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头疼,沈初雪这个追根究底的性格还是一点也没有变。
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不想当沈初雪徒弟就不想当啊!
但江浪又不能这样说,只好清了清嗓子,然后冠冕堂皇地道,“不寂道君修为高深,乃修真界第一修士,水生天资愚笨,怕污了不寂道君声誉。”
沈初雪一本正经地回答,“本君不怕。”
“……”
江浪嘴角抽了抽,怎么一百年过去了,沈初雪还听不明白好赖话呢?
那这可怪不了他说话难听了。
江浪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直截了当地对沈初雪道,“其实是我听闻不寂道君不苟言笑、为人严格,而我生性外向,话多的很,不喜拜这种性格孤僻的修士为师,免得师徒之间性格不合,让彼此都不痛快。”
“……”
全场瞬间安静。
不寂道君又一次被拒绝了?
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下指出不寂道君性格孤僻……
虽然吧,不寂道君性格孤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整个修真界的人都心知肚明,但当众指出,并且对此嫌弃的,江浪还是头一个。
传闻不寂道君生性冷酷,前些年,混元派掌门江铎不过是当众对其出言不逊,不寂道君就险些一剑削了江铎的脑袋,幸好满场修士为江铎求情,江铎最后才保住性命,但江铎回北陆之后就一病不起,有传言说,江铎得了癔症,现在还疯疯癫癫的。
于是,他们都不由对江浪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可奇怪的是,沈初雪没有拔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更没有生气,只是站在那,望着江浪,什么都没说。
不知为何,他们竟然在不寂道君那高大挺拔的背影上看到了些只会在做错事的孩童身上才会看到的一丝不知所措。
江浪有些不耐烦,沈初雪还要这样站着不说话多久?
能不能不要耽误他拜师当哀牢山弟子?
就在他们僵持着的时候,闵修竹走上比试台来。
一直僵硬着的沈初雪抬眼看了看闵修竹,投去了个求救的目光。
闵修竹了然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师父,让徒儿和水生好好聊聊。”
沈初雪这才避到一旁去,华发柔顺垂落至腰,道袍随风飘扬,眼睛却不由落至一旁的江浪身上,袍袖下的手不知在紧张地把玩着什么。
闵修竹来到了江浪面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让人很是心生好感,“我们又见面了。”
江浪看着闵修竹,就不由想起来当年那个稚嫩而乖巧时常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心情就变得好了许多,嘴角也跟扬了扬,“嗯。”
瞧闵修竹这举止翩翩有礼的样子,一看就没长歪。
不像沈初雪,本来就够歪了,现在更加奇怪了。
闵修竹眼睛亮亮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扬,温柔地对江浪道,“水生,师父他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性格温和,很好相处,若不然,你先随师父到春山谷中生活一段时间,如果你最后觉得还是不合适,再寻一位合心水的长老拜师如何?到时候,师父他绝对不会阻拦。”
闻言,江浪还没有回答,沈初雪倒先皱起了眉,朝闵修竹投去了一个不悦的目光。
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说,他不允许。
闵修竹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劝道,“师父,你不能逼人家选你。”
“……”
沈初雪终于挪开目光去。
这意思就是,他知道了。
闵修竹都这样说了,更何况,闵修竹也住在春山谷,江浪也好接近。
江浪这才点了点头,“嗯,那就这样决定。”
沈初雪没有再望来,只是周遭的气压稍微松懈了些,没有那么令人喘不过气来了。
他在开心。
第140章 本君可真是个令人生厌的人
比试大会结束最后只留下三人,江浪、江远思以及另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黑皮健壮少年。
江远思没如愿,只能拜入安澜道人门下,从头到尾,那张脸黑的比隔壁黑皮兄弟还要黑。
黑皮兄弟叫李二牛,来自土沟儿村,生性爽朗大方,拜在了同样性格豪迈的武清道长门下。
李二牛一把搂着黑着脸的江远思,笑嘻嘻地开玩笑道,“哈哈哈哈,俺第一次碰见比俺还要黑的!我们俩真有缘!”
江远思,“……”想死!
武清道长打量着江浪,越看越满意,扭头就对一旁的沈初雪道,“初雪,回头这个小子若是不喜欢你,你把他送师叔这边来,师叔觉得跟这小子有缘!”
江浪随声望去,只看见一个留着胡子、体型彪悍、道袍都几乎要被撑破的中年男子。
这个武清道长听说是哀牢山上一大奇葩,之所以说是奇葩,是因为据说他上山两百年,犯了道规数千条,就连赏罚长老华清道长看见他都是头疼的程度,但人家偏偏武力值高到离谱,所以这才还没有被逐出哀牢山。
江浪还挺喜欢和这种人相处的,不由有些心动。
结果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江浪笼罩。
挡在他身前的沈初雪一脸冷漠地回答武清道长,“不给。”
说完,一股带着木香的灵力缠上江浪腰间,竟直接拽着江浪走了。
江浪,“???”
武清道长在后面骂骂咧咧,“哎,这臭小子,怎么脾气越来越臭!”
安澜道人推了推武清道长,没好气地道,“你闹他干什么啊?你不知道他听不懂玩笑话吗?”
“我也没开玩笑啊!”
“那就更加不行了,初雪看上的人,你也好意思抢?”
江浪,“……”
他怎么觉得这话这么有歧义呢?
闵修竹不过走了一会神,等回过神来,一看,他师父竟直接用灵力绑着他的新师弟走了。
闵修竹吓得魂都快要没了,连忙追了上去。
此时,江浪黑着脸看着走在他前面的那个高大身影,而他依旧被灵力控制着跟着沈初雪走,他忍不住出声。
“停下。”
沈初雪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未曾停下。
江浪怒意升起,不耐烦地再度道,“停下,我不喜欢这样。”
沈初雪终于停下,收起灵力,犹豫着朝江浪伸出手,“为何不喜欢,还是要本君牵你?”
江浪都不知道沈初雪的脑回路为什么这么山路十八弯,皱起眉,直截了当拒绝,“不要。”
凭什么沈初雪觉得他想要牵手?
沈初雪怔了半晌,眉心堆起一座小山丘,再度认真地问道,“为何?”
江浪对沈初雪的耐心已经用之殆尽。
他是不恨沈初雪,但不代表他可以忍耐沈初雪。
江浪冷冷地道,“你怎么这么多为何?不寂道君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或许他无礼些,沈初雪就放弃让他当他徒弟的想法了。
可江浪都这样说了,沈初雪也不过是迟疑着将手收回去,眉眼间毫无怒气,他想了想,袖袍垂落遮住微微发颤的指尖,慢慢地道,“本君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知道,只能问。”
江浪气得脑仁疼,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候,闵修竹及时出现,打断了他们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师父,您先回去,徒儿会好好送水生回春山谷去的。”
沈初雪没有理闵修竹,修长而骨节均匀的手掐了个剑诀,“初出茅庐”骤然出鞘,落至江浪脚边。
闵修竹太阳穴突突乱跳,那样子就跟看见亲戚家的熊孩子又在调皮捣蛋一般,无可奈何地道,“师父,您的“初出茅庐”不愿载旁人,水生他没办法同您一块回去。”
沈初雪就跟没听见一样,没收回“初出茅庐”,而是望向江浪。
目光带着些许询问。
江浪往后退了退,站在了闵修竹身旁,“我跟修竹师兄一同回去就行,多谢不寂道君好意。”
沈初雪愣了一会,然后迟疑着把剑收了回去,拂袖踏风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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