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祖淙心脏咯噔了一下,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几下,点开。
入眼红色的字体全都是白锦一的号码。
张祖淙屏住呼吸,点开信息,有林助理也有白锦一的。
【张祖淙滚回来了!】
他勾了勾嘴角,信息越往下看他的心脏越痛,白锦一没说什么就一直发着【张祖淙】三个字。
张祖淙弯下腰用脑袋抵住手,深吸了一口气,点开微信,跟短信不一样微信只有短短几条。
可却让张祖淙的脸色猛的变得苍白,睫毛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淙叔叔,我不跟沈九洲好了,你回来吧......】
【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我怕……】
【我知道你在哪里了,我来找你。】
这句话的配图是一张机票。
而最近一条信息是半个小时以前,只有一张图片,图片的内容是离他不到一公里的桑耶寺。
张祖淙紧紧抓着手机,看着照片里白锦一的影子,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通红一片,心脏狠狠的收缩着。
他的白白,找来了......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明天就能碰上了〜让我们为狗淙祈福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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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你这个懦夫!
在没有一点儿线索,跨越了大半个中国,风尘仆仆的找来了。
这种心灵的震撼是这辈子少有的。
张祖淙抓起外套冲了出去,他甚至都没有打车,就像一个十七八岁冲动且没有理智的男孩。
虽然是夏天,可是桑耶寺毕竟靠近雪山,所以还是会冷。
路上人来人往,他却好像没有看到,眼底只有一个目标和目的。
一公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刚好足够让张祖淙气喘盱盱。
他一口气跑到离桑耶寺还有二十来米开外,脚步渐渐的听了下来。
他看到了牵制住他生命的根,那样青春盎然,生机勃勃。
让他已经死灰一片的世界重新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生迹。
白锦一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体恤站在寺庙的台阶上,寺庙里的银杏树的枝丫伸出墙来,完美的庇佑在他的头上,初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的缝隙洒在了白锦一的身上。
既好看又神圣。
张祖淙的灵魂毫无防备的受到重击,他的呼吸哽咽了起来。
想哭。
脚下沉重得抬也抬不起来,只能傻站在那里眼睛赤红的看着他的男孩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
白锦一看到张祖淙的时候,眼睛模糊了一片,这段时间找不到他的而假装坚强,压抑着的迷茫无助和害怕委屈都在这一刻倾盆而出。
他嘴唇颤抖了两下,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死死的压住即将决堤的眼泪。
二十米的距离他走了许久,最后落在离张祖淙还有一米的距离的时候,他瞪着张祖淙的眼睛,声音又凶又抖:“藏啊!你怎么不藏了,老混蛋......”张祖淙看着白锦一身上穿着的短袖,被冻开裂了的脸颊,因为缺氧而发青的嘴唇,还有......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显露出来的委屈。
都在向张祖淙传达着白锦一这一路来多么的辛苦和不容易。
心脏就像被人握住两端用力撕扯着,剧烈的疼痛只给他留了能呼吸的力气。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胸口,也疼。
喉咙里突然满出来一阵血腥味,他动了动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僵着手把外套往白锦一身上套,哑声道:“对不起......”张祖淙的气息瞬间包裹着白锦一,听着张祖淙的道歉,他突然扯下衣服砸在地上。
压抑的情绪终于到了爆发点,他撕心裂肺的控诉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不就是比我大了十二岁吗?你占什么便宜?凭什么替我规划好我的未来?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以为你这样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吗?”
“你这些安排所谓的对我好对我来说就是一堆狗屁!你要死就去死啊,做什么要让我知道,知道过去四年前你不是要杀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要死掉了,你就是想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你,痛苦的活下去是不是?!!!”
白锦一嘴唇剧烈的颤抖着,鼻翼肉眼可见的煽动。
“仗着大我十二岁就狂妄自大自私自利......”一大堆控诉字字泣血,全部砸向张祖淙,他呆在原地,看着伤心崩溃红着眼睛,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白锦一,胸腔无比酸涩。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哑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留那些东西,你可以把那些话全部忘记......”他说着就说不下去了,都已经看过了听过了又怎么可能全部忘记,而且他看到白锦一......哭了。
张祖淙愣在了原地,伸出手想抱又不敢抱,只能心疼得直抽气。
白锦一看着张祖淙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和凹陷下去的脸颊,抬起手用手心抹着眼泪,道:“如果我忘记了,那你呢?你怎么办?偷偷摸摸的看着我和沈九洲在一起快快乐乐,阖家幸福,自己却只当连一张祈祷的吊牌都不敢挂的懦弱鬼和等死的可怜虫吗?你真的甘心吗?”
怎么可能甘心?
张祖淙的眼睛一片模糊,呼吸早就乱了,再也忍不住一把把白锦绣单薄的身体揉进怀里。
这个小他十二岁的男孩他从八岁开始养,早就刻在他灵魂融进他的骨血里。
他们互相相爱,可是甜蜜的日子却没有几天,大半时间在“死别”中和煎熬仇恨中度过。
每次以为苦尽甘就来了,可前方等着他们都是一断接着一断,一断比一断痛苦的磨难,还没熬到甘来,所以叫他怎么甘心?
他不甘心,他比谁都不甘心。
可他能怎么办?他的生命即将到了终点,可他的男孩余生好长的路要走。
比起不甘心他更害怕他的男孩一个人度过余生几十年,没人保护受人欺负......白锦一感受着张祖淙的体温,他迟迟没有上手环抱。
他嘴里一直低声骂着,眼泪鼻涕把张祖淙的衣襟全部浸湿。
鼻子堵着鼻涕实在不舒服,他便不管不顾的用力擤在张祖淙的衣服上。
场面没有半点偶像剧该有的那般好看,可是却比谁都扣人心弦。
两人抱在寺庙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锦一一直哭着,到最后眼睛已经肿得快挣不开了,才逐渐缓了下白锦一把张祖淙的手牵起来放在胸口,声音沙哑:“淙叔叔,就算你自己能忍受那种痛苦,可是我知道可是知道了,你忍得了,可我不忍心。”
“我爱你,你的一举一动的牵着我心脏的健康,你难过我就心疼,我也想忘记,可是我的本能忘不了,爱你成为了我的本能,不能受我主观控制。”
“哪怕我觉得我再恨你,我都做不到不爱你。”
张祖淙时隔四年,再一次从白锦一的嘴里听到爱,眼泪崩不住掉进了白锦一的衣领里。
不管了。
管不了了。
就算他只有半个月,哪怕只有三天的时间。
那也要狠狠的爱三天。
张祖淙抱紧白锦一,哑声道:“我错了,原谅我吧,好不好?”
白锦一埋着头,不说话也没摇头点头。
张祖淙却不在意,道:“我本来已经想着放弃......”话还没说完腰上就被白锦一狠狠的掐了一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笑了笑道:“可是你来了,我就做不到再一次鼓起勇气去放弃了。”
张祖淙深吸一口气:“所以白白,你可要想好了,我随时都可能陷入昏睡再也醒不来,就像你说的我自私得很,我就不允许你再出去找二婚了。”
白锦一抿着唇,眼神有些黯淡,他们之间还有更大的坎需要跨,甚至还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跨不过去。
小半晌之后,道:“我们回去治病。”
张祖淙愣了愣,心再一次抽痛,哑声道:“听你的。”
张祖淙带着白锦一回到了旅馆里,把白锦一脱干净塞进浴室里,然后从箱子里找出一套厚实的衣服。
他看着白锦一脱在地上的体恤和牛仔裤,眼底还是心疼,也有不解,不知道白锦一从哪里知道自己在西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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