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二天,沈初雪在苗越越腰间看到了他送的那条剑穗。
浪花坠子随着白色穗子在苗越越腰间轻轻摇晃着。
沈初雪先是茫然,然后便是笑了出来。倒是凑巧。
他昨天刚送了江浪一条剑穗,第二天,苗越越就买了一模一样的。
这时候,苗玲玲过来了,她也看见了苗越越腰间的剑穗,便问苗越越剑穗哪里买的。
苗越越无奈回答,“哪里是买的?我昨天看江浪手上拿着这个小东西,我见做工还挺精细就打听了一下,谁知他就送我了。”
“这么舍得?”
“是啊,我也这样说,不过他说他不喜欢这条剑穗,留着也没用。”
不远处,沈初雪静静地站在那,自虐一般听完全部话,双脚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浑身上下像是被刀剜一样,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原来,礼物被随意转赠他人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情。
沈初雪这才意识到曾经的他多么的过分。
沈初雪心里快要难过死了。
可当他看见江浪和段厌一块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整理好情绪。没关系的。
他只是没选好礼物。
下次,他重新挑选就好。
第171章 我又不喜欢他了
夜深雾气重了些。夜风吹入房间段厌安静地坐在床边,抬眼望着窗外在狂风中摇曳的竹子。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是江浪端了药进来。
“把药喝了,还温着。”
江浪端着药走到床边放下,又起身去关窗户。
段厌望着江浪的背影,思索了良久,然后才鼓起勇气道,“江浪,我有话想对你说。”
江浪动作一顿。
段厌很虚弱,脸上和身上都是伤,他垂下眼眸,手指攥着身下的床单,道,“我怀疑,当年天灾地裂一事,背后主使,并非只有落星渊一人。”
闻言,江浪将窗户关上,转过身来,一言道穿,“是穆清风?”
段厌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浪,“你怎么知道?”
江浪走过来,搬了张椅子在段厌对面坐下,解释道,“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你身上闻到了一种异香,我刚开始还以为那是你熏香的味道,不过,待我向你讨来熏香,闻了才发现,虽然像,但却不是,准确来说,你给我的熏香中还少了一味香。”
“我一直查了很久,直到前段时间,我才发现少的那味香是穆清风身上的竹香。”
“因为穆清风爱竹,所以住处都种了竹子,长年以外,身上就会沾染上竹香。”
“所以,我猜想,你当时肯定是见过穆清风的。”
段厌听完江浪的分析,一下子笑了,“你总是很聪明。”
顿了顿,段厌便继续解释道,“当初,我和落星渊合作的时候,有一次议事,穆清风也来了,但穆清风从头到尾也没有参加我和闵星渊的话题,不过,看起来,落星渊对穆清风有畏惧之意,在下决定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朝穆清风那边看一眼,似乎在看穆清风眼色。”
江浪难以理解,“可那时候,穆清风不过是穆家无权无势的二少爷,落星渊可是闵家家主,为什么落星渊会畏惧穆清风?”
段厌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觉得这个穆清风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发现,落星渊生前一直和穆清风私下有联系,我猜测,穆清风也参与策划了当年引发天灾的事情,只是,穆清风很谨慎,我一直找不到证据。”
想到这里,段厌眉头不由皱起。
江浪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把手,若有所思,“前段时间岐山的山神事件,似乎也是穆清风一手策划的。”
闻言,段厌脸色一变,“穆清风到底想干什么?”
“不清楚。”
江浪摇了摇头,敲扶手的动作停下,眼神一点一点深邃阴沉下来,“但这件事,我会查明白的。”
虽然他并不怎么关心穆清风目的是什么,但,穆清风设计他,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段厌看着面前明显在压制杀气的江浪,心中感慨江浪性子似乎越来越冷了。
犹豫了半晌,段厌还是忍不住问江浪,“这件事,你要告诉沈初雪吗?”
江浪有些不解地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他?”
段厌有些愧疚,“我知道,当年沈初雪因为天灾一事对你有误会……”
至今段厌都觉得是他当年做错的事,逼得江浪走上绝路,最后才会惨死于沈初雪手上。
所以段厌为此愧疚了百年,每一个日夜,他无时无刻不在懊悔。
江浪却是不以为然地道,“告诉他,事情会有所改变吗?”
“更何况,他误不误会我,我一点也不在意。”
江浪语气淡然,毫无半点波澜,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我又不喜欢他了。”
段厌听出来了,江浪是真的不喜欢沈初雪了。
当然,他明白,江浪之所以放下,是因为沈初雪设计了他。
而江浪,向来爱恨分明,他不会允许别人欺骗他,更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
所以,沈初雪出局了。
他也早就出局了。
此时,窗外突然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怎么还下雨了?我房间窗户还没有关……”
江浪闻声嘀咕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拍了拍段厌肩膀,道,“快点把药喝了,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段厌点了点头。
江浪这才起身离开。咯吱房门关上一阵大风吹过,骤然吹开了没关好的窗户,绵密似针的雨掺杂着风刮入屋内。
段厌抬了头,朝窗外瞧了一眼。
夜色中,那个身材高大的道君低头立于雨下,夜色昏暗,难以窥清道君表情,细密的小雨落在他身上,他双肩和背脊却宛如不堪重负地弯了下去。
“听到了吗?”
段厌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你出局了。”
沈初雪并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是在沉默良久,才声音发颤地问道,“当年天灾,并非他所做?”
段厌点了点头,疼得闭上眼去,“是,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是我们设计了他,将他拉入了局。”
得知真相,沈初雪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脚离开。
但他每一步似乎都极其沉重,走得很慢,佝偻着后背。
沈初雪一直走到江浪房间窗外。
江浪已经熄灯了,窗户紧闭。
沈初雪将气息藏匿的严严实实,不敢漏出半点,红着眼眶颤颤巍巍地抚上那紧闭的窗户。
江浪的气息包裹着他,沈初雪再也承受不住,心脏骤然裂开成无数份,他捂着剧疼的心脏,摇摇晃晃地弯下身去,跌进泥地里,无声地痛哭着。
所以,他之前都对江浪做了什么?
他不信任江浪,不听江浪解释,一意孤行地给江浪定下数之不尽的罪行。
而他如今,竟然还在奢求江浪原谅他?
他是多么的愚蠢而且无能?
沈初雪几乎要痛到死过去,不得不像只煮熟的虾一样蜷缩在墙角。
他浑身浸着雨,翕动着苍白的薄唇,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呼唤着那个早深深烙印在他心上的名字。
“江浪……江浪……”
长夜漫漫,雨却未停。
无人知道,沈初雪心中也下了一夜的雨。东方初白沈初雪醒得很早,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然后放轻了脚步离开,生怕吵醒仅仅只有一墙之隔的江浪。
但他不知道,早在半个时辰前江浪就醒了。
起来练剑的江浪推开窗户,这才发现浑身湿透像个孩子一般蜷缩在墙角昏死过去的沈初雪。
他面无表情地重新关上窗户,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提剑出门练剑了。
第172章 去北陆
段厌的伤很严重,需要静养至少半年才能恢复成原来的程度。
上一篇:玄学菜鸟成了农学教授
下一篇:无限游戏通关后,我在西城送外卖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