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这二十四个点,这是他唯一所能作出的反应。
乔以棠开始解说:“这是由U国数学家、心理学家和人际关系专家一起设计出来的公式,用于判断感情关系,F代表对对方的好感,Ch代表对方的魅力,P代表看到对方时性激素的分泌量,表现为自己的兴奋程度……”
陆景表情逐渐空茫,乔以棠顿了顿,长话短说:“总之就是我代入数值后,得到的结果是6,这是一个趋近于临界点的数值——”
陆景:“……”
他是谁?他在哪儿?为什么他要想不开跟理科男聊午夜情感?!
“行了,我信你没有喜欢的人了。” 陆景头疼地按着额头,示意乔以棠收好稿纸。
再说下去他怕乔以棠函数图像都要画出来了!
看着陆景一脸痛苦,乔以棠问:“你不舒服吗?”
陆景没好气地给了他一眼,“怪谁呢?聊个天还扯公式!谁要跟你聊公式啊!”
乔以棠又笑了,朝他伸出双手。
陆景往后一缩,警惕地看着他那伸长的俩爪子。
乔以棠说,“过来一点,我给你按按。”
“干嘛呀!”陆景别扭地拍开他,“按什么按!”
乔以棠温声哄道:“很舒服的。”
陆景看了他一会儿,半信半疑地将头凑上去。
两个阳台相距一臂之遥,有了陆景的配合,手长腿长的乔以棠不费吹灰之力就碰上了他脸。
乔以棠双手从陆景脸颊拂过,食中二指并拢,在太阳穴处轻轻揉压,力道不轻不重,控制得刚好。
山野间远离喧嚣,万籁寂静,连夜风也温柔了起来。
陆景下巴磕在交叠的手臂上,双眼微阖,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将睡不睡之际,突然听到一声:“景哥,抬头。”
陆景刚睁眼,就被乔以棠捧起了脸。
他长睫微颤,深蓝的天幕上,无数伶仃亮点熠熠组成的银带从天空横穿而过,繁星闪烁,这些光年之外的点点斑斑,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恒古隽永。
“好漂亮——”陆景忍不住赞道。
“嗯。”
不消停的跨年夜,终是在午夜时分完美落幕。
万千点烁是幽远宇宙的午夜魔法,施下了祥宁的魔咒。
陆景仰望着星空,夜色太美,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乔以棠垂眼看着他,眼里像是盛了一潭温润的泉水,他用视线代替双手,从陆景那双逶迤多情的眼睛上浅浅地拂过,滑过笔挺的鼻梁,落在他微张的嘴唇上。
“Ch和P,”他心想,“都是10分。”
星野无垠,乔以棠把陆景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手指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蹭了一下。
他说:“把温柔放好,留给值得的人吧。”
【作者有话说】:
【注】粤语,拍拖=谈恋爱,这个好像前面注释过;
公式:爱情={[(F+Ch+P)/2]+[3(C+I)]/10}/[(5-SI)2+2] ,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百度一下哈哈哈哈~;
“把温柔放好,留给值得的人吧”这句话的大意是我在哪儿看过的然后忘记出处了,写到这儿突然就想起来了,觉得超符意境,就用上了。
这章就是前面我说过的一边码字一边姨妈笑的那章,我自己反正是被他们甜甜甜甜甜甜晕了~看吧~我们小乔,也是很温柔哒~
第44章 感动中国之父慈子孝?(不是
那晚的梦境,干干净净。
睡得好,起得早,第二天天没亮,陆景就独自背着画板往山里跑。
从小镇上晃荡过去,踏着晨间湿气浓重的青石路,从街头走到街尾,他将每一栋楼、每一块砖、甚至墙缝里头的青苔野草都细细观察了一遍。
这种设计,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方舟凛口中的“全国复制黏贴版古街”。
陆景撇嘴,拍掉从石头墙上抠下来的碎泥块。
天光微漾,陆景沿着小路,溜溜达达地来到小街尽头,那边依然脚印斑驳,他拨开灌木,小心地跨过繁密的矮植丛,沿着脚印往山林深处走。
这里的山林尽可能地保留了原貌,山里有峡谷和温泉,泥地上印着的脚印往同个方向延伸,踩出了一条迂回曲折的小道。
天边渐渐泛了白,小道一路往下延伸,陆景走了挺长的一段,前方湿气愈发重,隐约可闻汩汩水声。
陆景这才露了笑,加快步伐往前走。
他还背着画板和工具包,矮丛间穿行总有枝枝杈杈烦人,走了一路勾一路,实在是不胜其烦。前方白气飘来,足下泥土愈湿,灌木渐稀,就在前方豁然开朗、陆景面露喜色时,蓦地脚下一滑——
哗啦一声,他跌坐在泥地里,惊出一身虚汗。
幸好天冷穿得厚,又有靴子护踝,就是情急之下一阵乱抓,被枝杈刮破了手心,幸好,问题不大。
他松了口气,扶着树干慢慢起身。
摔过一跤后学乖了,他把掌心沙土轻轻拂去,扯出衣袖来裹住手心,才继续往前,小心地选着平坦些的地方下脚,一步一步,最后终于见着那片仙气袅袅的谷底温泉。
天色大亮,陆景站在画板前,很随意地涂抹着颜料。
视觉抓取到的图像映在脑中,像虚渺的雾气骤然凝华,思维空前清明。
铬绿与沥青,是明度朦胧的泉水;茜素和赭石,是湿气逼人的山石;靛蓝拌白,是悠远的天色……
灵感像山谷里的泉水,自地缝里源源不断地涌现,陆景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一笔接一笔,皆无需犹豫,下手就是恰到好处的线条。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过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陆景终于停下手中画笔,抓着肩膀捏了几下。
“休息一下吗?”
猝不及防,身后突然冒出乔以棠的声音,吓得陆景颜料盘差点飞出去。
“你能不吓人吗!!”陆景转身怒道。
“是你太专注了,我都到挺久了。”乔以棠说着,从岩石上跳了下来,从包里掏半天掏出个保温杯来,“来,喝水。”
还体贴地把水倒在杯盖里递了过来。
小崽子!
陆景瞪了他一眼,才仰头喝水。
温热的液体沿着食道下肚,甘甜中带着淡淡的药香,将暖意带遍周身百骸,陆景就像一只刚从冬眠里苏醒的松鼠,舒服得尾巴都蓬了。
“你煮的什么?”陆景问。
“灵芝枸杞……唔——好像还有黄芪?”乔以棠说,“香婶配的。”
香婶忙上忙下准备了一大堆吃的用的,连带乔以棠的,全塞那几口大箱里了。
以往陆景出行,香婶总担心他吃不下睡不好,每次都恨不得亲自跟着去,现在有了乔以棠,她可算把心安回了肚里。
陆景喝完一杯,摸了摸肚子道:“饿了。”
就见乔以棠变戏法似的拿出保温饭盒,“给你带了燕麦粥。”
接着摸出个鸡蛋来晃了晃,“还有这个。”
然后又递来一次性手套,“将就一下。”
陆景:“……”
你是哆啦A梦吗怎么什么都有!!!
陆景坐到乔以棠身边,就着乔以棠盛出来的燕麦粥慢慢啃水煮蛋。
乔以棠怕白煮蛋没味儿他咽不下,带了酱油来给他蘸着吃。
陆景被他这般周全伺候得有点麻木。
“你吃了吗?”
“吃了。”乔以棠蹲下来给他拍裤腿,“怎么画个画也能整出一身泥?”
那口气就跟家长看到自家干净漂亮的孩子外出滚了一身泥似的。
陆景咽下最后一口鸡蛋,朝乔以棠伸出了手,“摔了。”
乔以棠帮他脱了一次性手套,注意到他用衣袖遮住了半边手掌。
袖子挽上去,现出细碎的擦伤,都已结了痂。
这种伤对乔以棠自己来说根本不叫伤,但出现在陆景白净的手上就很碍眼了。
“还伤哪儿了?”陆景粥还没吃完,乔以棠就跟个老妈子似的绕着他转,上上下下细细检查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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