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踏浪收起寻鬼灯:“容大公子如是找到恶鬼,麻烦通知在下一声,感激不尽。”
“这是自然。”容衍道。
凌踏浪笑了笑,他目光落到案台上供奉的两块漆黑牌位上。方才寻鬼灯灯火往此处飘,说明此处阴气很重。
若是阴气很重,指不定恶鬼就藏在这里,凌踏浪目光凌厉了几分,他从紫府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逐风弯刀,握紧缠玄纱的刀柄,起势,一刀将两块牌位劈成两半!
两块漆黑的牌匾忽倏然冒出一股黑气!
凌踏浪抬手便是一劈,黑气被他从中分割成两半,像两团乌云,向左右分开,咆哮着,想要离开祠堂。
凌踏浪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其中一团黑气,而另一旁黑气转瞬就要逃窜出祠堂。
“哗啦——”一条红线凭空而出,死死缠住了黑色气体,黑色气体不堪重负,直接炸开。
瞬间,半块人的肋骨滚了出来。
月折枝拾起那半根肋骨,目光落在那两块被劈开的漆黑牌匾上,他沉思片刻,道:“李代桃僵,那老头应该是跑了。”
那老头指得是恶鬼。
凌踏浪捏碎手中拦下的黑色气体,果不其然,黑色气体一捏开便跌出另外半根肋骨。
——用肋骨代替自己,将其置放于黑色牌位中,好误导他们自己还在洞府?
凌踏浪冷笑一声,他丢开肋骨,环顾四周。
他想不明白这恶鬼跑便跑了,为何还要自断肋骨,将其留在洞府?明明可以用鬼气误导他们自己还在洞府。
第69章
找到了?【最后一段小调整】
他想不明白这恶鬼跑便跑了, 为何还要自断肋骨,将其留在洞府?明明可以用鬼气误导他们自己还在洞府。
这般大费周章,取肋骨, 伤根本,莫非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下一秒,月折枝的回答就解开了他的疑惑, 月折枝道:“这个恶鬼是这洞府的主人,离不开洞府。”
这就对了。
若是离不开洞府, 就必须用自己的肋骨来代替自己,否则即使被人杀上门,自知不是对手, 无处可避, 也无法离开这座宛如囚笼的洞府。
凌踏浪空欢喜一场,默不作声, 一刀扫落案台上的断牌位。
月折枝和容玄机等人已经给韩聃几人止了血, 也包扎好了, 见凌踏浪发脾气,轻声安慰道:“对于恶鬼来说,全身上下没一寸骨头都蕴含鬼气, 取出自己肋骨,想来活不过三个月。”
顿了下, 月折枝分析道:“他儿子应该是惨死的, 我被他困在这里时,他一心想着嗯, 献祭我, 复活他儿子。”
“三个月对于他来说太短, 他应该不甘心只活三个月。不出意外, 他出去后,会有所行动,我们只要盯着哪里忽然有人大量离异死亡即可。”
凌踏浪低笑了声:“知道了,哥。”
凌踏浪之前一直未当着容玄机等人叫过月折枝哥,陡然听到凌踏月折枝哥,容玄机等人齐刷刷看向月折枝。
月折枝轻嗤:“别乱叫。”
凌踏浪却是不以为然,反而口口声声喊哥。
不孝子。
月折枝不理他了,他环顾一圈,问道:“容衍呢?”月折枝之前专心治疗,并未看到容衍离开祠堂。
凌踏浪回道:“容大公子方才说去其他地方寻恶鬼。”
月折枝微微颔首,他正欲取出联络玉牌告知容衍恶鬼跑了,不必寻了,一旁的容玄机已经联系容衍,告知了此事。
月折枝见状,便不再多说,他靠着祠堂门框而立,问凌踏浪需不需要帮忙。
凌踏浪知道他指的是整理凌家人的尸体,目光量过月折枝雪白纤细的手指,再一想尸体污血凝固的画面,凌踏浪皱着眉头拒绝了,自己去整理。
他进去整理时,容帆认认真真已经整理一大半。
容玄机等人也跟了进去。
月折枝瞧见人手充足,没坚持帮忙,他这一天过得太紧张,又耗损了灵力治疗人,精神实在有些疲惫,脑子都不会转了。
月折枝取下白玉发冠,乌发黑如檀木,绸缎似的散到大腿。他仰头,松懈散漫地靠在门框上,合上眼睑,纤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衬得他鼻尖那颗小小的红痣有些颓废。
韩聃几人已经缓过劲,此时正在盘膝调整身体状态,勉强调整片刻后,他们睁开眼,看向祠堂门口。只一眼,便移不开视线。
怎么会有月折枝这么好看的人。
修士不食五谷,洗髓筋骨,因此美人不少,可即便如此,也难以找不出几个能跟月折枝比肩的存在。
月折枝实在是太出挑了,长相楚楚动人,身姿清雅挺拔,特别是那一截腰,细而蕴含劲力。
尚美之道,千古之风。
韩聃几人虽不好色,也免不得心动。
“看什么?”月折枝茫然抬眸,歪头朝他们看来,韩聃几人当即收回了视线。
“没什么。”
月折枝抬手碰了碰脸,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戴面具。面具戴久了,他也习惯了,以至于没有戴面具,他还察觉不到。
明明在一开始,他还能察觉面具丢了。
月折枝收回视线,他翻看乾坤袋,里面并没有面具。看来不在妖魔身上。月折枝沉思片刻,打了个响指,一根发带从乾坤袖中飞出,三下五除二束起满头乌发。
月折枝理了理束起的乌发,转身去之前老头按着他磕头的房间。
老头是恶鬼,按理说不可能带着他的面具一并离开洞府。
既然不是一并离开洞府,那他总会把面具丢弃在哪里,月折枝觉得,老头可能会把面具丢弃到按着自己磕头的房间。
月折枝轻车熟路,来到之前老头按着他磕头的房间外,他抬手就想推门而入,却发觉房间里有人。
刹那,月折枝心头一惊,一股寒气从背脊忽然冒出。
他退后两步。
再退后两步,退到门外几米处,月折枝才停止后退,他运转灵力,神识小心翼翼朝房间内探进。
房间内,容衍面无表情地擦天恒银剑上的污血。地面流着一滩黑黝黝的污血,方才在洞府外,已经杀死的魔物横尸于此,而魔物尸体旁,妖物影天瑟瑟发抖地跪在一旁,满脸恭敬。
月折枝见到房间内这个场面,愣住,妖魔不是死了吗?怎么死而复生了?死而复生也就罢了,为什么容衍杀了魔物,与魔物齐头并进的妖物还对容衍那么恭敬?
不应该恨得咬牙切齿吗?月折枝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妖物影天对容衍确实非常恭敬。
月折枝整不明白为什么,他心跳加快,有些眩晕,眩晕到一定程度,月折枝脑海里忽然闪过之前的疑惑。
为什么容衍的魔气会与应尊者那么相似。
难道
月折枝脸色苍白了几分,他小心翼翼收回神识,贴着走廊,扭头就想走。
转身却撞了个满怀寒松香,月折枝僵住,他缓缓抬头。
容衍握着天恒银剑,他白发用玉冠高束,黑色眼眸琉璃般清透。
“大师兄怎么过来了。”容衍嗓音淡淡,问道。
月折枝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他避开容衍看来的视线,小声道:“我过来找面具。”
容衍问:“找到了?”
月折枝贴着廊墙,退回两步:“没。”
“既然没找到,大师兄隔着门用神识扫一眼,便忙着走做什么?”容衍逼近月折枝,低声问道,他未握剑的手抚了抚月折枝散在耳边的发丝。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在明早六点,不用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你把我当什么了
容衍指腹带有薄茧, 抚动发丝时,擦过月折枝耳根,微冷。
月折枝心在跳动, 战栗感席卷四肢百骸,从房间内渗出的白烛光倒扣在布满灰尘的廊道,月折枝低着头, 目光在廊道上打转。
“进来仔细找找。”容衍道。
月折枝哪敢进去,他目光顺着廊道瞥了眼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妖物影天, 硬着头皮道:“此处想来是没有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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