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阶妖虎幼崽这名贵灵,怕是买上一只,倾家荡产,着实不划算。”
月折枝眉头蹙得更紧,他回头看了看跟到自己脚旁的九阶妖虎幼崽,一把拎起九阶妖虎幼崽塞韩子凌怀里,义正言辞道:
“我没生气,九阶妖虎幼崽你退了吧,我不需要。”
韩子凌没想到这个局面。
月折枝居然一点不心动,明明在预知梦里,他很喜欢这类毛绒绒的东西,而且也很容易感动。
预知梦里,他初遇月折枝就发现月折枝炉鼎体质,此后,用点柔情蜜言,加之一只九阶妖虎幼崽,就让月折枝不计较名分,与自己在一起,帮自己渡劫。
怎么现在行不通?
韩子凌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到,月折枝非彼月折枝,他比自己知道的更多,还去过现代。
简而言之,月折枝升级了。
“特意买来给你的,我怎么退换?”韩子凌惨然一笑,“你生气了直说便是,何苦”韩子凌气息忽然一紧,众目睽睽之下,咳出口血。
“你收下吧,别说了。若真觉得受之不起,便同我去寻药,治治我这一身被奸人打伤的伤”
“大师兄又不是医修,便是寻得药,也治不了你伤。”韩子凌背后响起容衍的声音,声音如玉石击地,冷冷清清。
韩子凌闻言,表情微僵在脸上。
这个容衍,老是来搅和他事。
容衍白衣挽袖,玉冠束起高马尾,他似乎刚从试炼地出来,锋利面容上挂着汗珠。
汗珠划过喉结,滚落到衣领,泅出一点深色。
弓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容衍擦了下额头汗水,他几步便走到月折枝身旁,眸子黝黑如点漆,淡淡扫了韩子凌一眼。
“我容家长期镇魔,广纳天下灵材,你需要什么药?我帮你问问。”
韩子凌:“”
韩子凌哪里是缺药的人,他提出寻药不过是为和月折枝单独相处。
扯了扯嘴角,韩子凌抬手擦掉嘴角血液,以一种极其腼腆的语气道:“我们素不相识,也太麻烦你了。”
“姓容,单名一个衍字。”容衍道,“你若觉得麻烦,可以报我名字,去容家买。”
韩子凌道:“”
“看在大师兄的面上,给你打个折。”容衍掀起眼帘,此时春风夹雨而来,惊起一阵树叶喧闹,“五折。”
“不愧是容家之后,心胸宽广,乐于助人。”
“我辈楷模。”
“宋道友这波要省很多钱。”周围人一顿夸赞。
韩子凌:“”
第30章
恶性【最后一段微修】
韩子凌:“”
咬牙切齿忍下憋屈, 韩子凌迎着细雨,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容道友。”
容衍道:“客气。”
韩子凌差点气笑,他维持着修养, 朝月折枝微微一点头,迎着细雨,带着九阶妖虎幼崽离开归心宗。
离开归心宗, 韩子凌维持的修养便尽数倾倒,他看向自己怀里抱着的九阶妖虎幼崽, 九阶妖虎幼崽懵懂无知的望着他,眼眸一片蓝。
蓝色向来是冷调。
韩子凌看到这冷调,立刻想到容衍, 他沉下目光。
九阶妖虎幼崽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 它在韩子凌手臂与胸膛间,转着脑袋, 巴巴望着归心宗方向。
月折枝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九阶妖虎幼崽特别喜欢月折枝。
可是, 九阶妖虎幼崽不明白为什么月折枝不要它,它嗷呜了一声,四爪并用, 想挣扎下去,去找月折枝。
还没等他挣扎下去, 它感觉到脑袋被韩子凌按住。
扬起头, 九阶妖虎幼崽往上看,他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吃里扒外的东西。”
九阶妖虎幼崽只听到这么一句话, 而后, 头顶剧烈痛疼。
鲜红血液飞溅, 溅到韩子凌脸上, 韩子凌松开手,一声沉闷声,九阶妖虎幼崽像个破玩具,摔到被雨打湿的台阶上。
韩子凌看了会滚到台阶上的阴魔头颅,慢条斯理走到九阶妖虎幼崽前,踩到身体上。咔嘣,鲜血四溅,森然白骨从血红皮肉中刺出,豆大的血液迸发到。
韩子凌垂眸看着踩碎的头颅,松开脚,一脚把满身是血,进气少,出气多的九阶妖虎幼崽踢到一旁的草丛内。
“少主,不顺利?”几个韩家家仆见他离开归心宗就杀九阶妖虎幼崽,心肝抖了抖。
“你们觉得呢?”韩子凌拿出雪白手帕,仔细擦去脸上九阶妖虎幼崽的血液。
韩家家仆不敢胡乱说话,把头低得几乎要埋到自己胸口里。
韩子凌冷笑一声,他擦净血液,把手帕丢到离他最近那个家仆脸上:“走。”
几个韩家家仆抹掉台阶上的血液,立刻跟了上来。
几人走后,天下起了大雨,草丛中蜿蜒出一股血水,九阶妖虎幼崽挣扎着动了一下,痛苦低声呜咽。
雨水从房檐滴溅到窗沿,窗边精巧风铃衬着沉闷远山在半空打旋,发出清脆响声。
月折枝摘下风铃,放到桌面,关闭窗户,避免雨水溅入房间。
房间内的地板是木质地板,被雨水溅湿,难干。“大师兄找师弟什么事?”
容衍站在一边,静静看着月折枝动作。
韩子凌走后,月折枝叫住他,说有事找他,容衍便直接来了月折枝住处。
月折枝取下面具,转过身,环抱双臂,道:“你不知道什么事?”
房间内没有点熏香,但依然泛着淡淡的香。
香气跟月折枝平日里穿的衣服上的香气一样。
容衍目光扫向月折枝。
月折枝衣领微折,脖颈欣长雪白,线条漂亮的脖颈。
容衍像是被什么灼了一般,立刻移开目光,低声道:“还请大师兄明示,师弟不知。”
月折枝:“”还装不知道?
月折枝横他一眼,正欲说你在我睡着后放得黑色气体,但面对容衍这幅截然不同的冷漠,一时间又说不出口,他踌躇片刻,涨红脸,道:“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取出来。”
容衍蹙起眉:“取什么”
容衍忽然低笑了声,他褪去冷漠,抬起眼,看向月折枝,“大师兄这话说得,不过是点保护,大师兄怎么还生起气来了?”
月折枝一眼看出容衍心魔冒了出来。
他对正常状态的容衍说不出口,但对这个冒出心魔的容衍却是完全能说出口。
“没经过我同意,你道德吗?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东西。”
“就是我的东西。”容衍捏住月折枝下巴,“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月折枝被他捏得生痛,眼角泛出生理盐水。
容衍松懈了些力度,他微微抬起月折枝下巴,用一种戏谑的语气,缓缓道:“你应该庆幸你没有接宋溪的讨好,否则,你就不是我的东西那么简单。”
“听说过当今魔尊养得那只金丝雀没有?”
容衍凑近到月折枝耳边,月折枝能看到他喉结随着说话轻微震动。
“那只金丝雀不听话,被剪掉了翅膀,折断了双腿,关在鸟笼。”
容衍说到这里,笑了,湿润气音尽数喷到月折枝耳廓。
月折枝感觉全身被细软菟丝花死死缠住,听到他一字一字道:“你最好识趣点。”
声音像从最黑的深渊中涌出的风,阴冷黏稠,月折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撞到桌角,桌上风铃哗啦清脆响。
怎么回事?
容衍冒出心魔后,怎么一次比一次诡异?
月折枝记得,第一次见到他冒出心魔时,他还保存着正常的情绪,只是想占有自己;
第二次见到他冒出心魔时,他正常情绪也还有保存,只是威胁不许靠近宋溪,不然就杀了自己;第三次是用千里寻银蝶窥视的,时间太短,没看到他有什么变化。
至于第四次
第四次,容衍整个人都变了,仿佛变成另一个人,会说会哭,心狠手辣。
这是月折枝第四次见到他冒出心魔时,给月折枝的感觉就是,他思维非常清晰,清晰得可怕,仿佛直接进化成那些杀人无数的危险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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