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璧冷笑, “他也说我, 你怎么就对他客气?”
“别扯些有的没的!”江焕把车停在路边,开始联系警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自首的机会。”
“带柠檬挞来见我。”阿璧幽声道, “亲我, 抱我, 喂我吃,我就跟你自首。”
路鹤里一听, 连忙开始在自己怀里的打包盒里乱翻, 低声问:“哪个是柠檬挞?这个吗?”
“不用了。”路鹤里刚找到柠檬挞,就听江焕冲着车载蓝牙冷冷道,“不愿意自首,那就等我抓你。”说完就抬手按断了电话。
“卧槽。”路鹤里差点跳起来, 手指在车载屏幕上乱按,试图恢复通话, “给他柠檬挞啊!让他自首!”
“这是你的柠檬挞。”江焕伸手, 把路鹤里塞到自己面前的打包盒推回去。
“管他你的柠檬挞我的柠檬挞,能抓住犯人的就是好柠檬挞。”路鹤里敲了敲江焕的脑袋, 又把打包盒强行塞进他手里, “阿璧是走私集团的关键人物,赶紧给我弄回来。”
江焕瘪着嘴, 不接:“你没听见吗?”
“什么?”
“他让我喂他吃。”
“喂啊。”
“他让我亲他。”
“亲……”路鹤里卡了一下壳, “啊。”
江焕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推门下车, 开始在大街上暴走。“卧槽。”路鹤里赶紧推门下车,追上去,“你干什么去?”
“亲阿璧去。”江焕脚步不停,赌气道。
“这么急吗?”
江焕猛地顿住脚步,在路灯下盯着他:“学长,我亲别的Omega,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路鹤里愣了一会儿,“还是有点在意。别伸舌头。”
江焕一愣,脸腾地红了。路鹤里不自觉地用上了哄人的语气,拉着他的手腕往回走:“好了,为办案牺牲一下怎么了,多大点事?明天给阿璧送柠檬挞去,小兔崽子。”
“不去。他是我弟弟,我怎么能亲他?”江焕甩开他的手,怒道。
“那你就能亲老子?”路鹤里竖起眉毛,“都是为了办案,在夜店老子还不是让你亲了?”
江焕噎住,站在路灯下,胸口剧烈起伏。路鹤里看着他的眼神,莫名心烦意乱,摆摆手,转身就走,“不去算了。”
“在夜店,”江焕突然在他背后说,“不是为了办案。”
路鹤里的脚步顿了顿,但没停,江焕追在后面补了一句:“学长,你还不懂吗?我只想亲你,不想亲别人。”
路鹤里倏然停步,江焕冷不防撞在了他身上。发现路鹤里的脸色阴沉下来,江焕马上闭了嘴。
“姓江的,我再告诉你一遍。”路鹤里冷声道,“你他妈是个警察,别天天信息素上头。你看看你自己,从定州回来以后,脑子里还有别的吗?你的目标是罪犯,不是我。你倒好,罪犯都不抓了,在这跟我演什么痴情戏码。你当老子是高中生,跟你过家家呢?”
“我……”江焕想解释些什么,半晌,只是说,“我明天去抓阿璧。”
路鹤里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他的鼻子,
“姓江的,我看在临时标记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最好控制一下自己。要是控制不住,老子把腺体挖了,跟你一刀两断。”
江焕一滞。
路灯昏黄的光在他的眸子里闪动,良久,江焕喉结滚动,低声说:“对不起,路队。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路鹤里扔下江焕,自己打车回到家,到家已经快凌晨两点。
那些话,他是警告江焕,也是警告自己。标记期的短暂吸引,不过是镜花水月,幻境虚影,他不能允许江焕沉沦,更不能允许自己沉沦。这种放纵和沉沦的代价,谁都承担不了。
何况,目前比标记后遗症更糟糕的是,走私集团跟江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路鹤里隐隐觉得,江焕和其中的牵扯可能比表面显露的还要复杂,不管是什么形式的牵扯,江焕难逃干系。
想了半天,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坐卧难安,走到书柜旁,从里面的角落取出那只蓝色小心心的情侣马克杯,发了一会儿愣,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老孟。”
老孟在睡梦中被他吵醒,也是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路鹤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上次你说的江焕家的背景,还是帮我查一下吧。包括他的父亲,他家的四个养子,还有……”
“还有什么?”老孟迷迷糊糊地问。
路鹤里的目光落在手里的马克杯上,半晌才低声道:“还有江焕。”
“江焕本人吗?”老孟有些意外,“你们中央警队的政审那么严格,他不会有问题的。”
“查查吧。”路鹤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两个住址、两个手机号我都发你手机上了,他名下还有一家叫什么S的法餐厅,也查查。我在他车上安了车载定位追踪器,等会儿把数据发给你。哦对,他还有一张照片,好像挺重要的,我回头拍一下发给你,你找靠谱的图侦帮我做一下图片分析。”
“行吧。”老孟答应得不太爽快,“但是老路,你得告诉我,你不是真打算要搞他吧?我知道你俩不对付,但这江焕是个难得的警界人才,你要是因为一己私仇对他打击报复,这个忙我可不能帮。”
“老子是那种人吗?”路鹤里无奈道,低声,“老子是全世界最希望他身上没事的人。”
“呦吼。”老孟来了精神,“有新情况?”
“滚蛋吧。”路鹤里实在没有力气跟他废话。
挂了电话,路鹤里就变成猫咪,从窗户钻进了江焕家。江焕已经睡着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卧室很小,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连床头柜都放不下。路鹤里在屋里转了好多圈,也没有找到那张曾经摆在最显眼位置的照片。他只好竖起猫爪子,费劲地去扒拉柜子的门,翻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在简易书柜的最里面翻到了那张照片。路鹤里叼着照片偷偷溜回家,变回本体,拆开相框,刚想拍照,却突然发现照片的背后居然还有字。那字大概有些年头,墨迹很浅,已经有些模糊了,路鹤里凑近看了一会儿,才辨认出右下角的三个小字——氟西汀。旁边还有一个日期,2015年10月12日,算一算,竟然是7年前江焕刚入学那年。
路鹤里皱着眉头,用手机查了一下氟西汀,然后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
氟西汀,一种抗抑郁的药物,常用来比喻黑暗生命中的一束光。
路鹤里沉默半晌,把照片翻回来,盯着照片上那个模糊的人影。是警校的人,如果江焕跟走私集团的牵涉深远,这个会是A吗?或者大鬼?
他用手机给照片正反面都拍了照,然后把照片偷偷放回了江焕家。照片发给老孟,但是他没回复,路鹤里抬头看表,已经凌晨3点,估计睡着了。他心事重重地躺到床上,手机却叮咚响了一声。
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路鹤里,想不想知道我焕哥的秘密?】
路鹤里坐起来,盯着手机屏幕,很快,下一条就来了。
【敢来抓我吗?】
再下一条,是一个定位地址,市郊的鸣山风景区。
路鹤里回了五个字——「等着进监狱。」然后就下床,全副武装开门下楼。
打开门,路鹤里愣了。他刚才扔在江焕车上的那些打包盒,整整齐齐地码在自己家门口。
心神一晃,但路鹤里来不及细想。他把这些吃的挪进家里,就下楼了。
他没有叫江焕,也没有通知队里。老汪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他孤身犯险。同时,他也有一个小小的私心,万一阿璧说出什么对江焕不利的「秘密」,他不想让更多的人听到,他希望能在事态扩大前,帮江焕把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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