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您老想的一样呗。”路鹤里笑嘻嘻地歪头。
老汪瞪他一眼:“给老K下毒的人是阿璧,泄露抑制剂化学成分式的是邵斯年。先把这案子结了。”
“结不了。”路鹤里丝毫不退, “泄露抑制剂化学成分式的不一定是邵斯年。”
老汪一拍桌子, 高声厉喝:“怀疑邵斯年的是你,现在说不是的也是你, 你找事是不是?”
“是, 我就找事了!”路鹤里声音比他还高, “我怀疑常明赫不仅向走私集团透露了化学成分式, 并且为了继续走私牟利,不想让M-IV型抑制剂通过临床试验大批量上市。很有可能,是他阻止邵斯年发布研究成果,将警方的侦查方向引向邵斯年,并且指示阿璧偷取笔记,现在甚至杀了他。”
老汪没来得及阻止他,路鹤里就斩钉截铁道:“如果他是小鬼,我有理由怀疑,常东炜上将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保不齐就是大鬼。”
听了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老汪缓缓吐了一口气,盯着桌面上的牌,沉默了好久,抬手拍拍路鹤里的腿:“别查了。”
路鹤里挑了挑眉。
老汪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舍不得自己这把老骨头,但你还年轻着呢,前途无量。”
路鹤里沉默一瞬,笑了,用脚尖磕了磕老王的椅背:“这案子江焕不是回避了么,我要是折里面了,您老的位子也不会后继无人,放心吧。”
“别犟。”老汪放缓了语气,有点安抚的意思,“邵斯年已经死了。”
路鹤里不领情:“死了才要查凶手。”
老汪:“他是自杀。”
路鹤里反问:“是吗?”
老汪:“他是你的嫌疑人。”
路鹤里一步不退:“之前他是我的嫌疑人,现在他是受害人。老子干警察,不查案,不如回家生孩子。”
两人对视良久,老汪叹了一口气。
“你一个Alpha,生个屁孩子。”老汪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你想查就查吧,但是别传唤常明赫,私下查。你不是跟他那个Omega是好朋友吗?通过私人关系查吧。”
“得嘞。”路鹤里得偿所愿,眉毛一下子高兴得飞了起来,跳下桌子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老汪,再求你个事。”
“别说。”老汪简直怕了他了,头皮一紧,向前伸出了尔康手。
路鹤里全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堆出一脸巴结的笑容:“我那份检查,能再给便宜两千字吗?”
“滚!”
老汪办公室传出一声响彻大楼的怒吼。
——
走在基地特别研究小组实验楼里,路鹤里一路收到了数不清的白眼。
他上次来这里,带走了邵斯年和顾梦生,结果第二天邵斯年就死了,而顾梦生受了惊吓,发了几天烧,到现在还没来上班。所有人看到他都是一脸晦气,避之不及。
常明赫站在办公桌前,冷冷问:“路大队长,这又是来抓谁?”
路鹤里笑眯眯地把买好的饮料放在桌子上,亲切道:“请你喝奶茶。”
“奶茶高糖高脂,还有大量的**和反式脂肪酸。”常明赫整了整自己的白大褂,把奶茶推开,“谢谢,下次别买了。”
路鹤里哈哈大笑,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拽过一个椅子坐下,在办公室里东张西望:“最近还在忙着搞M-IV型抑制剂吗?”
“这是机密,你最好不要打听。”常明赫冷冷道。
路鹤里一笑,仿佛非常随意一般,玩着桌子上的笔:“既然早就已经研究出来了,还骗老顾每天加那么多班干什么?”
常明赫忽地抬眼,精光一聚。
两个人一站一坐,目光交锋,空气暗流涌动,谁都不说话。
半晌,常明赫转过身,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路鹤里滑着老板椅,一个漂移停在他身边:“太拿我当外人了常教授,我是老顾的发小,咱俩算半个亲戚,有什么话需要跟我藏着掖着的?”
常明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沉声道:“路鹤里,看在你是梦生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
“愿闻其详。”
“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常明赫的语气说是忠告,不如说是警告,“你查也查不出什么,就算查出来了,也没有意义。总之,对你没有好处。”
查也查不出,查出来也没用。简单的一句话,每一个字背后的含义却都非常深沉。
路鹤里向前伸出三根手指头。
“第三个。常教授,你已经是今天第三个威胁我的人了。”路鹤里懒懒地笑起来,“要是按我从警开始算,大概就三百号了。”
常明赫冷冷地看着他,路鹤里挑衅地眉毛一扬。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那我就不拦你了。”常明赫拉开办公室的门,下了逐客令,“请吧。”
“心挺狠啊常教授。”路鹤里不起身,在他背后低声冷笑,转了转办公桌上邵斯年名牌,“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常明赫的脚步顿住:“什么意思?”
“我说,”路鹤里的手指从邵斯年的名牌上划过,弹了弹,“杀了他,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常明赫觉得非常荒唐的样子:“你在说什么,斯年不是自杀吗?”
“呵,”路鹤里摸了摸下巴,“我想请教一下,除了你,还有谁能让这个小孩隐瞒自己的研究成果,宁肯背锅也不供出你指示他去城东码头,甚至在你即将被暴露在警方面前的时候,”
路鹤里盯着常明赫,一字一顿,“心甘情愿为你赴死。”
常明赫看起来非常震惊:“你在说什么?”
路鹤里从兜里掏出一支走私船上缴获的抑制剂,放在桌上:“常教授,认识吗?”
常明赫拿起来研究了一会儿,猛地抬头:“M-IV”
“嗯哼。”路鹤里挑了挑眉。
“哪儿来的?”常明赫厉声问,甚至紧张地上前了一步,“这跟我们实验室的包装不一样。你哪儿弄的?”
“这该我问你吧。”路鹤里盯着他,“小鬼?”
“什么小鬼。”常明赫皱了皱眉,只顾着追问抑制剂的事,“你到底从哪里弄的!这是管制药品,而且还没有上市!”
他的神色不似作伪,路鹤里眼睛一眯:“你不知道我们前几天截了一艘走私船吗?”
“我在问你抑制剂!”常明赫一脸荒唐,“再说你们警方的行动我怎么知道?”
路鹤里心一沉,从转椅上站了起来:“常明赫,你认不认识阿璧?”
“阿璧。”常明赫没有立刻否认,而是认真想了一会儿,“没印象,他姓什么?”
“你可真会问。”路鹤里挑眉,“没有姓,就叫阿璧。”
“那我不认识。”常明赫摇头,“也可能见过,看了照片也许记得。”
路鹤里审讯经验丰富,常明赫的回答方式,不像是在说谎。
那,究竟是常明赫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反审讯高手,还是他自己的推测整个都错了?
路鹤里毫不掩饰自己审视的目光。
常明赫知道抑制剂研究已经成功,邵斯年的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一定有问题。
路鹤里观察着他的微表情,突然开口:“你知道有人在走私M-IV抑制剂吗?”
“什么?”常明赫一震,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抑制剂,“不可能,除了我们研究小组……”
他突然一顿。
“没有人知道抑制剂的化学成分式。”常明赫缓缓地说完了后半句。
路鹤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知道自己不能完全相信常明赫的话。能在半个晚上迅速反应、安排周密,把顾梦生有人证、有物证地从中央警队的审讯室捞出去,常明赫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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