城。”
都在中州西北部缉拿妖魔,想必很快就又能碰上,即便碰不上,也还有联络玉牌。
城池护卫长闻言,规规矩矩道:“凌三公子,请。”
…
月折枝并不着急找队伍里的其他人汇合,他离刚才与凌踏浪说话的地方远了一段时间,重新置出个灵罩,微微掀开面具,用水服用解毒金丹。
解毒金丹自喉管滑入腹中,月折枝感觉到剧烈痛意,他压下剧烈痛意,运转灵力查看身体,发现身体内的毒在解毒金丹的药效下,飞快消散。
月折枝没想到解毒金丹见效这么快。他惊喜万分,忍着痛意,等毒素彻底消失。
不出两刻,月折枝便发觉自己身体内所有的毒都清了。
随着毒被清掉,剧烈疼痛也开始减轻,轻到只是腹部隐隐作痛。
月折枝服用了枚止痛丹,压住腹部那点痛意,他站起身,在原地转了几圈。
确定没有任何大碍后,月折枝当即收起空了的玉瓶,戴回面具,前去与其他人汇合。
他不习惯躲一边偷闲。
月折枝没发觉,他离开后,此地雨停了几息,树叶染上层寒意。
月折枝找到其他人与之汇合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雨也彻底停了。
“大师兄来得正好,我们找到妖魔了。”一个名叫韩聃的邢堂弟子从队伍中走出,朝月折枝打招呼。
月折枝当即祭出红线:“在哪里?”
韩聃借着火光,指了指面前一个洞府,洞府前堆砌着嶙峋石块,石块间结着带雨蜘蛛网,瞧着有好几百年的历史。
韩聃走到月折枝身旁,压低声音:“也不知道什么妖魔,躲里面不肯出来,现在天黑了,阴气重,对我们不利,我们也没敢冒冒失失进这不知哪位前辈废弃的洞府。”
月折枝闻言,朝洞府走去。
韩聃连忙拦住月折枝:“白天阳气足,还是白日再探洞府吧。我们在四周设了天罗网,现下又都留在此,堵住了洞府出口,料妖魔也跑不了。”
“我不进去。”月折枝撇开韩聃,他走到洞府前,操控红线往洞府里延伸。
洞府内结构很复杂,红线延伸了几条路也没找到正确路,只触碰到浓重妖魔之气。
月折枝驱使红线打了个转,撤了回来,心道:看来白天进去缉拿妖魔也困难。
他把洞府内复杂的地形跟其他人说了一下,在得到明天留两个人在洞府外接应后,盘坐在火堆前,捂住腹部。
可能是止痛丹药效过了,他觉得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大概服用了解毒金丹得休息一段时间。
月折枝皱起眉,他拿出止痛丹,倒出一枚。
犹豫片刻,背着其他人,往火光微弱的阴影处偏了偏身子,微微掀起面具,落出下半张脸,低头将止痛丹咬进嘴里。
止痛丹对身体损害不大,但短时间连吃两枚,损害却有些大。
月折枝习惯痛时服一枚,但很少有服两枚的时候,大多时候服两枚的是止痛药。
不知道是不是服止痛药服得多,月折枝现在服止痛药根本不管用。
咬着嘴里的止痛丹,一股苦涩蔓延开,月折枝正欲闭眼影吞下去,耳边呼来一道清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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