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没反应,闵温韦朝外面望去,大声喊道,“来人!”
结果,无论他怎么呼喊,始终都没人进来。
那小厮也没个反应,挺淡定地在他面前停下,慢悠悠地道,“闵老爷是在喊门口那几个侍卫吗?”
小厮嗓音稚嫩,似乎只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
闵温韦一愣,抬头望去,只瞧见一张普普通通,但很清秀稚嫩的脸。
还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小厮继续道,“如果是,那闵老爷就别白费劲了,他们现在正睡得香呢,何苦扰人清梦?”
顿了顿,他似乎又担心闵温韦会浪费力气,非常贴心地告知,“哦,管家现在也在门口躺着呢,虽然是木甲人,但总得休息休息的。”
闵温韦神色瞬间紧张了起来,管家是他这些年最为得意的作品,就连闵家人都未曾发现,而就这样被面前这个从未见过的青年轻而易举地发现了。
闵温韦察觉到了危机感,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到棋盘底下的开关处。
“我劝闵老爷还是别声张为好。”
小厮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拿出几张符纸轻轻放到棋盘上,“要不然,闵老爷做的那些事恐怕要东窗事发了。”
看见那几张黄符,闵温韦表情如石头一般僵住,动作骤然一顿,最终还是缓缓把手放下,沉声问他,“你到底是何人?”
小厮却是笑了,“怎么不过半年,闵老爷就认不出我了呢?”
闵温韦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回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我实在不记得我何时见过阁下。”
小厮勾唇一笑,“没关系,闵老爷不认得我,必定认得创造出我的人。”
闵温韦一愣,小良往旁边站去,让出一条路来。
一修长身影踏着晨光,大步走入屋子里来,黑色劲装随风飘扬,格外潇洒。
待看清楚那人容貌,闵温韦当下脸色大变。
第106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冷风灌入屋里来望着此时坐在他面前的人,闵温韦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似被冻住了一样,僵硬到难以动弹。
他的确已经半年没见过这个人了。
但,这个人,半年来,他没少听见其消息。
蛊风堂堂主重现江湖,在南疆大杀四方诸如此类的消息他没少听。
而现在,这个一直活在传闻中的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闵温韦多少有些心慌。
更让闵温韦没想到的是,刚才一直与他交谈的青年原来是木甲人。
刚才他和这个青年面对面交谈这么久,竟然也没有发现这是木甲人,要知道,木甲人做的再好也是会有瑕疵的,例如他所精心研制多年的管家,虽然与常人无异,有思维,能言语,但终究反应会稍慢些。
但这个青年,反应很快,就连表情都惟妙惟肖,丝毫看不出来半点木甲人的痕迹。
只见江浪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神色淡然冷静,看不出来半点情绪。
闵温韦难以分辨江浪所来目的是什么,目光触到棋局上的那四张符,闵温韦心脏像是被什么勒住了一样,犹豫着率先开了口,“江公子,已经有半年未见了吧?”
江浪点了点头,放下茶杯,眉眼带笑,一如既往的清俊,“是啊,都半年没见了,闵老爷又见老了。”
闵温韦有些勉强笑了笑,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自然,老夫又比不得江公子修为高深,连容貌都未曾有变化。”
江浪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闵老爷,您若违心事做的少些,也不至于短短半年老成这样。”
闵温韦脸上肌肉一僵,眼皮子都跟着抖了抖,但,闵温韦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狐狸,强装着镇定问江浪,“这符,江公子是从何处取到的?”
“不就是柴房,闵星渊尸体旁边的四具尸体上。”
江浪听出闵温韦语气中的装傻充愣,觉得有些好笑,道,“倒也是难为了我,同行的还有沈初雪,要在沈初雪眼皮底下玩花样,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
闻言,闵温韦脸色一变。沈初雪也在?
他就知道不能留沈初雪在闵家,所以才让管家早早地送走沈初雪三人。
但没想到,沈初雪怀疑他竟然怀疑的如此的快。
“放心吧,这几张符,沈初雪都没瞧见。”
江浪拿起棋局上的其中一张符,眯着眼瞧着上头龙飞凤舞写着的咒文,一脸似懂非懂。
闵温韦感觉心好像悬在了喉咙里,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一样。
直到江浪把玩着手上的符,轻飘飘地道出一句,“不过,闵老爷这个镇煞化阴阵布得不错啊!寻个阴气最重的地方,以符引阴,最后再以四尸的阴气压制落星渊的怨气,这样,落星渊就无法化为厉鬼寻你报仇了。”
闵温韦心头一颤。
江浪继续道,“只是,你还不够狠,没往闵星渊尸体上钉散魂钉,打的他魂飞魄散,若他侥幸逃过镇煞化阴阵,怕是会夺舍回来向闵老爷您索命呢。”
闵温韦已然有些坐不住了,目光闪烁,后背都一片冰凉,“江公子,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浪觉得和这老狐狸聊天就是费劲,也懒得继续陪这个老狐狸玩隔着窗户纸聊天就是不戳破这套,直接开门见山,“闵老爷,您在我面前何苦继续装呢?实不相瞒,我此番来镜月域,就是为了杀落星渊的,但我赶到镜月域的时候,已经有人替我动手了,我只看到了落星渊和李管家的尸体。”
闵温韦眼神微变,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江浪,“是你把落星渊和李管家挂在闵府门口的?沈初雪也是你骗过来的?”
江浪冷笑,对闵温韦的话并不做回答,只是语气嘲讽的轻飘飘道,“闵老爷这门户确实该好好清理清理了,好好一家,怎么就出了这种连自己儿子都送去当祭品的牲畜呢?”
听到这里,闵温韦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怒目圆睁,再也忍不住,激动地一拳重重砸在了棋盘上,气愤到咬牙切齿,沙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吐出,“畜生!原来当年那件事真的是他和李管家背后勾结!”
“那可是他亲儿子啊……”
江浪不以为意,“亲儿子又如何?为了野心,落星渊连美娇妻与闵家上下百口余人的性命也能舍弃,更何况区区一个儿子呢。”
闵温韦难以维持住理智,颤颤巍巍地低下头去,苍老的手紧紧地攥着棋盘的一角,就跟要生生捏碎那棋盘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开口,声音像破风箱一样难听。
“前几日,我得知宝儿与修竹中了毒才赶回来的,但我没想到,我无意间撞见落星渊与李管家的对话,李管家不仅没有死,他们还合起伙来,给闵家上下都下了一种叫百足蛇毒,打算在毒死闵家上下以后将罪名嫁祸在你身上……”
“我怎么都没想到,落星渊这个畜生,竟然连宝儿和修竹都不曾放过!”
“我一气之下,就杀了落星渊和李管家,没想到,竟然被你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江浪听着倒不觉得意外,毕竟,能这么痛恨落星渊的,也就只有闵温韦了。
说到最后,闵温韦已经满脸红光怒色,声音都在发颤,“我从来不怕被世人所知我杀了自己女婿,唯独担心我家宝儿和修竹知道他们一直所爱、所信的人竟是这种畜生!”
闵温韦话锋一转,抬眼幽幽望向江浪,眼神里带着些威胁之意,“所以为了守护他们,老夫哪怕拼上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江浪听出闵温韦话中之意,知道闵温韦这是误会他的来意了,不由笑了笑,“闵老爷,您不必如此紧张,我不是来戳穿你的,要不然,我就不会趁着沈初雪不备藏起这几张符了。”
闵温韦皱眉,“那不知江公子特意前来是何用意?”
江浪慢悠悠地抬手拿起手边棋罐的白子,魔气从袖袍涌出,裹住那颗白子,已然白子变成了黑子,他不紧不慢地将棋子落在前面的残局上,瞬间推翻白子赢的局面,淡淡地道,“偷天换日,挟天子以令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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