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心洲没办法处理它们,于是在喻雾离开后,食欲减退,嗜睡, 分离焦虑。其实坦白讲,谢心洲对进来喻雾房间睡觉这件事……其实没有多少印象了,是刚到家才想起来的。这几天记忆混沌稀碎, 状态很差。
喻雾说他很想他, 他尝试思考了片刻。
然而他思考失败, 默不作声, 掀了下眼皮子:“我不知道。”
喻雾就笑:“我知道就行。”
喻雾的现阶段,恋爱初期, 看什么都顺眼, 听什么都开心。并且他明白谢心洲说不知道, 是他真的搞不清楚, 不过这没关系,谢心洲的症状已经完全符合了。
元旦假期乐团放7天。那天袁老师看完音乐会后就离开了北京, 因为北京原本就不在夫妻二人的元旦行程里。散场后袁老师给谢心洲发了消息,四个字:不虚此行。
休假的时候谢心洲维持着从前的生活状态,吃饭,睡觉,练琴。
直到假期第四天,谢心洲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天晚饭后,喻雾收拾好餐桌,碗碟放进洗碗机,和平时一样准备进房间画画——
一转身,谢心洲沉默地站在厨房门外。
“怎么了?”喻雾问。
谢心洲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讳莫如深,盯得喻雾有些犯怵。他又问了遍:“洲哥?”
谢心洲说话向来没有前摇,也没有预警,今天他站在这儿半晌不说话,纯粹是不想喻雾把碗摔了,于是看着所有易碎品都进入洗碗机后。
他问:“为什么不找我做了?”
“……”好吧喻雾还是没能完完全全习惯他的说话方式。
谢心洲继续问:“是和我做不舒服了吗?”
“咳咳咳咳咳——”喻雾差点被他呛死。
喻雾咳完,直接抬手打开吊柜,拿出一只玻璃杯,倒了半杯水顺下去。然后将腰上超市买酱油送的围裙扯下来,朝灶台上一扔,快步走向他。
谢心洲不晓得他要干什么,他气势汹汹地三两步走过来,也不说话不回答。谢心洲想说,其实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就应该有话直说,因为做-爱这种事情它确实讲究一个契合。而谢心洲的主旨也很明确,他希望他和喻雾维持着比较开明的关系,将喜恶开诚布公,有任何不愉快不舒服都及时说出来。
结果却是……
“啊你……”谢心洲吓一大跳,低呼出声,“你……”
喻雾直接走过来,单手将他拦腰扛起,一言不发地扛着人走去卧室。门一开,谢心洲又一个天旋地转被扔去床上,得益于床垫松软,他险些弹了一下。
“……”谢心洲听见关门声,接着房间暗了下来,喻雾去合上了窗帘。
“那个……”谢心洲手撑着坐起来,想和他聊一下刚刚的问题。然而此人利落地单手抓住毛衣胸口的部分直接提上去脱掉,喻雾站在床边垂眼看着他,然后一条腿跪上来,把他“那个”之后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昏暗房间里缠吻着,喻雾可能吻得有点凶,谢心洲发出了一些不适的声音。他想推开喻雾,手按在他胸膛,想偏开头,下颌被他捏着固定住。
“你是为什么萌生出这个想法?”喻雾在暗里盯着他,然后伸手去按亮谢心洲床头柜上,当初他在雪夜跑出去买的加湿器,那玩意工作起来是个小黄鸭夜灯。
谢心洲平复了一下喘息,说:“因为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喻雾舔了下嘴唇,手撑在枕头上,俯视他:“不是的,跟你做我很舒服,爽到恨不得找个锁链扣在你脚腕上,让你的活动范围只有床边。”
“……”谢心洲吞咽了一下,说,“那是违法的。”
喻雾噗地笑了下。
谢心洲补充:“但我听懂了,所以是为什么?”
“我……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喻雾把夜灯又关上,似乎不愿意他看见自己窘迫的样子,“之前是为了你拉琴,之后你没有……暗示我,我以为你……不太想。”
谢心洲“喔”了声,了然道:“原来如此。”
然后他向下缩了下,从喻雾的手臂里出来,直接打开卧室的顶灯,房间乍亮。谢心洲看着他,说:“我明白了,原来不是对我失去兴趣,那先这样。”
有时候喻雾觉得谢心洲真的非常适合做甲方,这人有什么要求,有什么疑惑,一清二楚,处处点明。不迂回不拖沓,言简意赅。
“跑什么。”喻雾把他薅回来按住,“没有你这样的,话都问出来了,你今天跑不了了。”
“嗯?”谢心洲真诚疑惑,“我真的只是问问。”
“今天不想吗?”喻雾问他。
谢心洲稍做犹豫,这个人身材属实不错,光又是从他上方打上来,整个俯下来的正面略暗,暗得恰到好处,幽幽的。
谢心洲有些动摇,他今天确实只是想提出这个问题,他不懂得如何猜别人的心思,也看不出任何细枝末节。他对事物的定性全靠自己的阅历以及尝试,譬如当初对喻雾说的,你好像喜欢我。
这段时间喻雾相当正常,他看不出异样,所以才问。
“说话。”喻雾催促他。
谢心洲“啊”了声,回神,说:“今天……”
今天其实,气氛都到这了,好像、好像可以?谢心洲忽然心跳加速了,上一次这么心跳,是在后海接吻。
“谢心洲。”
他陡然一惊,抬眸,对上喻雾的视线。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三个字经过他喉咙和嘴唇变得陌生又性感。
“什么?”谢心洲问。
“你说什么。”喻雾压近了些,“你不会觉得我在床上很有耐心吧?”
谢心洲眨了眨眼,唇舌干涩,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喻雾顺势吻进来,用手帮他升温,他嗓底闷闷地笑了声,好像很满意他立起来的速度。谢心洲这么多年自己上手的次数不多,相较于同龄人几乎可以说寡淡。
所以其实谢心洲不太能经得住喻雾在这方面的动态能力,比如此时喻雾关上了灯,他顺着谢心洲的喉结,去肩头,下方锁骨。男人最知道男人该怎么伺候,谢心洲这时候真的有点震惊了,他撑着床垫想躲开,但他的力道在跨年擂冠军这里宛如蝴蝶的一对翅膀在扑扇。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自己艳若桃李,泪眼朦胧时候更是绝色。
卧室的窗户可能没有关严,溜了个缝儿,风拂了拂窗帘,涌起又落下。
谢心洲第一次主动抚上喻雾的脸,给了他一个吻。
第35章
谢心洲主动的亲吻对他来讲, 比主动邀请做-爱更让他发疯。
元旦的后一个大型音乐会是新春音乐会,时间通常是小年夜,北方过小年和南方差一天。不过谢心洲在这方面没什么概念, 因为他本来就理不清这些节日,在南方就不怎么过节。
这天乐团的例会要决定曲目单,往年曲目单是指挥自己直接决定, 然后通知下来。近两年指挥希望听听大家的喜好。
因为曲目不仅是曲目,还要决定用怎样的演奏风格、弓法, 还需要看其他团的视频。
他们乐团开会动辄就是大半天, 且还有各个音乐学院作曲系学生的作品会通过学校往各大乐团寄曲子。指挥这段时间看了一些总谱, 在会议上也要讨论。
谢心洲昏昏欲睡,强撑着精神在听。他困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没睡好是因为喻雾在外地签售。这回走前做足了准备,喻雾握着谢心洲两个肩膀, 认真地说,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或视频,随时随地。喻雾包上是漫画主角萧仲夏最后一个镜头学校天台抽烟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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